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狼房附近,宴清黎見到了人。

看起來與張嬤嬤年歲相差不多,但是眼角下耷,配上那張瘦削的臉,刻薄的神情,給人很不好相與的感覺。

對上視線後,她面色未變,從容任由她打量,腳步不停繼續往前,經過她身邊並未停下,而是繼續往裡。

“站住!”安嬤嬤斥責出聲。

宴清黎佯裝做剛剛反應過來,“嬤嬤是在喚我?”

安嬤嬤盯著她,“小小年紀,眼睛不好使?”

安嬤嬤是杜琳從杜家帶出來的,幾乎是從杜家長大,而杜家在京城是官宦大族,尤其是府中有位姑娘成為貴妃,甚至是更高之後,連帶著她們這些在府中待得時日長久的人,也自覺高人一等。

宴清黎挑眉,許是與霍縉相處時間久了,她做起這動作來,也帶出幾分桀驁,“嬤嬤有話不妨直說,裡面的白狼等著我餵食。”

正說著的時候,狼房緊閉的木門另一側,傳來爪子撓木板的刺啦聲。

安嬤嬤立刻後退一步,驚懼望著那處。

宴清黎微微揚起唇角,抬手將架著的門栓取下。

“你住手!”安嬤嬤又是後退幾步,臉色都白了幾分。

在她的注視下,一隻黑貓邁著輕巧的步伐從狹小的縫隙中擠出,來到宴清黎腿邊,一邊蹭著繞圈圈,一邊嚎叫。

宴清黎近些時日常常出去,每次都不帶著它,讓它很不滿。

將它抱起,宴清黎揉揉它的小腦袋,無聲安撫,視線落在對面的安嬤嬤身上,溫和笑著道,“嬤嬤不說嗎,再等等的話,白狼也就出來了。”

安嬤嬤心中悄悄舒口氣,還未完全落下,又高高提起,咬著銀牙,瞪著她,“你竟敢耍我,你可知我是誰?!我主子是深得陛下寵愛的凌貴人,父兄皆為朝中重臣,姨母更是當今太后娘娘,你放肆!”

她說的宴清黎都知,不然不會向陛下要了那個玉佩。

她沒打算再藏著掖著,尤其是在杜琳面前,無需再彎著腰避讓鋒芒。

她轉身要推門,“嬤嬤不如先想想來此的目的,若是想到了找我何事,再喚我一聲。或者,嬤嬤隨我到裡面去,慢慢想?”

“咱們娘娘召見!”生怕她推開門,看到什麼駭人的東西,安嬤嬤趕緊說道,眼底湧現出絲絲惡毒的快意。

注意到宴清黎停下動作,回看過來,她稍稍收斂面上的急促,端著神態,“不過獸房裡的丫頭,好大的架子,咱們娘娘幾次過來,都沒能見到人!”

宴清黎:“……”

她就不能一次把事情說清楚?

宴清黎微嘆口氣,對上她的目光,並未因她的話語有任何的忌憚或者退縮,語氣依舊從容,“嬤嬤,你家主子召見的誰,是我霍清,還是其他人?你家主子也沒說何時召見,那麼明日再過去亦可吧。”

“霍清是百獸園的飼狼者,不好隨意離開。嬤嬤你還是先跟你主子問清楚再來吧,霍清不送了。”

說完,不再等安嬤嬤的反應,推開門,徑直往裡去。

她未關門,兩扇木門大大敞開著。

若是安嬤嬤有膽子,且杜琳那裡若是實在催得急,她可以跟進來。

她進來她就跟著前去,若是不進來,她也不必浪費時間了。

白狼從交疊搭放的兩個前肢上抬起腦袋,銳利的眼睛望向宴清黎,唔了一聲。

宴清黎在它身邊半蹲下,一手落在它的後頸處,沒有一絲一毫害怕,“回來晚了,稍等就去給你準備吃食。”

白狼偏頭蹭了蹭她。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腳步聲。

不是靠近往裡的,而是疾步往外。

宴清黎扭頭看過去,正看到安嬤嬤風風火火離開的背影。

她不清楚杜琳讓安嬤嬤過來,是看重她還是不看重。

讓她來等著自己傳訊息,卻又不告訴她自己真名,放任她狂妄自大的性子,是自信不會遭到她的反擊?

還是說本就沒打算如何,只是來看看她?

看她是否會回來?

宴清黎若有所思,“白狼,你知道今日有人過來嗎,有發生什麼事情麼?”

“嗷嗚。”

待流雲和連如二人過來,宴清黎提著桶正準備去給白狼取吃食。

兩人攔住她,露出身後墜著的一人,正是八寶。

他提著一個木桶,對著她微微頷首,“霍清姑娘,白狼的飯食要放在哪裡?”

宴清黎正要回答,肩膀上的點玉突然從一邊躍到另一邊,衝著他喵嗚一聲,有點兒兇。

宴清黎警告看它一眼,上前要接過,“我來吧。”

八寶側身避開,笑了笑,“我不怕白狼,也敢進狼房,姑娘說放在哪裡就好,只要不是送到狼嘴中都可以。”

宴清黎,“那就放在白狼一臂左右就好,麻煩了。”

“行嘞。”八寶輕鬆拎著木桶,大步上前。

流雲來到她身邊小聲道,“我們是路上遇到的,不過你有沒有發現,近些日子的八寶公公好像變了許多。怎麼說呢,有種脫胎的感覺?”

連如往嘴裡塞了個龍鬚糖,補充道,“也沒有總是往外跑了。”

除了二人的話語,宴清黎耳邊還有點玉不停的喵喵聲,還不斷從左往右,從右往左。

擔心它摔落,她一會兒抬這邊的手,一會兒抬那邊的手。

“是麼,我倒沒怎麼在意。”

僅是短短說話的功夫,八寶已經走回來,“姑娘,木桶現在狼房放著吧,明日還回去就可。”

宴清黎點頭,“我記下了。”

之後簡單說了幾句,八寶離開了。

宴清黎聽流雲和連如聊宮中八卦,等白狼吃完之後,一起走了一段,才分開,各自回去各自的房間。

只是宴清黎並未直接回去,而是半路拐去了另外一個岔道。

岔道通往鳥房,八寶等在那裡。

還未看到八寶的人,被宴清黎抱在懷著的點玉,已經支起小身子,警惕四處看著,兩隻尖耳朵直挺豎起。

“喵!”它盯著一個方向嚎叫。

宴清黎順著看去,暗色的牆角下有個深色的身影,現下天色已經沉下來,若是五感敏銳之人,很難發現。

她主動問道,“你讓我來此處,是有事情嗎?你還是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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