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沒有一絲月光灑下來。

北鎮撫司的一處衛所中,燃著燈,一道人影映在窗上。

算珠時不時的碰撞,在寂靜夜間越發顯得清脆悅耳。

突然,燭火猛烈閃動一下,另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即便燭火搖曳昏黃,依舊能隱約看出其姿容的明豔,裙裳的華麗。

“咦,錢串子你還在?”女子徑自在青年對面坐下,為自己斟茶。

錢金沒理會她。

一連飲下兩杯,解了渴意,女子翹起一隻腿,單手托腮,“錢串子你見過蓮花嗎?她竟是宴家的姑娘,看起來軟軟小小的一姑娘,也不知她有何能力,竟被招來了錦衣衛。”

沒人回應她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性子跟只兔子一樣,生氣跟撒嬌沒區別。”

下一刻,她輕鬆轉換音線,用著一種帶些氣憤和小得意的語氣,學著宴清黎的話說道,“莫姑娘的琴,麻煩柳姑娘還回去了,畢竟當時的北陸是姑娘你。”

“嘖嘖嘖,這要到了錦衣衛這個狼窩,還不得……你那是什麼眼神?”

錢金撥動算珠的動作慢下來,似笑非笑,“你說的是宴六?”

柳要挑眉,“你知道?”

錢金不置是否,抬手準備繼續撥弄算盤。

“等等。”柳要拿出一塊金子,壓在桌面上。

錢金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地將金子收下,施施然道:“看在咱們是同僚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一句:兔子好惹,但是兔子背後的不好惹。”

“什麼意思?”

錢金的手指敲了敲珠算。

柳要擰眉,又拿出小塊金子丟過去,“你可真是奸商!”

“承蒙誇讚。”錢金揚唇,笑的讓人想給他一拳。

“快說是什麼情況。”柳要催促。

錢金不急不緩地將賬本翻頁,往窗外望了眼,“約莫一刻鐘之後,你就知道了。”

柳要雖然看不上青年對金銀的痴愛,但於訊息交易方面,他從未出錯。

耐心等了一刻鐘,正當她準備再次詢問時,外面傳來兩道腳步聲。

其中夾雜著低沉冷酷的說話聲。

那道聲音輕描淡寫地決定了數十人的去留。

進到屋中,看到屋中的柳要和錢金,他的話語也沒有停頓,繼續同身邊的人交代事情。

反而是柳要和錢金在看到男人的時候,立刻站起身行禮。

“指揮使大人!”

柳要的目光悄悄移向男人旁邊的黑衣男人,披頭散髮的,只露出一隻眼睛。

宴六的靠山是他?

一個詔獄裡的毒蛇,一個天真不懂世事的閨秀,這兩人如何認識的?

也可能那宴六並非她看到的這般無害,偽裝嘛,再簡單不過。

刑厲察覺到她的視線,暗藏陰毒殺機的眼眸望過來。

柳要最討厭的就是他這樣敵我不分地散發惡意,錦衣衛中上千號人,他是她最討厭的那個。

“刑大人今日竟是捨得從詔獄裡出來了,走在外面的感覺如何?”

刑厲開口,嗓音是沙啞的,並不算難聽,“不如詔獄中舒坦,怎麼,柳千戶若想去詔獄中待上一段時間?”

柳要直接冷臉拒絕,“我可不想髒了我的裙襬。”

霍縉對於他們之間的交鋒向來不理會,今日亦是如此。

參與先帝陵墓盜竊的人已全部被收押,但是尋到的官銀數量還差許多,這幾日他們一直在追查此事。

有個訊息說,官銀被咸寧侯藏起來了。

咸寧侯是當今太后的弟弟,今上雖已執政,但是大權依舊在太后手中,所以便是錦衣衛對上咸寧侯,也要忌憚兩分。

“柳要,杜嵩那邊如何了?”

柳要正打量刑厲,聽到問話,立刻端正神態,恭敬答道,“屬下今日近距離觀察了杜嵩、杜琳兩兄妹,定能做到毫無破綻的偽裝。”

錢金驚訝,“那兩人出門都是帶著一群人,你如何靠近他們,僅一日就做到了?”

霍縉向來只要結果,對於過程鮮少過問,聽到錢金詢問,順勢看過去,實際並未留心聽,而是盤算著下一步。

“算是幸運,遇到了蓮花,她帶我進到了杜家兄妹準備的琴會中。”

“蓮花?”霍縉敏銳捕捉到這兩個字。

柳要點頭,“是啊,就是宴六。”

說著,她還看眼刑厲。

奇怪的是,他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彷彿根本不認識此人。

偽裝的可真好。

“將事情細細說來。”霍縉道。

柳要並未多想,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最後以一句“我看她的手指頭都是紅彤彤的,唉,應是挺疼的”結尾。

錢金:“……”哦吼。

他悄悄看向他們的指揮使大人。

屋中的燭火搖曳,光芒昏暗,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只隱約看到他上揚的唇角,透著些冷意。

“柳要。”霍縉突然喊道。

屋中另外三人都看過去。

“刑厲那裡有個人還藏了些東西,你和刑厲一起,把他的嘴給我撬開。”

刑厲沒什麼反應,柳要卻是驚訝到嘴巴合不上。

她低頭看看自己最喜歡的漂亮衣裙,若是去到詔獄,就不能穿了。

還有,詔獄裡血腥味濃重,又髒又臭,關了不知道多少瘋子,她多少次慶幸自己不用去那裡。

可到頭來,還得去……

柳要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蔫蔫應聲:“……是,大人。”

霍縉沒看她,偏頭吩咐了刑厲幾句,大步出去了。

刑厲這時問錢金道:“蓮花何時確定的?”

錢金,“兩日前,就是太常寺少卿送去你那兒那日。”

柳要意識到些不對,“刑大人不知道蓮花?那宴六呢?”

刑厲,“宴六是誰?”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柳要雙手環胸,打量著他,一身氣勢直直壓過去,“宴家六姑娘,前些日子從西郊回來的。”

就不信他這樣還不漏出破綻。

刑厲皺眉,看她的視線像是在看一個蠢貨。

錢金看著這兩人的反應,恍然,“柳要,你莫不是以為我方才說的人是他吧?”

柳要點頭,“總不可能是指揮使……”

為什麼不能是指揮使?!

如果是指揮使大人,刑厲這幅蠢模樣就能說通了。

錢金見她自己想清楚了,嘲笑出聲,拍拍她的肩膀,帶著自己的算盤和賬本離開了。

柳要:“……”

錢串子你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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