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御書房出來,淡雅的香味消失,冷意鋪面,宴清黎瞬時打了個激靈。

她完好無損地出來了。

面見了陛下,還得了賞……

眼角餘光注意到身邊紅衣的公公,她忙止住腳步,對著朱海行了一禮,“多謝公公了!”

若是沒有他,自己許是還要費上許多力氣。

朱海未料及她會有此動作,伸手扶起她,“小宴大人言重了,奴才沒做什麼。”

宴清黎彎眸露出笑,面前的不是陛下,她徹底放鬆下來,“公公不必自謙,日後若是需要宴清黎幫忙,宴清黎定全力以赴。”

“奴才不過是個下人,哪擔得起您的高看。”朱海面上也帶出些淺淺笑意,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另外小宴大人不必過於擔心那位,咱們陛下與那位是生死之交。”

後四字,他尤其加重。

宴清黎眼中有燦光亮起,這是意料之外的訊息。

她再次對他行了一禮,“多謝公公提醒。”

朱海擺擺手,回去了。

宴清黎出了御書房,何寶兒的婢女和嬤嬤都還在。

見她出來,她們全都盯著她看,眼中的好奇探究幾乎要溢位來,可是礙於門前守衛的氣勢,都忍了下來。

宴清黎和她們一起等了盞茶時間,何寶兒出來了,唇角下壓著,就差把不高興寫在臉上。

“走吧,回去了。”她坐到座椅上,語氣悶悶帶怨。

宴清黎望她一眼,想到自己進去之後,見到了陛下,並未看到她,問,“娘娘未見到陛下?”

“見到了。”何寶兒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但僅是見到了兩眼,本宮還未說什麼呢,陛下就說自己還有事要忙,讓本宮看書。”

“那麼厚的書,晦澀難懂,本宮都困了。”說到這兒,她的語氣猛然提到,“本宮趴到桌上去了,竟是沒有一人幫本宮墊上軟墊,蓋上小被,你看我的臉,都紅了!”

宴清黎仔細打量,女子肌膚白皙無暇,什麼都看不出來。

何寶兒輕哼,“都怪你,若非為了你,本宮大可在自己的宮中舒服小憩。霍清,你要如何補償本宮?”

宴清黎認真思索片刻,自己能拿出手的只有個木刻,“娘娘喜歡貓狗麼,或者是兔子鳥兒。”

“都不喜歡,太麻煩了。”

宴清黎失笑,“不是活物,是木刻,若是娘娘喜歡,霍清可以送您木刻的貓狗。”

何寶兒驚奇盯著她,“你怎還會這個,你孃親是如何教你的,竟允許你學這些?”

宴清黎面上的淺笑微頓,避開她的問題,答道,“熟能生巧而已,送與娘娘當做補償如何?”

何寶兒好奇她能做成什麼樣子,輕快應聲,“可以,但是本宮不要貓狗,不要兔子,要魚,大魚!”

“可以吃的魚?”

“對!最好是鯉魚!”

宴清黎記下了。

行至百獸園附近,宴清黎同何寶兒告辭,回去了狼房。

狼房只有白狼和點玉在,連如不知去了哪裡。

宴清黎進到裡面,將門關上,幾步來到白狼和點玉身邊。

在兩雙獸瞳地盯視下,她突然伸手抱住它們,將臉埋在白狼的胸前,長長嘆出一口氣。

“嚇死我了,真的。”

“第一次與陛下面對面的,如此近。點玉,白狼,哎,要怎麼說呢,緊張死了。”

她邊說邊蹭著白狼和點玉,咕噥道,“幸好得了還算明瞭清晰的答案。”

無論陛下是因為與霍縉的生死之交,還是因為看重錦衣衛的能力,只要確定他沒有性命之憂,就足夠了。

“啊啊啊啊啊……回想起來,還是會緊張,怎麼辦?”

白狼的耳朵顫了下,低下頭蹭她,像是安慰般“嗚”了一聲。

點玉則費力從她懷中掙扎出,趴到了她的肩膀上,低眸看看她,扭頭注意著周圍。

*

當晚,一道密令出宮,被送去了霍府。

第二日晨間早朝時,眾位大臣再次聯名上奏,請求陛下降罪霍縉。

李政坐於高位之上,冷漠看著下首跪下去的一大片,沒有出聲。

安靜的大殿中,突然有腳步聲出現,不急不緩,聲音不大,卻在這種時刻下格外突兀。

正當眾人心中疑惑的時候,位置靠後的人看到了來人的官服下襬,面色大變。

來人無視周圍人的神色,直行至自己往日所在的位置,站定,行禮,“臣霍縉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已跪下去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有種不太妙的想法。

“起吧。”李政唇角勾出淺淺的弧度,“霍愛卿,面對諸位大人的奏言,你可有話要說?”

霍縉起身,眸色幽黑,面無表情,“陳大人所言不足以謂之證據。錦衣衛抓人,至少是有著人證、物證,而陳大人所拿出的賬本,只是因著上面字跡與臣的字跡相似,而橫加判言。”

他行至陳大人身邊,居高臨下睨著他,一身冷戾氣勢盡數壓下去,“這樣的東西,臣也能拿出許多。陳大人,若想定罪,再拿出些讓本官辯無可辯的證據來。”

陳大人往下縮了縮,根本不敢抬頭看人,硬著頭皮道,“陛……陛下,臣,臣絕不敢有半分虛假欺瞞,那賬本……”

“行了,吵得朕耳朵疼。”李政懶聲打斷,手指勾了勾耳朵,“陳愛卿,朕覺得霍愛卿說的不錯,只是個賬本能說明什麼。”

一直作壁上觀的杜嵩聽到這話,面色沉下來,陛下這是要擔下壓力保霍縉?

首輔何大人看了眼霍縉。

果然,接下來便聽到——

“不至於摘了霍愛卿的烏紗,再賜他一個午門,朕不是那種殘暴之人。不過,竟是能讓他人學去你的字跡,小懲大誡,由錢金暫代錦衣衛指揮使之位。霍愛卿,陳愛卿,你們可有異議。”

霍縉先應了一聲無異議。

陳大人則快速看了眼杜嵩,想尋求他的指示。

然而杜嵩望著前方,根本不搭理他。

李政坐於高位,將他的小動作輕易收於眼底,警告喚了聲,“陳愛卿?”

陳大人趕緊將腦袋抵著冰涼的地面,同樣應聲沒有異議。

李政面上露出些笑,“如此甚好。同為朕的臣子,你們合蓋守望相助,共同輔助於朕才是。”

陳大人不敢深想,趕緊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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