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日散

不聞不知道，一聞，那太醫變了臉色。

“回皇上，這爐中確實有種毒物，喚作十日散，只是這毒極為罕見，臣也只是知道其特殊的香味，能辨別，但解……”太醫磕頭：“臣實在做不到。”

“笑話，你的意思是要任由朕自生自滅！”

君穆堯—雙眸中浸滿寒氣。

“臣誠不知如何解，但若是能將製出這藥的族人請來，應該可解。”太醫小心翼翼，提出最後的法子。

“製藥？哪家？”君穆堯眉頭緊蹙。

“臣入宮前偶遇一頗為聰慧的孩童，與臣都可以探討學識，可謂忘年之交，每與…”

“講重點！”

“是是是。”

太醫嚇的一抖：“那孩童將臣與同行幾位領回家中，他的父親便製做十日散的人。只可惜當時要趕往京城，未能討教如何解毒。入宮後兩年，偶然同陛下微服私訪，在京中竟遇到那記憶中的孩童。問起製藥，他只說家父不久前仙去了，他也只會解毒，不會製藥了。若是能尋得那孩童，此事還有轉機。”

“你帶人去尋，明日朕下朝若是見不到人，小心你項上人頭不保。”

得了令，太醫收拾東西匆匆走了，留下君穆堯與沈清棠在那大殿中。

“沈氏…如此私人制的藥，你又如何辨出來的？”

是質問，而不是詢問，太醫都很難辨認的藥物，一商女卻能辨認，換任何人都不得不產一肚子疑惑和警惕。

沈清棠似受到驚嚇，望著質問自己的人不知所措：“臣妾哪裡辨得出，只不過是。”

臉一剎那變得更紅了，她扭扭捏捏從裡衣拿出了用帕子包著的酸果。

“臣妾只覺得昏昏欲睡，正巧了用晚膳後瞧著外頭這果子結的正好，叫人去摘了兩顆。方才只覺得暈眩，為了清醒，吃了些，那果子酸的很，吃了些倒也不困了。靜下來一想，只覺得不對勁，便斗膽猜測有髒東西，卻不想真是毒物。”

君穆堯嘴角一抽，對上沈清棠那“真誠”的眼睛。

行，他承認這個理由幾乎無懈可擊，但，真的會如此巧合？

酸果他知道，確實味道十分刺激。

昏昏欲睡，猜測有毒物，也還合情合理。

一時間，君穆堯都找不到理由再來質問沈清棠。

“杜福。”男人開口，外頭候著的人連忙進來，將沈清棠帶出去。今晚侍寢算是泡湯了。

回到盤龍殿，洗浴、上榻。

君穆堯閉眼運氣，直到門口有響聲才緩睜開眼：“進。”

門被小心推開，祝融快步上前：“皇上，那香有玄機，只鋪在往常的香上淺淺一層，這東西要持續燒一晚便沒了，幕後之人都不用來毀滅證據。”

一番話，與君穆堯之前所設想的有些吻合了。

要能接觸香料，又要今日當值的，有如此手段和野心的……

“明日下朝後，帶孫西介來見朕。”

……

風華閣外，沈清棠已被抬了回來。

丹彩丹畫前去迎著，卻看到自家主子有些紅潤的眼睛。

怎麼了嗎?陛下生主子氣了?

站在門外的兩人都有擔心之色。

"丹彩丹畫，回去候著，本小主一會兒再進去。”沈清棠轉看向兩人。

杜福原本有些為難的臉色轉睛，捏著嗓子：“沈小主，今日這事切不可外傳，莫壞了皇上的謀劃。”

杜福話中有著警告，沈清棠如何不知？

只是得體一笑：“公公說的是。”

閣內，丹彩丹畫各自忙活，心中卻不是免擔憂。這會兒沈清棠走進來，兩小姑娘才走上前服侍。

“跟著本小主後悔嗎？”

冷不丁，沈清棠冒出一句。

一旁理著剛脫下的衣襖的兩人雙雙愣住。

“奴婢，奴婢不敢。被小主選中本就奴婢的福氣”丹彩連忙開口。

壓力給到丹畫。

說起丹畫，在一眾奴婢中身份倒是最高的。父親是一知縣，當初入宮選秀，在殿試中被刷了下來。

按著規矩是要留在宮中服人五載的。

但入宮前，她好歹也是一方富裕小姐，七品官職不算差但總比沈清棠一商人爹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