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是飽含不甘的離開了。
走出顧家的別墅，身上一直安靜的手機在坐上車的那一刻響個不停。顧婷婷滿心煩躁的接通，另一端女人的焦急說話聲傳過來。
“老闆，不少顧客堵在門口要求退貨，我現在已經出不去了。現在要怎麼辦？”
顧婷婷緊皺眉頭，“退款？”
現在網上的言論全都是偏向INM的，不管這個時候她再怎麼去買熱搜都壓不住了。她手上還壓著好幾個藝人代言違約款，剛剛還收到了來自顧氏集團的辭退簡訊，還有幾個待付的水軍費用，她手頭的錢本來就不多，前一段時間還聽了蘇薇的全部投進香水裡。
現在那個女人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留下這麼個爛攤子丟給她。當初宣傳是INM的平替，不僅攢了一大堆香料，還收了她們的預定金，自己手頭上的錢是絕對不夠。
顧婷婷慌亂的咬著牙齒，眼睛盯著外面倒退的風景，窗外一閃而過的垃圾桶直接讓她瞳孔猛縮，窗外的車鳴聲刺耳的頭疼，卻也讓顧婷婷下定了決心，“不退。”
只是個抄襲的香水而已，她們不是買不起INM的嗎？用一下盜版也沒什麼吧，反正都是香水。
掛掉電話，她又給自己的父母打了電話過去，接通的電話對面一片寂靜，靜的顧婷婷心驚。頓了好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爸，媽，你們還好嗎？”
“好？我們怎麼好？你二叔說你得罪了個不得了的人，前兩天回來跟我們斷絕關係了。”手機中傳來父親低啞的聲音，伴隨著母親低低的啜泣聲，“我們什麼都沒了，他們也應該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吧？”
顧婷婷沉默的聽著，眼眶裡蓄滿了淚水，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她只是不喜歡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想給她們一點顏色看看，只是想出人頭地站在上流社會的頂端，商業中不就是這樣的嗎？
就算是她買熱搜侮辱姜雲渺，就算是自己找人盜取INM的香水配方，就算是……
他們不該因為自己是顧家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看樣子顧家的面子也不是那麼好用啊！顧婷婷靠在窗戶上冷笑著，手上的手機不停的震動，震得她心煩意亂，索性關機扔到包裡，眼神迷茫的看著前方。
車子停在步行街路口，顧婷婷拿著包走下去看著擁擠的人群。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旁邊兩棟高聳的大樓上還有工人忙碌著，正掛著屬於沈氏集團的標識。身後走過兩個戴著安全帽的工人，討論聲從自己身後傳來，聽到那些話，顧婷婷不可思議的渾身發冷。
“這個地方明明早就收購了，怎麼現在才掛標識，人這麼多，要小心一點啊。”
“上頭的事情我怎麼知道，根據領導的意思幹就好。我聽說是沈氏集團老闆的意思，家大業大，想查點什麼東西就直接把這條街買下來了，有錢人的生活啊……”
“有錢人不都一樣嗎？”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顧婷婷才恍惚的回過神。坐在街邊的咖啡廳回憶著這段時間的順利，還有當初到自己手上厚的像本書一樣的租房合同，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得到了解釋。
她看著手機上由INM釋出的細節覆盤，一行一行的看著，看到最後只覺得自己從頭到尾的努力和佈置是個笑話。
她們的計劃一開始就被姜雲渺察覺到了，所有後面的佈置全都是為了引誘她們進局。包括那個故意洩露香水配方的，全部都是姜雲渺一手策劃的……又或者是沈辭川。
顧婷婷臉色慘白，捏著手機一遍一遍的想著，想到最後從椅子上站起來，扭頭往步行街的路口走過去。
勝負已定。
姜雲渺坐在辦公室看著鋪天蓋地的言語，嘆著氣翻了一會兒，“看得頭疼。”
最近因為這件事兒，公司的股盤走向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一上一下的搞的關栩不得不坐在辦公室時時刻刻看著。
此時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她也鬆了一口氣，喝著咖啡扭頭看著姜雲渺，“老闆，下次再也不要搞這種事情了。”
一旦沒有仔細準備，她們在這裡的市場可就真的完了。
姜雲渺當然知道這個辦法的危險，只不過她這人比較沒有危險感，這方面也沒有什麼經驗，就直接按照以前的處理方法了。彎彎繞繞從來不是她喜歡的風格，不如一直忍到所有的事情都爆發出來，然後一起全部處理掉。
姜雲渺露出個淡淡的微笑，“知道了。”
開啟手機看著那張律師函，左下角的金色標識讓人無法忽視，也正是因為有這麼好的律師團隊，她才能破除她們的計劃。
這件事還得多多感謝沈辭川。姜雲渺輕輕笑了笑，看著關栩通紅的眼睛和眼底的烏青，那雙好看的眼睛閃了閃，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今天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後續的處理交給我。”
坐在椅子上的人卻擺擺手，“還是我自己來吧。”
見她這麼堅持，姜雲渺也沒繼續說下去，“那回頭給你算加班費。”
關栩頭也不抬的邁進檔案中，聞言只是點了點頭。
看她認真的背影，姜雲渺也不好意思繼續打擾下去，拿著自己的包輕手輕腳的走出辦公室。拿著車鑰匙走去停車場，開著那輛最喜歡的車，走上馬路的那一刻，自己的前方卻站著一個人。
一個有一段時間不見，面容十分憔悴的女人。
顧婷婷提著包快速走到姜雲渺的車前，在對方的注視下走到副駕駛邊開啟車門，往外扯著把手，裡頭卻反鎖了。她抬手敲著車窗玻璃，嘴巴一開一合的說著什麼，看著面前的車窗玻璃緩慢搖下來，駕駛座上的人看上去還是那樣明媚，跟自己的狼狽簡直是兩個極端。
“看樣子你最近過得不錯。”顧婷婷上下打量著她，“我可被你害慘了。”
這話簡直莫名其妙，姜雲渺歪著頭一臉不解，“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