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隨匪上山（一）

“我那死鬼許是明日就死了，一個混賬東西。想來想去，還是女子更和我心意，又柔軟又乖巧。”

宴清黎腦中懵了，“什麼？”

什麼意思……

“就問你一句話，是想跟著我們寨中二當家，還是跟著老孃我？”

宴清黎毫不猶豫指她，“跟著大娘。”

自己現在就在她手上，哪能選別人。

還有，她的死鬼是二當家？

“有眼光！”孫六娘大笑起來，豪爽的聲音引來其他山匪側目。

他們不敢久看，怕自己惹到這個母夜叉，被一刀砍了。

然而便是這樣，他們還是被注意到了。

“行了，玩夠了就把他們身上的東西都繳了，在下雨前回寨子。”

山匪們收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六當家的，不殺了他們嗎？”

孫六娘冷厲的視線掃過去，“你是在教老孃做事？”

那人當即閉嘴，招呼著人動手。

趙信等人彼此支撐著，他們沒有放棄，還在找機會反擊。

在這群山匪靠近的時候，趙信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刺過去。

然而他還沒碰到人，一柄大刀橫空出現，重重砸到他的後背。

“啊！”趙信後背上的骨頭幾乎要斷了。

人重重砸在地上，口中的血與泥土混合。

“大娘你說話算話！”

宴清黎趕緊拉住孫六娘握著大刀的那隻手的衣袖，緊緊盯著她。

孫六娘剛才的動作太快，根本來不及阻止，也沒法去檢視趙信的傷勢，不知道他是否還能挺住。

其他護衛注意到宴清黎被抓，面上湧出怒色，紛紛打算暴起。

他們都已經遍體鱗傷，如果動手，只會跟趙信一個下場。

“都住手！”宴清黎喝止他們，目光未離開孫六娘。

“嗤。”孫六娘垂眸掃她一眼，眸色清淡冷嘲。

一抬手扯開袖子，手臂甩出，動作乾脆利落，將另外幾個怒瞪她的人全都按進土中。

“一群廢物。”

她輕鬆耍著長刀，刀刃上有利芒閃過。

而後吩咐看熱鬧的山匪們，“去叫胡老八，回去了。”

“啊，那這幾人……不管了？”

孫六娘揚起脖子，自信且張狂，“我孫六娘手下，沒有活過第二日的。”

宴清黎心下一緊，清眸望向倒在一起的趙信等人，唇瓣緊抿。

她其實遠沒有看起來的鎮定，也清楚山匪的話不能信。

可當下她不能慌，五城兵馬司的人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再堅持一下。

他們，還有她，都是。

皇城山是距離京城最近的山。

宴清黎曾聽人提起，皇城山山頂的景色極美，見之難忘，不過因為山勢險峻，能登頂欣賞的人只有寥寥。

她從未聽說皇城山上有寨子。

從山腰處開始，唯一上山的路被嚴格把守，每隔數十米，有三四人把守。

不僅有人，還有狗。

頭長身細，腹部往裡凹，像是餓了許久。

見到人上山，它們瘋狂嚎叫，甚至有涎液噴出。

宴清黎絲毫不懷疑，若非它們被人拽住，許是要撲上來撕咬。

隨著她們靠近，嚎叫聲漸小，狗狗們的尾巴歡快搖擺。

它們應是認得孫六娘這些當家的。

宴清黎偏眸看了眼身邊的人。

孫六娘懶洋洋地打哈欠，長巾圍住了她的半張臉，到現在她還沒看到她完整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