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早朝結束,眼見著陛下離開,陳大人趕緊起身。

只是他這動作還未做完,肩膀上落下一隻手,帶著微重的力道。

陳大人以為是杜嵩,忍不住嘟囔,“杜大人,您方才怎不……”

目光觸及到男子幽冷俊美的面孔,他生生止住到了嘴邊的話,身體打了個顫,目露驚駭,“霍大人……”

霍縉低眉盯著他,神情冷酷,眼底覆著一層寒光,“陳大人。”

陳大人忍不住再次瑟縮一下,視線往周圍移轉,想要尋求人幫忙,邊應聲,“是,霍大人有何指教?”

殿中的其他官員都還未離開,眼見著這邊的情況,無一人上前,都站在原地觀望。

甚至是被陳大人著重幾次請求的杜嵩,也沒有任何動作,滿臉看戲的模樣。

霍縉不在意別人怎麼看,直直盯著他,語調漫不經心的,似是隨意一問,“沒甚大事,只想問陳大人,幫陳大人做假賬本的人真的死了嗎,陳大人親眼見到了?”

陳大人面色一瞬慌張,下意識看眼杜嵩的方向,嘴硬搖頭,“下官不知大人在說什麼。”

霍縉輕嗤一聲,“不知?可以,本官告訴你,人還活著,在鎮撫司,想見他嗎?”

陳大人縮著肩膀,堅持說自己不明白他的意思。

霍縉眼中露出譏嘲,沒有繼續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移開視線,對上杜嵩陰沉的目光。

他在注意到他看過來的時候,皮笑肉不笑開口,“霍大人的意思是陳大人誣陷您?怪不得即便要與朝中重臣作對,陛下也要護下霍大人。我等還以為,霍大人是依仗某種別人不知的才能,才得到陛下不衰的寵愛。”

“杜大人有句話說錯了。”霍縉朝旁邊伸出手,錢金不知何時出現,遞上來一張雪白的帕子。

霍縉接過,慢條斯理地擦自己碰過陳大人的手指,“陛下是一國之君,心懷天下社稷,怎有閒心與區區朝臣作對。應是某些人,自以為是,狼子野心,妄圖以自己所思逼君王就範。”

將帕子隨手扔於地面,重重碾過,霍縉冷笑,“痴人說夢。”

之後,他沒再理會周圍眾人,大步向外走去。

殿中剩餘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零零散散地也往外去。

杜嵩眼神陰鷙,唇角扯動,“那就看看,究竟是誰在做夢。”

陳大人悄悄來到他身邊,幾番猶豫,小聲詢問,“杜大人,那人……”

杜嵩斜他一眼,“人不是我殺的,我怎知是生是死。”

陳大人面上血色消下去大半,“那那這……大人,您曾說過會保下官的!”

杜嵩往外去,“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擔心什麼。”

陳大人怎能不擔心,錦衣衛裡的人沒一個知手下留情四字是何意。

而今他們的指揮使出來了,還抓到了那人,指不定什麼時候,他們就到了他府上,夜半抹了他脖子也有可能!

陳大人趕緊追上去,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在錦衣衛手上。

就算萬不得已,他的妻兒子女,他得保下來。

另一邊,宴清黎守在朝臣出宮的路旁,等著下朝的宴清源。

宴清源平日很忙,為了不過多佔用他的時間,與他商量後,決定日後都在早朝後的宮道附近見面。

宴清黎平日裡大多數時間是照顧白狼或者太后娘娘的珍珠,每日做的事情幾乎一樣。

除了最開始那幾次相見,交談時間相對較長,後來每次見面,說上一兩句就沒了,很是尷尬。

再後來,二人都是遠遠打個招呼,表明自己或者家裡人無事。

不過這次,宴清黎想著,有關宴清河的事情,得說上一段時間。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止住來回走動的腿,探頭向宮道上張望。

正巧看到宴清源的身影,而不等她抬手,就看到稍落後他半步的父親宴華容。

父親正同人說話,沒有抬頭看。

宴清黎趕緊縮回手,低著頭往巷道里走。

宴清源也注意到她了,看她往回走去,輕輕鬆口氣。

今日朝會耽誤了時間,出來時又遇到父親和他的至交友人,父親帶著他認人,他分不開身。

擔心她被父親發現,臨到這附近,他故意走快幾分,想提醒她。

幸好,她也足夠機靈。

正放下心來,就聽到他自己的同僚好奇道,“唉,那丫頭還沒見你,怎走了?”

宴清源瞬時瞪向他,想示意他閉嘴。

而對方並沒有理解他的意思,繼續道,“怪了,你不追過去問問麼,平日裡你們不都會招呼一下?”

正同人說話的宴華容敏銳注意到了什麼,止住話頭,望向宴清源,而後順著他身邊的人指的方向看過去,只看到一個背影,且很快消失在宮牆之後。

“清源,你們在說什麼人?”

宴清源咬了下後槽牙,如尋常般回身,對著宴華容彎腰拱手,“回父親,沒什麼,是個認識的人。”

宴華容的眉頭皺了下,那人穿的是宮裝,還是女子。

“只是認識?”他的目光移向宴清源身邊的人,“小方大人方才道平日裡都會招呼的?”

“呃……”方肇快速看眼宴清源,在宴華容嚴肅地盯視下,含糊道,“不是每日,差不多每隔幾日,不是每日的。”

他隱約意識到自己捅出了什麼事,想著補救,“好像是他妹妹吧,我記得貴府有位千金是進宮了。”

宴華容面色沉下幾分,宴清源直接抬腳踢他,示意他閉嘴。

他們宴府中是有人進宮了,但那是二叔家的女兒,他向來直接喚名字,從不稱呼妹妹,這一點父親是知道的。

宴華容與身邊友人簡單說了兩句,往宮道一側走去,“自你妹妹進宮,許久未見過,也沒收到訊息,既然她過來了,那就見一見吧。清源,你同我一起。”

宴清源看他走過去的方向,心中暗道不好。

這樣下去,父親許是就見到六妹了。

他又踢罪魁禍首一腳,而後才跟上去。

走出一段後,宴華容肅聲問道,“清源,你應知我宴家五年無子方可納妾。”

“父親,兒子無心他人。”

“那麼那人是誰,熙貴人若是有事,不會給你傳訊息,她不可能是熙貴人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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