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且年幼的宴清黎的理解中,去很遠的地方,以後很難再見到,只意味著一種情況。

死亡。

這個讓人敬畏且忍不住遠離的詞,祖母她們以為她不懂,可她實際是知道的,那意味著冰涼、沒有呼吸。

她送走過小兔子,小狗,還有小燕子,她明白死亡的含義。

所以在世安說他要走了,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的時候,她以為他要死了。

但他不想讓他看到她死亡的樣子,所以要去死遠一點。

宴清黎理解,當時強忍著淚跟他道別,他方離開,她就撲到祖母懷中傷心大哭。

當時祖母說了什麼,已不記得,但從那時起,在她的小世界裡,世安已死……

“嘖……”

宴清黎雙手捂臉,忍不住為自己幼時的想法尷尬,又忍不住想那晚的事情。

關鍵是,一直到現在,在霍縉提起之前,她未察覺出任何不對。

“唉……”再次嘆氣一聲,宴清黎從指縫中向外看,盯著地面,腦中胡七雜八的亂想。

一會兒是以前的事情,一會兒是霍縉。

手指撫著唇瓣,現下已經不疼了,但那時候,他聽了她的話,氣極吮咬,她避無可避。

有那麼生氣嗎?

視野中突然出現一隻鞋子,連如彎身看過來,“你看起來沒精神,要不去歇一下,這裡有我們就行。”

“我沒事。”宴清黎站起身,拍拍裙角,目光從她身上偏到她身後。

給白狼的小房子已經搭出雛形,易安帶著另外兩人在做最後的裝飾和整理。

白狼趴臥在旁邊,腦袋擱在給它縫製的玩具上,綠幽幽的眼睛盯著動作不斷的易安幾人。

它現在還沒有完全接納她們,但是當她們在它周圍行走時,它也不會去主動攻擊。

“你們繼續吧,我去虎舍和豹舍看看。”

注意到她的動作,白狼支起前肢,豎起耳朵,連帶著睡在它背上的點玉也抬頭望過來。

宴清黎笑,對著它們伸出手,“要一起去嗎?”

忙於手上事情的易安幾人看過來,連如也看過來。

白狼沒有任何猶豫,帶著點玉來到宴清黎身邊,大尾巴圍住她的腿,無聲做出自己的選擇。

宴清黎揉揉白狼,揉揉點玉,“去了不能同上次那樣,跟嘯風打起來。”

嘯風是虎房中幾隻老虎的老大,體格極其壯實,且好鬥。

白狼一開始沒有搭理它,但是嘯風幾次挑事,白狼沒按捺住,一狼一虎撲咬在一起。

白狼低低嗚叫一聲,眸中有兇性在復燃,好似這次去了,打鬥是一定不可避免的。

宴清黎無奈,心中想著,要不這次就不帶它們了。

在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連如與易安對視一眼,上前來,對著宴清黎道:“不若讓它們留下吧,萬一嘯風又找事,也不能讓白狼一味忍著。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讓它們對上。”

這與宴清黎的想法一致了。

“嗯,那就這樣吧。”

宴清黎安撫好白狼和點玉,自己出去了。

先去的虎房,嘯風看到她進來,先往她身後望了眼,沒有看到白狼,懨懨地重新趴回去。

宴清黎看到它這態勢,確定自己沒帶白狼來是正確的。

又去了趟豹房和熊房,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流雲。

或者說,她是專門來找她的。

她小跑著過來,氣喘吁吁的,“終於找到你了,你還要傳訊息嗎?”

宴清黎驚訝,“可以傳訊息了?”

距離她們上次傳訊息一月不到,這麼快又可以了?

流雲點點頭又搖頭,“我知道的那個還不可以,這是另外一個,比我知道的那個更靠譜。”

她往宴清黎身邊湊近幾分,小心環視周圍,低聲道:“是位宮廷侍衛,他與一位娘娘身邊的御侍交好。”

說到交好的時候,她拋給她一個你懂的眼神,兩隻手的大拇指對在一起。

“他幫那位御侍往外帶訊息,順便也幫其他人遞訊息,但是銀兩會稍貴些,比我的那個貴。你要去看看嗎?”

宴清黎,“在哪兒?”

“長門宮,那裡地處偏僻,貴人們極少過去。不過你要遞訊息,最好現在就過去,我收到訊息時,她們已經開始了。”

“你快些過去,許是還能搭上尾巴。對了,那人叫寧梁。你若要進到長門宮去,有人許是要問你的。”

宴清黎將她說的一一記在心中,若是有機會,她打算去試試。

“多謝你了。”

流雲擺手,“不必,這訊息也是別人告訴我的。若你真想謝我,日後莫要再讓我去到白狼身邊就行。”

宴清黎笑笑,應好。

到長門宮的宮門時,有個年長的嬤嬤守在那裡。

上下看宴清黎一眼,語氣毫無波瀾問道:“來此處作甚?”

宴清黎如流雲說的那般回答,說自己來找寧梁。

嬤嬤的目光往裡掃了眼,示意她進去。

宴清黎並不知長門宮宮內是何情況,也不知自己該往那邊走。

幸運的是,過了宮門後,她看到幾個人。

她們是一起過來的,說著話,步伐不緊不慢。

宴清黎稍稍加快腳步,同她們隔一段距離,跟著她們往裡走。

“你們最近去哪個宮了?這些新來的娘娘,哪位更好伺候?”

“都是伺候人的,哪有什麼好伺候,但是不好伺候的我知!一是凌嬪,一是蓮貴人。”

“蓮貴人我知!我那日不小心掃過一眼,哪位貴人什麼都不會,吃飯穿衣,全都由她身邊的嬤嬤動手。走兩步要停一下,喝水都要人喂到嘴中。

我那日過去送膳,御廚拿手的長絲豆腐,她只掃一眼便說,放著吧,沒有胃口。一直放到變涼,她竟是直接倒了!”

“我記得蓮貴人是平遠王妃的侄女,而她父親好似寂寂無名。”

“你這還好了,我那日只是在道上遇到了凌嬪,無端捱了她一腳,可疼死我了。”

“近些日子,安常在備受寵愛,便是晚上不歇在她那裡,陛下也會過去一趟,待上一段時。她無任何背景,能得到此等寵愛,真真是陛下垂憐,指不定是最先誕下皇子的。”

“要想誕下皇子,陛下得宿在那裡才行。”

“你怎知不會在白日呢?”

幾人說著,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捂唇笑起來,你推我搡小跑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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