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貂吵著鬧著要吃秋天的第一隻醉蟹。

夜清塵無奈,只好攜夫人與愛寵前往京都最大的酒樓。

將懷裡的錢袋子塞進蒼北懷裡,豪氣地說:“本將軍有錢,今兒你們敞開了吃!”

“多謝將軍厚愛~”蒼北笑著將人抱進懷裡,坐在桌前。

小白貂蹲在桌上,有模有樣的舉著小爪子行禮:“嘰嘰~”【崽崽多謝親親阿爸厚愛~】

一人一貂逗得夜清塵眉眼彎彎。

結果,說讓夫人敞開了吃的少年將軍,卻嘴角帶笑的吃著夫人喂到嘴邊的蟹肉。

而桌上的小白貂,也不知怎麼做到的,連殼帶肉的咬得嘎嘣作響。

就這清脆的聲音,夜清塵都擔心它把牙磕掉。

“嘰嘰~”【親親阿爸,崽崽還要~】

夜清塵抽了抽嘴角:“你牙還好嗎?”

小白貂咧開它的三瓣嘴,咬了咬:“嘰嘰~”【阿爸放心,好著呢~崽崽還要兩隻~】

夜清塵轉過頭看向蒼北:“蒼北,崽崽說還要兩隻,我還要一隻。”

“好,螃蟹性寒,不宜多吃,這三隻吃了可不準再要了。”

一人一貂乖乖點頭。

蒼北出去後,夜清塵慵懶地撐著下巴看向樓下。

酒樓對面的一家店鋪裡,走出來一個紫衣男子,一手背於身後,一手搖著白扇,嘴角勾著輕佻的笑。

許是察覺到夜清塵的視線。

紫衣男子抬眼看過來,微微眯著眼,隨後展顏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朝著夜清塵揮了揮摺扇。

舉止間帶著明晃晃的挑逗與輕浮。

侍衛牽著馬車走至他跟前,男子在進馬車之前,回頭又看了一眼夜清塵,嘴唇微動。

隨後馬車漸漸駛離。

夜清塵雙眉微蹙:“崽,那人是誰,為什麼看著有些眼熟?”

小白貂歪著腦袋,雙眼逐漸無神,片刻後:“嘰嘰嘰!”【查到了阿爸,那是三皇子慶文宇,哇!阿爸,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個欸~】

難怪眼熟,看著和太子、大皇子有那麼一點點相似之處,氣質卻完全不同。

小白貂說他是藏得最深的那個,倒是一點兒沒錯。

若不是有外掛,夜清塵也很難想到這樣一個喜歡到處遊歷,輕浮又玩世不恭的皇子,竟然會私藏龍袍,勾結西遼。

之前一直覺得大皇子慶文書野心勃勃,是個難對付的,還擔心他幹壞事,後面的事雖證明他不會賣國,但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沒成想,這表面上人畜無害的三皇子,才是那個真正有野心的。

蒼北迴來見人撐著下巴發呆,走過去重新把人抱進懷裡,柔聲道:“將軍久等了。”

“不久,蒼北,你對三皇子慶文宇,怎麼看?”

蒼北想了想,說:“一條陰暗爬行的毒蛇。”

夜清塵有些驚訝,要知道,自己是有崽崽這個外掛才知道三皇子的真面目的。

難不成...

“霧虛閣查到了什麼嗎?”

蒼北搖頭:“沒有,明面上暗地裡什麼也沒查到,但我以前見過一次,那人給我的印象就是如此。”

“那你眼力真好。”

“怎麼了?”

夜清塵指了指窗外:“剛剛看到他了,此人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夜清塵將三皇子慶文宇私制龍袍,勾結西遼的事告訴了蒼北。

蒼北聽完以後想到之前竹驍的彙報:“如此看來,那表面歸順大皇子的吏部尚書,實際上就是他的人了,與西遼的那些信件,也是幫他傳遞的。”

夜清塵覺得光靠自己的腦子,怕是不夠用,手指輕輕勾了一下他的手心:“蒼北,要解決西遼,就得先解決他,你同我一起可好?”

“當然,我還等著將軍卸甲歸田,與我隱居呢。”

蒼北悄悄藏起了心中的陰暗,他知道他的將軍有責任在身,既如此,那他便多等等。

等著他的將軍主動將手放入鎖鏈…

因著皇帝賜婚,蒼北已經是正經八百的未來將軍夫人了。

所以一個月後的中秋夜宴上,當夜清塵領著蒼北走進大殿時,見過蒼北的人淡然的看了一眼,小聲說著兩人也算般配的話。

而未曾見過蒼北,只是聽說了陛下給長風將軍和一個柔弱男寵賜婚之事的人,則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高大英俊的男寵,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長風將軍。

夜清塵帶著蒼北認識了幾位有交集的朝臣後,就走到了鍾鎮武旁邊。

鍾鎮武朝著斜上方努了努嘴,低聲道:“來了。”

夜清塵抬眼看去,三皇子慶文宇依舊一襲紫衣,似乎在和大皇子慶文書說些什麼,嘴角微揚。

收回視線後,也小聲地說:“訊息可以傳遞給大皇子。”

早在吃完醉蟹的第二天,夜清塵和蒼北就去了東宮,將三皇子的事告訴了太子和鍾鎮武。

鍾鎮武只以為是霧虛閣查到的訊息,沒有多問。

倒是太子,連連看了好幾眼夜清塵。

幾人商議先按兵不動,暗中查探到足夠的證據之後,再打他個措手不及。

可夜清塵卻覺得,這表面上和太子不對付,與三皇子走得親近的大皇子,會是一大助力。

“這位就是長風將軍的...夫人吧?”三皇子慶文宇走了過來,只是明明問的是蒼北,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夜清塵。

赤裸的眼神讓蒼北極為不滿,伸手就將夜清塵攬進懷裡,眼神狠戾,像是護食的野獸。

夜清塵拍了拍他的胸膛安撫,轉頭看向慶文宇:“三皇子,這應該很明顯吧。”說著還將頭靠在蒼北懷裡。

慶文宇眼底閃過一抹幽光,隨後又揚起燦爛的笑,看起來和善極了:“倒是本皇子失禮了,在這裡賠個不是,本皇子此前在外遊玩,還未恭賀將軍大敗西遼。”

“三皇子說笑了,擊退西遼乃分內之事,你我皆是大瑜臣民,何談恭賀我一人?”

此話說得巧妙,打敗西遼是該慶賀,卻不該只是夜清塵一人的功勞,也不該只是恭賀一人。

早在班師回朝時,皇帝就設下慶功宴,論功行賞。

慶文宇這話,可不像是大瑜該皇子說的。

一時間大殿上寂然無聲,朝臣眼神複雜,太子和大皇子則微微蹙眉。

慶文宇表情僵硬,臉上常年帶著的笑容竟有些掛不住。

“陛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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