程朝離挺直腰背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一身灰色休閒套裝,烏髮及腰。梧桐樹邊,暖黃色的路燈下,半個陰影籠罩著她,而臨海的風又揚起她的髮梢,冷豔的臉一半陰暗一半明亮。

她整個人散發著懶散的頹靡感。

盛如灼手肘搭在車窗,黑色懸垂的襯衣袖口繃緊,露出一段潔白的腕骨,這次沒有手錶幫襯,也依舊是個大少爺。

“滴滴滴———”

嗯了三聲。

她才扭頭,看了車牌號,視線順勢往上走,心裡才哦了一下。

真巧。

“現在是北京時間十點二十七分,請問盛同學不回學校,開著車滿城市的瞎跑嗎?”

程朝離這次戴了腕錶,女士的,黑色帶鑽。

盛如灼笑,推開車門,“怎麼,程老師什麼時候成了私人……教師了,這麼會教育?”

程朝離:“正好,你來給我說說教育的目的。”

“……”

“上車,送你回家。”盛如灼看了她一眼,眼尾帶笑,同時開啟另一側車門,“進來吧。”

程朝離挑了眉,也跟著笑,不得不說盛如灼笑起來是真的好看,微翹的唇角,多情的桃花眼。

是一眼就覺得貴公子的氣場,修養和談吐又是極高。

程朝離:“知道原來的路嗎?”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盛如灼單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依然掛在車窗。

初秋的風,呼呼地刮進車內,衣襬獵獵作響。

“你冷嗎?”

“你冷?”

程朝離搖搖頭,“不算冷,吹在身上還挺舒服的。”

“我也這麼覺得。”

兩人一路說著有的沒的。

“你說我到底叫你什麼名字最合適呢?阿離。”盛如灼慢悠悠地開口。

“隨便你怎麼叫,我都無所謂。”

程朝離望著前面走馬觀花般的場景,說的話像洩了氣球般的軟嗒嗒。

盛如灼鬆了油門,踩穩剎車,“你跟你父親這麼不合的嗎?”

旁邊的女生這才轉過頭,四目相對,程朝離輕聲道,“嗯,不合。”

盛如灼掛著的笑也收了,不在問她任何話題,只留下一句話,“下週組局,我來接你。”

程朝離點頭,“好。”

程亦歡抓著劉玉竹的手,內心狐疑,“媽,昨天那個女生,真的是我姐姐嗎?”

劉玉竹拍拍女兒的手背,安慰道,“不是。”

“她不也是姓程嗎?”

“天下姓程的多的去了,都是你姐姐嗎?媽只有你這一個女兒。”

劉玉竹摸摸她的頭髮,“去睡吧。”

等劉玉竹走後,程亦歡抓著自己的頭髮,對母親這種把自己瞞在背後感到無奈。

她拿著手機看著程朝離微信的頭像,是一個茶杯犬,昨天要準備送給她的那個。

“程朝離!”盛如灼在她推開門下車的那一刻,“別走。”

“嗯?”程朝離迷惑,“怎麼了?”

只見男生又恢復了談笑風生地模樣,並且掏出手機,開啟了微信二維碼,“多個聯絡方式,好交流……”

女生微皺的眉頭鬆弛,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一模一樣的款式,還真是巧了。

“好了。”

“謝謝,程老師。”

“盛如灼。”程朝離扭頭轉過來,昏黃的燈光背對著她,依舊擋不住眼底的流光溢彩。

“你說。”

“你以後穩定一個稱呼,行不行?”程朝離隨即又搖搖頭,“算了,剛才還說隨你怎麼說的。”

盛如灼目光注視著她,“好。”

接下來的這幾天,程朝離忙著備課,講課以及忙著準備下周和盛如灼一起去赴約。

相反,盛如灼就比較閒散了,每天看看書,喝點兒茶,睡睡覺,背背單詞。

偶爾跑到程朝離辦公室打打雜。

晚上七點,盛如灼拎著電腦,踱著小步子,走到程朝離的辦公室。

正路過樓梯口,扭頭一看,程明海在那站著。

裡面看不見的人,是程朝離。

今天她有課,到現在還穿著白大褂,頭髮紮成了丸子頭,露出光潔如玉的面龐以及修長的脖頸。

她個頭一米七二,黑褲白鞋,也比程明海差不多少。

盛如灼在門縫裡瞅了一下,曲指敲了敲門,清聲道,“程老師。”

程明海也跟著回頭。

程朝離看了他一眼,抬起下巴,示意他先過去,“你先去辦公室等著,我這就過去。”

盛如灼衝程明海點頭,笑著說,“院長好。”

又對她說,語氣換的頗有些不滿,“您的門是鎖著的,進不去。”

程朝離食指拇指相互摩擦著,應聲道,“這就說好了。”

“如灼做課題了嗎?”

“嗯,程老師說想讓我試一試,所以我就來找她。”

“那我就不打擾你學習了。”程明海一邊說著一邊從裡面出來,只是對著程朝離的時候語氣不那麼有耐心,“阿離,記得回家。”

盛如灼在後面,“副院慢走。”

程明海朝他擺了擺手,“去吧。”

盛如灼捏著他的電腦,嘆口氣,以後就叫程朝離。

“程朝離!”盛如灼三步並兩步的趕上她,抓著她的手腕,“走這麼快,跟不上了。”

後者禁不住要翻白眼。

一腳邁的步子,比她兩腳都長。

“門開了。”程朝離側了身子,讓他過來。

盛如灼笑,“程老師,怎麼不住教職公寓,省的有人催你這催你那。”

程朝離指著前天他坐的位置,說,“不想,我自己習慣了。”

他把電腦放在桌上,開機,切換到原來的word,“我發你微信上了,你看一下。”

程朝離去冰箱裡拿了兩袋牛奶,遞給他一包,自己咬著牛奶包一角,開始掏出手機,邊看,邊吸。

盛如灼這是第二次來這,上次來都沒觀察過裡面的場景,這次才發現這裡原來是間小型公寓。

差不多一百多平方。

裝修的都是現代風,乍一看還挺適合程朝離的。

學校為了引進人才還真下了血本,也是,程老師這沒優秀,到那兒都是香餑餑。

“你第幾次寫?”

程朝離視線還在瀏覽,語氣倒是有些讚許,比她那個時候寫的還厲害。

沒一句廢話。

全都點到刀刃上。

盛如灼併攏雙腿,手裡拿著牛奶包,坐在那兒,同樣看著自己寫的課題,實話實說,“這樣的課題是第一次,其實之前寫過,也算半個有經驗的人。”

程朝離喝完,抬眸準備誇讚他。結果幾根碎髮從她眼睫穿過,她眨了眨眼睛,頭髮還在。

還沒等她伸手,眼前一隻五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掌伸了過來,幫她理了理頭髮。

指尖有些涼意,碰著她的額頭,話裡帶著笑意,“頭髮還挺長。”

程朝離後退幾下,盛如灼沒在意地往前傾,隨之而來的屬於他的氣息悉數逼近,“先別動。”

一縷燈光清淺地落在他頭上,桃花眼媚氣橫生似的,多情又纏眷。

唇角勾著散出幾分痞氣,淺淡的眸子卻認真地幫她撥開碎髮。

指尖從她額面走過,乾燥微涼。

兩人的呼吸聲彷彿從一個地方傳來,頻率和時間相同,程朝離耳根開始發熱,心臟跳動的節奏像溫火煮開的沸水咕嚕嚕地冒著泡泡。

她甚至都能感受到牛奶的味道,在兩人間周旋。

盛如灼退下,人靠在沙發上,面色坦蕩直白。

“謝謝,您的誇獎。”

這話一說,搞得程朝離臉色更紅。

“你臉紅什麼?”盛如灼咬開牛奶包,大咧咧地笑,“心動了?”

“靠太近了,我缺氧。”程朝離懟過去。

盛如灼點點頭,贊同,“懂。”

關上電腦,也沒什麼別的問題,看樣子她也要走,就準備跟她一同下樓。

樓下的學生們,人來人往,很正常。

都說了,只要專業學的好,年年期末像高考。

距離期末早著,學生就開始瘋狂背書。

“程老師,再見。”

下了樓又像普通的學生對她告別。

程朝離也是,“再見。”

他站在原地等著程朝離走遠,看不到影子才收回視線。

還挺好看的。

他爸盛斯北已經打了好幾通電話,催促他回家。

盛如灼慢悠悠地,心神自在,一點兒也不急躁。

中途開著車,又掛了幾個他爸的電話。

“什麼事兒,能打十來個電話,這電話打的比過去二十一年叫我的名字還多。”

盛如灼推開他爸的書房,就開始嘴不停地說。

盛斯北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指著對面的桌子,“坐那兒,好好的坐。”

盛如灼拉開凳子距離他遠一點兒,省的待會兒又丟給他一本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寶典”。

“啥事?”

盛斯北瞥了他一眼,“上次……”

“上次讓我看的那對程家母女您就別想了,根本就沒可能!”

盛如灼翹著二郎腿,一臉嫌棄,“爸,你怎麼能亂點鴛鴦譜?”

盛斯北瞪他,“什麼叫亂點?”

“你……還覺得不是瞎點的嗎?我有那麼不值錢?讓你拿去“賣”我?”

盛如灼今天穿的比較休閒,灰色的無帽薄衛衣,黑色的休閒長褲,白鞋。普通大學生穿搭。

奈何他氣質矜貴,長相又是一等一的清雋。

此刻面上的表情因為回想起上次他爸拿著他頭皮去陪客而不耐煩地很。

“好了好了。”盛斯北敗下陣,“你不喜歡程家那位?那你喜歡程家哪個?”

“這個嗎?”

盛斯北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一角都被摸的起褶皺了,畫面內容還能完整的保留,看來主人還是很珍貴這張照片的。

盛如灼臉上閃過震驚又恢復正常,“你從哪來的?”

這是三年前那張在曼哈頓的照片。

他找了幾天沒找到,想著找不到的話,再去列印幾張。

“這是誰啊?”盛斯北當著他的面,比他快多了的抽走,“別搶,都快被你摸爛了。”

盛如灼生平第一次覺得他爸,好討厭,刨根問底的,而且他也沒動。

“我給我媽說,你昨天對你助理笑的成朵花了。”

盛如灼反擊。

“放屁,我助理什麼的都是男的,只有一個女的,那是你媽媽。”盛斯北笑罵,準備還給他。

盛如灼:“你從哪裡找的。”

“你不會是天天帶著吧。”盛斯北還給他,“阿姨給你疊被子的時候掉出來的。”

“你問這幹什麼?”

“兒子,你是喜歡這個女生嗎?”盛斯北又掏出來一張照片,兩張一對比,除非是雙胞胎姐妹,不然只能是一個人。

因為實在是太想像了。

背影、側臉、頭髮的長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什麼?”盛如灼顧著看那張泛舊的照片,隨口提一句。

“抬頭,看這!”盛斯北拎著照片,裡面是他和程朝離。

是前天他給她要微信的照片。

“這女生是你新認識的嗎?”

盛如灼把照片塞進內裡口袋,翹起來的二郎腿也放下,端正地坐在椅子裡,“爸,說說你的想法。”

盛斯北笑,兩人的面孔八分像,若是再年輕一些,還不一定知道誰是父親誰是兒子呢?

“所以,這兩個你都喜歡?”

“毫無邏輯,沒有意義。”

盛斯北:“程朝離,程明海與前任亡妻宋離的女兒,自母親去世後,她就不在臨海,在紐約生活十二年,前幾天回國任教臨海大學臨床學院講師,其父親是臨床學院副院長。”

“如灼,三年前你去過曼哈頓,這是那日的懸日。”

背影也是那個女生,背面是盛如灼寫下的日期,即便沒寫,他也認得。

“所以,父親的意思是……”

盛斯北避開這話不談,“她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您知道?”盛如灼心裡一陣煩躁,盛斯北這樣直接把所有事情都挑出來,明擺地放在他眼前。

“除了這些身份,程朝離還是紐約一家醫藥公司研究院的首席研究人員。”盛斯北抽出一根菸,點上。

“程朝離母親當年的死亡真相才是她最終回來的目的。”

盛斯北早就知道有這號人物,去年與紐約這家公司合作時,接洽的人就是程朝離。

“父親……”

“你覺得你能動得了程家嗎?”盛斯北問他,“宋家為什麼悄無聲息地離開臨海,選擇不要程朝離?”

盛如灼愣了幾秒,“她母親到底不是真的死亡嗎?”

“真相就是她母親正常死亡。”盛斯北瞅了他一眼。

“你想幫她,她給你開了條件,那家藥企就是那個條件對嗎?”

“爸,你說的我更弱智了。”盛如灼搓搓臉,挫敗地說,“是,你猜中所有。”

“如灼,你們不合適。”盛斯北吸口煙,淡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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