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殿下他撲進了暴君懷裡（07）
看著一大早就把他叫來問話的夜清塵，高越很是擔憂。
“小殿下，事情就是這樣，陛下他……”高越想為自己主子說幾句話好話。
夜清塵卻揮手讓他退下。
自己竟然昏睡了四天，而這四天聞人舟不吃不喝不睡的守著他，就連早朝都沒去。
身上只剩下淡淡的痕跡，想來聞人舟每天都在給他上藥，其實他的身體沒問題，只是被那個夢纏住了，久久醒不過來罷了。
想到那個夢，夜清塵起身往床邊走去。
只是還未走近，床上本該熟睡的人猛然起身下床，甚至被床幔絆了一下，踉蹌著衝過來一把抱住了夜清塵。
“小清塵…小清塵…別走…對不起，小清塵。”
感受到他顫抖的身體，夜清塵有些恍惚，後又漫上無盡的心疼。
“聞人舟，我在。”夜清塵抬手回抱住他，輕聲安撫道：“我在的…”
將人帶到椅子上坐下，說：“聞人舟，我們聊聊吧。”
夜清塵的本意是想告訴他一些事，讓他不至於再這麼沒有安全感。
可聞人舟卻誤會了，低頭堵住他的嘴，帶著祈求的聲音從唇縫中流出：“不要，小清塵…我不問了，再也不問了，不要說…”
夜清塵不願看他這樣折磨他自己，微微用力推開他，見他眼中滿是惶恐和祈求，夜清塵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嘴，輕聲說：
“你別怕，我不會走的，相信我好不好？”
沒有反應，也沒有回答。
夜清塵嘆了口氣，繼續說：“還記得嗎？我以前說過，我是來找你的，只要你在，我就不會離開。”
聞人舟點了點頭，他記得，他記得夜清塵說過的每一句話。
“我是從很遠很遠的九重天外來的，祝淵是那裡的神明。”
夜清塵頓了頓說：“你也是，說起來，你和他認識的時間更久，沈蔓怡身上有天外來的邪物，只是最近有點奇怪，所以我讓崽崽去問問。”
聞人舟聽完，目光沉了沉，思索了片刻說：“兩年前的國宴上，我曾經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現在想想，和那日在御花園感覺到的一樣。”
夜清塵並不意外聞人舟能發現，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你和那個祝淵是怎麼聯絡的？”聞人舟似乎很在意這一點。
夜清塵搖頭說：“我不和他聯絡，都是崽崽去的。”
聞人舟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吻了吻他的嘴角，說：“乖…以後也讓那個小東西去就好。”
夜清塵：？？？
以前確實小，可現在，你管半人高的猛虎叫小東西？
*
從那天以後，聞人舟再也沒有失控過，只是不論去哪裡都會把夜清塵帶著，而不論夜清塵去哪兒，他也都寸步不離的跟著。
包括早朝，起初文武百官對此頗有微詞，認為後宮不得干政。
可後來他們漸漸發現有夜清塵在的早朝，喜怒無常的帝王變得十分有耐心，渾身煞氣也變淡了，於是他們轉而開始說，夜清塵雖是皇后小殿下，但也是小侯爺！
就像這天的早朝
寒冬來臨，大岐多地突降暴雪，損失慘重，百姓苦不堪言，甚至在國都外出現難民。
一部分官員認為應當趕走難民，開倉放糧即可，不可汙了國都繁榮。
另一部分以沈承恩為代表的則認為應當搭建粥棚，提供庇護所，妥善安置。
兩派吵得不可開交，聲音越來越大。
被聞人舟攬在懷裡的夜清塵有些不耐的皺眉。
“啪！”
幾本奏摺扔下，正好砸中幾個大臣，大殿瞬間安靜，朝臣惶恐，紛紛跪下，然後他們就聽到了與暴戾冰冷完全不同的清冷聲音…
“丞相，國以民為本，此事交由你負責，可行？”
夜清塵不是有多相信沈承恩，他只是願意相信一下那個明豔的紫衣少女。
沈承恩聽到夜清塵讓他負責，當即出列激動的說：“臣謹遵殿下諭旨，定不辱使命。”
其實這是個沒有任何好處的差事，升不了官，發不了財，甚至還會往裡搭銀子。
但他沈承恩自幼接受的就是為民為國的教導，老母親和夫人都是禮佛之人，家中兒女也都視他為楷模。
如今殿下將事情交給他，他肯定會全心為民的把這件事做好。
另一派官員見沈承恩不等陛下說話就急匆匆的領旨，頗有些幸災樂禍，都等著陛下發怒降罪，可等啊等啊，等到下朝，看著陛下牽著小殿下離開，都沒等來…
之後倒是等來了陛下的聖旨，丞相之子沈凌白，年輕有為，可成大器，擢升戶部侍郎，協助丞相安置難民。
大家這才明白，這丞相還真的如同國丈了。
*
很多年不見這般大的雪了，聞人舟將夜清塵裹得嚴嚴實實的，帶著人悄悄去了國都城外的粥棚。
一下馬車，夜清塵就看見了穿梭在人群中的紫衣少女，漫天飛雪似乎無法阻攔她的腳步。
施粥、分發棉襖、安頓難民。
聞人舟一手撐傘一手攬著夜清塵，低聲說：“她身上的邪物該怎麼處理？”
夜清塵輕輕搖頭說：“不知道，其實，這與其說是她的禍，不如說是她的機緣，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皆由她。”
“走吧，不是說要去看梅花嗎？”聞人舟攬著人上了馬車，馬車平穩的朝著城外行去。
沈蔓怡將手中的棉衣穿在一個小女孩身上，若有所感，站起身抬頭望去，只看到了漸行漸遠的馬車。
看梅花的地方是在城外的行宮，種了許多花樹，還有從後山引下來的溫泉。
晚上夜清塵泡在溫泉裡，渾身暖洋洋的，眉眼彎彎的對聞人舟說：
“聞人舟，以後我們經常過來住好不好。”
聞人舟淌著水走到他身邊，目光深沉：“好…”
說完就摟住人低頭吻了下去。
隨後，池水晃動，伴隨著輕聲的嗚咽，連月亮都羞澀的躲進雲層。
再出來時，夜清塵已經昏睡過去，被聞人舟抱著回了屋，屋內燭火搖曳，睡著的人臉頰通紅，眼尾還有未乾的淚跡，嘴唇也有些紅腫，聞人舟緊緊的將人摟進懷裡，相依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