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
顧婷婷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唇，臉上的神色愈加瘋狂，盯著那張做夢都想劃花的臉，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幫助她，近乎是咬著牙問她：“你說，跟你沒關係？”
她死死扒著車窗，眼裡的不甘憤怒像是要把面前的人吞噬殆盡，“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因為你，因為顧窈，因為蘇薇，因為你們這些所有都看不起我的人。”
她的聲音壓抑著，似乎自己的不順利全都是因為別人。
姜雲渺微微皺眉，即便是面對顧婷婷蠻橫的職責，她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只等對方發洩完畢，等到兩人對視，她才開口，聲音冷漠疏離，“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
顧婷婷冷笑一聲，“搞錯？我能搞錯什麼？我這不幸的源頭不就是你嗎？”
不幸的源頭？
姜雲渺低著頭輕輕笑了一聲，隨後帶著那抹尚未收起的微笑看著顧婷婷，微勾的唇角都像是在笑什麼荒謬的事情。
見她笑的開心，顧婷婷卻陰沉了臉，一瞬不瞬的盯著姜雲渺臉上的微笑，似乎是想弄懂她在笑些什麼。
兩人僵持著，終是姜雲渺笑夠了抬起頭，看著那張扭曲的臉，“難道不是你自己嗎？”
顧婷婷一頓，那雙瞪得大大的眼睛不住的顫抖，緊緊咬著下唇，逐漸的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她抬起雙手猛地拍著車門，“你說什麼？”
她半個身子探進去車裡，卻被姜雲渺拽住衣領推出去，那張臉上出現的是自己從來都沒見過的表情，冷漠的跟那個男人一模一樣，彷彿這世間所有的事情都無法影響到她，真讓人憤怒。
“我既沒有讓你因為不痛快找人告狀，也沒有讓你倒貼別人的男朋友。”姜雲渺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點著方向盤，眼看顧婷婷越來越差的臉色，卻也沒停下自己往外說的話，“還有故意搶人東西，僱人盜取香水配方，買熱搜故意倒打一耙。”
發到網上是一回事，聽到人簡述一遍又是另外一回事。顧婷婷重新審視了車裡的女人，心裡更加篤定了這一切都是姜雲渺故意做出來的，是因為自己曾經想勾搭沈辭川，還是因為顧窈？
顧婷婷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最後卻面對姜雲渺輕聲問：“是因為……顧窈嗎？”
車裡的人撥出一口氣，姜雲渺收起臉上的微笑看著自己面前的馬路，聽人提起顧窈，她緩緩垂下眸子，頓了許久才重新抬起頭，“她脾氣很好。倒不如說跟她認識這麼久，我還沒見她發過幾次脾氣。你很厲害，每次都能精準的把她惹生氣。”
顧婷婷嘴角抽了抽，正想反駁姜雲渺形容的顧窈，可腦子裡轉了一圈都沒想起顧窈對自己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只得瞪著眼睛站在車外看著。
耳邊的車鳴陣陣，姜雲渺看了眼導航上的時間，自己已經浪費了十幾分鍾了。她扭頭看著一語不發的顧婷婷，“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說著，腳下用力踩了油門，在顧婷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橘色的車身呼嘯駛去，只留給顧婷婷一團尾氣。她捂著嘴咳嗽著，一雙眼睛通紅，望著姜雲渺離開的方向。
走進沈氏集團的大門，前臺小姐面帶微笑的望著姜雲渺，兩人互相點了個頭就算是打招呼了。坐著電梯到了頂層，站在空蕩蕩的走廊，姜雲渺還疑惑為什麼今天站門口的保鏢不在，慢慢走到門口，發現門並沒有關嚴。
壓抑的男聲從裡面傳來，姜雲渺停住了要推開門的手，聽著傳出來的聲音產生了些猶豫。
灰色的辦公室中，沈辭川閉著眼睛垂著頭，那張黑色的辦公桌像是一條不可逾越的分界線，硬生生把這一個完整的空間分成了兩個部分。處在安靜和吵鬧中間的周佳陽低著頭，心裡頭吐槽著，眼睛還時不時的抬起來看看。
不遠處大門的縫隙，晃過一道靚麗的顏色。周佳陽一頓，這個時候能隨意出現在這個地方的，還喜歡那樣惹眼漂亮的顏色的，還能有誰？
隨後有些糾結的看著身邊閉著眼睛的沈辭川，這一副與世隔絕的模樣，讓他怎麼喊？
猶豫再三，趁著蘇父指責蘇薇的時候，周佳陽快色的彎腰低頭在沈辭川耳邊輕輕的說著：“姜小姐在外面。”
辦公桌後的人迅速睜開眼睛，扭頭看了一眼尚未關嚴實的辦公室門，他只看得到冰冷的白色牆體。想也不想的，他站起身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到門口，椅子的劃拉聲瞬間蓋住房間所有的聲音。
看著他拉開門，不多時拉著一個人走進來。一臉木然的蘇薇坐在沙發的角落，面無表情的隨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姜雲渺穿著條墨綠色的長袖連衣裙，披著頭髮被人拉著走進來，精緻漂亮的臉上帶著些無措，跟蘇薇對視的那一瞬間，那雙好看的眼睛都變得凌厲了些。
蘇薇扯了扯嘴角，那雙本來有些麻木的眼裡多了些挑釁，一瞬不瞬的盯著姜雲渺，看著她坐在沈辭川的位置，看著那個自己默默注視了很久的人溫柔地對待她，像是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而反觀自己。
蘇薇掃了一眼站在自己左右兩側的父母，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曾幾何時，自己也是被人呵護在掌心的存在啊，現在不過是想找個能像曾經一樣對待自己的人，就成了現在的狀態。
父母為了不得罪沈家，大義滅親把自己的女兒送到對手面前，真是諷刺。
蘇薇的目光忍不住跟著那兩個人，越是看著，心裡就越是覺得空虛和憤怒，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又一個主人公走進來，蘇父的臉上稍稍尷尬了些許，這一會兒的停頓反倒是忘記了剛剛說到哪裡，一時間只顧著聽那邊噓寒問暖。
坐在位子上的姜雲渺察覺到一直停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順著視線往過去看，正好跟蘇薇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