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尚暗沉,冷風從無人的街巷中肆意掠過。

“吱呀”一聲,某處的府門開啟,馬車咕嚕嚕駛出。

天際洩出一絲光亮的時候,眾多馬車已經候在宮門前。

更聲響起,宮門開啟。

馬車上的諸位大人順次而入,步行直至金鑾殿。

不多時,身著龍袍的李政在多人簇擁下,於最上首的龍椅上落座。

朱海面轉向眾人。

殿中的諸位大人齊齊跪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政的視線掃掠一圈,“諸卿起身。”

朱海在所有人都站起之後,揚聲道,“有事請奏。”

在他話音落下後,有幾人依次出列,奏報著自己轄管之下的事情。

有人提起,就有人應答,時間一分一分過去。

現下年關剛過,事情不多,基本都是兩三件事之後,就可以退朝了。

到了與昨日相同的時刻,殿中眾人都沒有再主動說起什麼。

朱海在得了李政的示意後,上前一步,揚聲,“諸位大人,有事請繼續奏秉,無事則退朝。”

李政單手托腮,散漫的目光落在下方,想著疆域那邊的事情。

自世安離京,還未收到他傳來的任何訊息,莫不是事情進展不順利。

若是那邊無法安定,京中這諸多事情都須得再放上一放,不可給外族任何可乘之機。

“臣有事請奏。”

是錢金。

霍縉不在,他便以副指揮使的身份入朝共參朝會。

其他人看向他,猜不到他要稟報的事情。

李政也想不到他會說什麼,微微端正坐姿,道,“愛卿請講。”

錢金手持芴板,對著李政躬下腰,“臣奏請陛下,清查壽康宮下的屍骨坑。”

那個屍骨坑被發現至今已有多日,但礙於它所處的位置,以及它背後的人,朝中大臣都不想摻和,故作不知。

現下聽他提起,面色各異。

李政長眉下壓,“若朕沒有記錯,你們已經在查了。”

錢金回道,“回陛下,此事初始在於一人,那位被稱為意外死在壽康宮中的宴家姑娘。”

等待下朝回府的宴華容立刻凝神望過去。

錢金,“這位本該死了的宴家姑娘,不僅沒有死,還好好活著。經過錦衣衛訊問,我們才知,宴家姑娘進了壽康宮中,被關到了一處偏殿內。”

“殿中有處暗道,可通往屍骨坑。宴家姑娘在暗道中,被壽康宮中的一些宮侍逼問上刑,然後被關在了一個狹小的地方,費了許多力氣,才逃了出來。”

一位御史從佇列中邁出,反駁道,“臣以為錢大人所言不可信。這首先一個女子獨自從暗道中、從多人的監禁中逃出,這本身就極為荒謬。再者……”

他挑釁地掃了錢金一眼,“都知錦衣衛的一些人擅長訊問,各種手段都有,誰能保證是否是屈打成招。因此臣以為,錢大人所言,不可盡信。”

錢金冷笑,眼底有寒芒浮現,“朱大人多慮了,錦衣衛不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動手,更不會仗著自己力大位高,對女子動手。”

“還有,清查屍骨坑一事,最初是宴家姑娘提起的。她說到宴府曾經的大夫人便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宮中,還有她的教琴師傅亦是如此。”

“宴家姑娘,請,錦衣衛清查此事,還她、還宴夫人還有她的師傅一個公道。”

他說著的時候,目光著重從那位御史,還有杜奕身上掃過。

李政注意到一件事,“教琴師傅?”

錢金回道,“回陛下,宴家姑娘的教琴師傅名水芙,曾是儷貴妃身邊的宮侍。”

李政的唇角抿緊幾分,面無表情,雙眸盯著他。

這件事,他們並未稟報給他。

並且僅憑這些,也不足以……

錢金繼續道,“憑藉她們生前最後所穿的衣裳,已在暗道中尋到宴府大夫人的屍首、水芙的屍首,現下都在錦衣衛內部,且還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李政沉默片刻,“東西帶來了?”

錢金給旁邊時候的人一個示意,那人出去一趟,再回來的時候,捧著一個盒子。

在殿中諸位大人的盯視下,宮侍快步送到朱海手中。

朱海又送到李政面前。

李政開啟盒子,看到裡面的東西,瞳孔驟然縮了下。

隨即,他的唇角上揚些,目光再落向下首的錢金身上,“繼續說。”

錢金其實也不知盒子中放的是什麼,最開始的計劃中並沒有這一舉動,但昨日,安袁突然交予他這個盒子,讓他這般做。

“臣以為,人無故枉死需查清真相,何況是屍骨坑中諸多屍骨。它們緣何出現在那裡,死前又遭受了什麼,都需查清楚。”

“以及,為何偏偏是在壽康宮之下,為何偏偏是壽康宮中傳出了宴家姑娘已死的訊息,是否有人暗中操控。”

說到此處,他意中所指再明顯不過。

能站到殿中的眾位大人,都曾踩落上千的人,心思流轉、利弊權衡都頗有一套。

一時間殿中無比安靜,大人們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做那個率先表態的出頭鳥。

除了宴華容。

宴華容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撲通一聲跪下,叩首。

“臣宴華容奏請陛下恩准,還臣已逝夫人、還臣女兒一個公道!”

片刻後,有一位年老之人出聲道,“請陛下恩准還臣女兒公道。”

“陛下,臣以為不合適。壽康宮是何等地方,豈能任由他人放肆。”

“臣附議,屍骨坑中的屍骨都不知是多少年前留下的,怎能因為已存在之物,對當下之人定罪。”

“付大人沒聽錢大人方才說的麼,宮殿之內有暗道,暗道與屍骨坑相通。莫不是你從暗道下去,看到屍骨坑,就丁點兒不在意,還能仿若沒看到般繞過去?”

“我是做不到的,約莫會趕緊跑出來,報與陛下才是。”

……

李政從高處向下看,殿中幾乎分為了兩派,你有你的說法,我有我的說法,互不相讓。

但也有明顯的幾人,從頭至尾未說出一句話,置身事外一般。

他抬了下手,朱海高聲道,“噤聲!”

殿中熱鬧的爭論聲漸漸退去。

李政望向杜奕,“杜愛卿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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