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晨起擦一次,睡前擦一次,兩三日可痊癒。”醫女柔聲叮囑,說著的時候悄悄打量宴清黎。

宴清黎碰了下上了藥的地方,藥膏涼涼的,感覺溼潤,卻摸不到什麼黏膩。

她將半邊袖子放下,接過藥瓶,“記下了,多謝姑娘。”

從裡屋出去,一眼看到正堂中央的霍縉。

他坐在大圓桌上,單腿屈起,腳蹬著桌沿,較之周圍人高出許多,神色散漫輕狂,盯著旁邊的醫師搗藥。

不知是因為畏懼他,還是累了,醫師身子輕顫。

並且,明明已經到了秋日,天氣轉涼了,他臉側有汗珠往下淌。

不等宴清黎出聲,霍縉聞聲望了過來,寡淡的眸色亮起,從桌上跳下,“好了?還疼嗎?”

這話問的直接又幹脆,完全不在意周圍的許多人。

而被他盯著的醫師停下動作,長長舒出一口氣,終於敢抬手擦汗。

宴清黎活動左手,坦然回道:“不疼了,多謝大人賜藥。”

霍縉挑眉,手指上下拋接一個墨藍色藥瓶,眼底有戲謔之色浮現,“沒事那就走吧,出去了別說錦衣衛仗勢欺人,蠻橫無理。”

宴清黎:“?”

正堂中的其他人全都豎著耳朵偷聽。

“若是抓到那刺客,你是功臣,按功論賞不會少了你的;若是讓本官知道……”他行至宴清黎身前,幽黑雙眸俯視著她,故意拉長語調,“你在外面散佈謠言,準備好去詔獄玩一圈吧。”

宴清黎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啞謎,配合道:“婢女記下了,定會管好自己的嘴。”

霍縉輕笑一聲,“最好是真的知道了,走吧,還有事需要你來做。”

宴清黎跟著往外走,出於某種她也說不清的感覺,臨出去,她往後瞄了眼。

原本正堂中專心做自己事情的人,後怕地三倆聚到一起,小聲說著什麼。

而那個被霍縉盯著的醫師則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他有這麼可怕嗎,那些話是對著她說的,她們擔心什麼?

一時分心,沒注意到霍縉停下,宴清黎一頭撞了上去。

霍縉用手扶住了她的眉頭,沒讓她撞到,似笑非笑,“還想在太醫院留一會兒?”

宴清黎後退半步,與他四目相對,眸色清亮從容,帶著好奇:“大人方才那是,隔山打牛?”

“竟然被你發現了!”霍縉故意誇張回應。

宴清黎:“……”

霍縉面色淡下來,手指落在腰間的重刀上,輕輕摩挲,周身氣勢漸沉漸冷,“只是敲打下某些個不安生的人。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宮中的人,哪個都不能相信。”

他的視線落在宴清黎的臉上,又笑開,帶些自得:“當然,除了我,你可以無條件相信我。”

宴清黎自然是相信他的,“您是指揮使大人,不相信您還能相信誰。”

正說著,一個墨藍的東西飛過來,她下意識接住。

霍縉唇角揚出愉悅的弧度,“給那隻狼的,既你能照應過來,就不送你回去了。宮中耳目太多,你且再等等,三倆日就行。”

“什麼三倆日?”

霍縉未答離開了。

宴清黎更加摸不著頭腦,先不說柳要還沒找到,點玉和踏雪都未在身邊,他又來這麼一句。

不說就不說嘛,故意吊人胃口。

之後她沒有再拐去別處,徑直回了百獸園,給白狼上了藥。

她左手傷了,右手還可以用,分兩次取來餐食,喂好白狼,今日準備早些回去休息。

但她要離開,就須得把白狼關回籠子裡鎖上。

現下白狼正趴臥在她身前,大腦袋擱在她的伸直的小腿上,愜意地閉眼小憩。

有些不忍心叫醒它。

猶猶豫豫等了兩刻鐘,她道,“白狼,我得回去了。”

白狼抬頭,幽綠色的眼睛望過來。

“你得回去那裡。”

她指向籠子的方向,白狼沒有反應,直勾勾盯著她,安安靜靜地。

宴清黎試探問:“不想回去?”

白狼拱了拱她的手。

也是,若是她,她也不想回去,外面多寬敞。

“那怎麼辦。”宴清黎揉著它的毛髮,“把你放在外面我不放心,規定也不允許。”

如果是點玉,遇到它不喜歡的,它會嗲嗲地喵叫撒嬌,一直到她答應。

白狼不會。

雖然它不出聲,不嚎叫,宴清黎卻能更深刻地感受到它的抗拒,也不忍心勉強它。

“不然,你今晚隨我回去?”

八寶提過,自己飼養的動物,可以帶到自己的房間。

只是自己的那個房間,能讓它休息的地方比它的籠子大不了多少。

宴清黎猶豫的片刻,白狼已經站起,大腦袋將她拱起來,抵著她往外走。

“你真的確定?那你要忍耐下,回去的路上不能攻擊人,也不能擅自從我那裡出去。”

宴清黎還有些私心,若是它在,說不定自己晚間能睡好些。

“嗚!”

“那就走吧。”

宴清黎來百獸園滿打滿算是兩日了,見到的人不多,認識的人也只有寥寥三個。

但帶著白狼回房間的這一路上,她幾乎將百獸園中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見了一遍。

更確切地說,她們都是出來看熱鬧的。

看她這個才來一日,就敢與猛獸獨處的人。

膝蓋受傷的流雲等人,拄著木椅擠在一旁也要遠遠地看著。

主管還是晨間的那身衣服,手指頭勾著鑰匙串,看到後只說了句,“晚間鎖好門窗,若是成了餐食,別牽連到旁人。”

宴清黎不在意她們的看法,她時刻注意著白狼的反應,兩手虛握著它頸間的毛髮。

所幸,白狼也不在意她們,雖然它的氣息有些浮躁,最終還是順暢地到了屋中。

宴清黎長長鬆口氣,她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過來看,若是刺激到了白狼,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拉住它。

白狼徑自在外間伏臥下來,安安靜靜,甚至是乖巧的。

靠著它雕了半個時辰的木雕,宴清黎就去睡了。

她昨日沒休息好,今日又忙了一整天,確實累了。

也可能是因為有白狼在,她心中安定,很輕易就睡熟了。

將近半夜十分,萬籟俱寂的屋中,突然響起切切搓搓的細小聲音。

黑暗中,幽綠色獸瞳悄悄睜開,狼耳輕輕顫動,視線移向門口。

那扇門在輕輕顫動,聲音也是從那裡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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