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被削去面板，骨製面具下是一張淌著血水的肉臉。
一對眼窩深陷，像是漩渦一般的血肉紋理盯著芥川。
肉縫一般的嘴裡吐出冷厲的憤怒聲音，音節破碎，分辨不出意思，但卻帶著一種能將人壓碎的氣勢。
即使是芥川也不得不承認他受到了對方能力的影響，沉重的壓力讓他有些腿軟。
但也僅止於此了。
就像優秀的演員在不斷表演中會更加理解角色，愈發進入其中，即使在結束表演後也會受到角色的感染一般，芥川在這些年不斷髮動能力讀取過去影像，化身往昔，也深有感觸。
這些過去化作了某種經驗值一般的東西不斷強化他本體的素質，此外，他甚至逐漸能在化身電鋸人的同時使用其他惡魔的能力。
或許在不久遠的某個未來，他能在已經讀取的過去體之間無縫切換。
要知道，如今他化作過去體的能力是有限制的。
兩個過去體之間的切換需要時間，且切換成下一個過去體之後，上一個過去體將進入一段時間的冷卻。
而且，他化身過去體的總體時間是有限制的，現在存在的切換前搖無疑會浪費掉許多時間。
無縫切換不僅能提高效率還能出其不意，實在是讓人興奮。
芥川暫時還沒能達到理想化的地步，但是在變身電鋸人的時候用上那麼一點痛苦惡魔的能力還是可行的。
沾著血沫的電鋸聲音變得有些卡頓。
彷彿有什麼東西從鋸齒間要生長出來。
身後的帕瓦能清晰地看見那電鋸變得蒼白起來，彷彿變成了骨質的工藝品。
電鋸劃破空氣中凝滯感切割在躲避不及的法身上。
被切開的面板裡蔓延出奇異的花瓣。
痛貫天靈的法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都扭曲起來。
如果把戰鬥看做某種遊戲的話，痛苦的能力就相當於給對方附上帶精神攻擊的debuff，而且還出了泣血劍。
對此，芥川只能說。
戰鬥，爽！
法被擊傷的時刻，一邊的帕瓦也沒有閒著，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已經不知何時挪到了法的身側，與芥川形成了兩面包夾芝士。
千太拉血雨再度發揮功效。
被自已的血液貫穿的法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怒了一下。
他可不知道過去這傢伙在什麼時候把痛苦那個瘋女人的能力給拿到手了。
而且他不得不承認自已高估了自已的狀態。
或許真如芥川說的那般，他此刻真是廢了。
心中念頭飛逝。
法緊皺不存在的眉頭，頭頂的血肉冠冕再度生長出食人的蛇朝芥川攻擊而去。
深陷痛苦的法已經不被芥川看在眼裡，隨意地伸手便將一把蛇發肉芽扯住，一拉之下輕鬆扯落。
感受到異常的輕鬆芥川便意識到不對勁。
即便已經是重傷之軀，卻也不應該如此輕鬆就能拿下對方的血肉冠冕，只能是他故意的。
條件反射般，芥川立即反應過來對方的目標是帕瓦。
於是手臂剛剛朝後扔掉肉芽的同時，身體已經猛然前衝。
“……？”
如火車衝撞的推背感。
法完全沒想到自已的小心思這麼快就被看穿，也絲毫沒有想到自已認為不過是個僕人定位的魔人居然在對方眼中還挺重要。
這爆發速度可比剛才快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諸多想法在他腦海裡閃過，但接著便是來自脖頸處的爽快感。
他的視線突然翻轉過來，看見了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
“你……”
“屍體在說話！”
被選做突圍目標的魔人少女興奮地出聲，法這才意識到，那好像是自已的屍體。
於是最後一絲思緒也消散了。
砸落在地的頭顱宣告了贏家。
芥川便收回了能力，變成了銀髮少年的模樣。
儘管上衣破碎，略有些狼狽，但俗話說的好，情人眼裡出西施。
帕瓦只覺得芥川帥得要死。
於是少女順從心意地一個大跳撲到了芥川的背上。
接著芥川就感覺到臉頰上傳來溫潤的觸感。
“這是帕瓦大爺給你的獎勵哦～心懷感激地收下吧！”
“……”
芥川摸了摸臉，心裡覺得蠻不錯的，但還是選擇嗆她一句：“這應該是我在獎勵你吧？”
“都差不多啦！”
芥川拍了拍她的臀，示意她趴好後將手勾在她的大腿上朝門口走去。
覺得騎在芥川背上不但生理上十分舒適，內心也被一種奇妙的滿足感充盈的帕瓦不知不覺地露出了笑容。
或許是因為少女的腿柔軟而滑嫩，芥川的手一時有些騰不開，於是只能由帕瓦來推開還存有些許倔強的半截木門。
隨著陽光一同進入帕瓦眼簾的是安靜停在原地的菲亞特500，似乎在對少女說著：來騎我啊。
久違的念頭回到了腦海裡，帕瓦突然地想起在車上的時候芥川好像沒有回答她的要求來著。
“芥川教我開車嘛～”
“你不是會嗎？”
“什麼時候的事情？！”
“你會知道的。”
大為震驚的少女抿了抿唇，“那回去讓我開？”
“回家了讓你開。”
“？”
雖然不太理解家裡那不算大的空間怎麼才能開車，但出於對芥川的信任，少女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說不準芥川這傢伙還藏了什麼隨意大小變的能力呢？
這樣在家裡開車也不是沒有可能性。
為自已的機智點讚的帕瓦坐到了菲亞特500的副駕駛上。
或許是在幻想回家後的的速度與激情，帕瓦在車上難得地很安靜，只是默默地看著芥川那張漂亮的臉。
返程的時光在吹過粉發的微風中流逝。
少女的目光過分直白，讓芥川有些迷茫：“你幹嘛一直盯著我？”
“本大爺想看就看了啊？”帕瓦並不想讓芥川知道自已在偷偷學他的開車技巧，雖然看了半天什麼也沒看出來。
“…”
好強大的回答，被噎到的芥川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幹嘛？”
“想捏就捏了。”
“好吧。”
帕瓦雙手捧著他的手輕放在了自已的臉上。
“你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