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遲眼中的欣喜停滯了一瞬,隨後轟然崩塌。

比之方才的絕望更深的痛苦如千萬利刃扎進心裡,無情翻攪。

看著那雙還有些迷濛的星辰眼,樓遲從未像現在這般覺得那眸中的眷戀如此刺眼。

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語氣卻陰鬱森冷:“真可惜...你昏迷時想著的人,卻沒能出現在你睜開眼後...”

渾身乏力的夜清塵終於回過神,張了張嘴想解釋,卻被一隻大掌捂住了嘴。

樓遲輕笑了一聲,眼中卻不見絲毫笑意,抬起另一隻手臂,直接咬破了快要結痂的傷口,吸出一口鮮血渡了過去。

隨後踉蹌著起身,跌跌撞撞地往樓下走去。

夜清塵呆呆地看著被緩緩關上的門,體內還餘下一絲靈氣,想了想,還是運轉了全身。

恢復了一些力氣後,夜清塵費力地起身下床。

虛浮地腳步和剛才的樓遲有得一拼。

只是剛開啟房門,腳下就沒了力氣,卻並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一條壯碩的胳膊撈住。

又被放回了床上。

夜清塵急忙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樓遲低下頭,看著那白皙手指虛虛勾著自已的衣袖,忍不住自嘲。

明明無需用力就能掙脫的束縛,卻將他死死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個什麼祈無殤...

原來上次喝醉了酒沒有說完的話是一個人的名字啊,可笑的是後來被這人隨隨便便一句撩撥的話就糊弄過去了。

倒是顯得他像個傻子。

還因那句撩撥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樓遲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藏起了濃烈愛意,只餘下一片狠戾和偏執:

“是你說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八十年一刻也不能少,我知你本事大,八十年後只怕我也留不住你,屆時你最好揚了我的骨灰,否則我就算是死了也會糾纏不休。”

這一番話下來,說的人心如刀絞,聽的人也淚流滿面。

“樓遲...”

帶著鼻音的呢喃讓樓遲呼吸一滯。

轉過身便瞧見刺眼的一幕。

少年略顯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被水光浸染的眸中破碎不堪。

樓遲只覺得心更痛了,靈魂像是被撕裂一般,頹力地在床邊坐下,顫抖著手撫上小臉,指腹輕輕摩挲著,沾了一手的淚珠。

“別哭了...哭也沒用,我放不了手的...”

樓遲甚至有些殘忍的想,若是這人以命相要挾,他是不是可以趁著這個九重天上的神明最虛弱的時候,強行帶去那片初見時的烏頭草花叢,一起長埋地底。

來年新開出的花,一定很美...

夜清塵不知他此時心中所想,滿腦子都是剛才的誤會和這人自暴自棄的話。

偏過頭蹭了蹭臉上的手,斂下眉目不敢去看那雙黑藍瞳孔裡的狠戾,喃喃道:“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相信,但我接下來要說的都是真的。”

“初見時,你說你叫祈無殤,是仙萊境的墨陽仙君,還說我的眼睛像漫天的浩瀚星辰,清冷又矜貴,所以你給我取名夜清塵,號初陽仙君。”

“墨陽,初陽,我們都是從混陽珠裡化形的,你說我們天生就該在一起,你的本體就是混陽珠,而我...”

“以前我不知道自已是什麼,後來我去了一趟混沌,那裡有一朵小花,她告訴我,我是生命之源,應你混沌中的孤寂寥落而生。”

“之前說你奮不顧身、英勇就義是騙你的,你總是因為吃其他元神碎片的醋就使勁欺負我,我害怕,就不敢說實話了...”

“我走了好多好多個小世界,遇到了好多好多個不一樣的你,每一個都是你......”

“可我也知道,每一個又都不是你,只有全部的元神碎片融合了,那才是真正完整的你。”

“真正的和所有元神碎片都不一樣,卻又都一樣的祈無殤...”

眼淚決堤,打溼了潔白的長衫。

也沾溼了樓遲的掌心。

終究是不忍心見人難過,樓遲傾身靠近,將淚水逐一吻走。

溫熱的唇最後落在了嘴角,印上一吻後,樓遲輕聲說:“你說了,我便相信,此前你騙我的,我也願意相信,只是寶貝,我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狼人都是兇殘的,我嚥氣的前一秒,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帶走你。”

夜清塵深知這句話的可信度有多高。

那顆紅痣不是平白生來好看的。

元神碎片在小世界的肉身一旦死亡,紅痣裡的混陽珠就會毫不留情地帶走他。

“那...那我們的誤會是不是就解釋清楚了?你每個世界都沒有記憶,可我都記得,我不想和你有誤會。”

樓遲又親了親他的嘴,柔聲道:“對不起,剛才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嚇唬你的…只是以後…”

樓遲話一頓,深吸了一口氣:“以後莫要再提那個名字了,你都說了我沒有記憶,於我而言實在難以把他當成自已,你可以在心裡想,但切記不要被我發現,否則…”

眼中漸漸爬上瘋魔。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他當然相信夜清塵的話。

可相信是一回事,介懷又是另一回事。

夜清塵沒有說不會想。

因為做不到,所以不願欺騙。

於他而言,祁無殤是樓遲,樓遲是祁無殤,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眨了眨眼,說道:“我只是被夢魘住了,那...那你以後不可以再因為這個事情吃醋了。”

“好,再也不會了,這一路辛苦你來找我,也謝謝你願意愛我。”樓遲藏起了心中的狠戾和偏執,心甘情願的披上溫柔外殼,將這脆弱的少年護在羽翼之下,捧在掌心之中,妥善安放在靈魂深處。

夜清塵得了允諾後,鬆了一口氣。

抿著唇微微一笑:“我只愛你的。”

“真乖...”

...

樓遲抱著人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夜清塵訴說突然昏迷的緣由。

天道壓制的不僅僅是邪物,夜清塵作為神明,以元神出現在小世界,也會被壓制。

況且這還是一個沒有什麼靈氣的世界。

又不能放任不管。

邪物在小世界裡尚且還能將其扼殺,可若是等到邪蒼捲土重來,那不僅是三千小世界的災難,更是仙萊境的浩劫。

夜清塵和祈無殤作為仙萊境的仙君,即便兩人彼此心中都只有對方,但也不可能不顧仙萊境死活。

所以,為了不讓這個直接由邪物化成的東西逃掉,夜清塵強行凝聚出靈氣,阻止了兇匙開啟時間空隙。

又在識海中和小白貂商量好後,透支了他和小白貂的靈氣,裝進小胖鳥的身體裡。

把小胖鳥變成了一個能炸燬邪物的炸彈。

之後又用剩餘的靈力跑了相隔甚遠的地方。

這才累壞了昏迷的。

而小白貂痛失可愛的身體,小世界又沒了威脅,早早的就回了九轉池。

接下來的就只能他們兩人“相依為命”了。

樓遲對這樣的結果甚是滿意。

又休息了幾天後,小鎮迎來了第一場雪。

樓遲兌現承諾,早早的就把人叫醒,穿上厚厚的衣服,帶上斗篷,撐起那把很大的黑傘,帶著人去烏塞河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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