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從沒想到,司琰平日裡看著清心寡慾,纏起人來像頭餓狼,無休無止的索取。

她也從中找到了些趣味兒,怪不得把這事兒叫雲雨之歡,滋味兒確實不可言喻的。

進來一切順利,唯一令沈寧焦心的是,自上回跟沈柔一見,她已經許久沒見過她,國公府規矩多她知道,可每回的書信也只有寥寥幾字,還好過幾日的賞花宴就能看見她了,到時她非得好好跟她說道說道。

沈寧倒是裡裡外外都過的舒坦,可難壞了盯梢的凌楓,自從跟在沈寧身邊,他就成了個打雜的僕役,沈寧倒是真不把他當外人,什麼事兒都喊他。

凌楓實在是受不了了,找到司琰訴苦:“將軍,我看您跟夫人這感情,蜜裡調油的,那邊也沒必要盯了吧。”

司琰正在看兵書,聞言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凌楓心下大喜:“那我是不是能回來了。”

司琰抬頭看他:“她身邊沒什麼得力的人手,你先跟著幫忙。”

凌楓聽後臉都要皺成苦瓜了:“不是,將軍,我,我能幫什麼忙啊,您不知道,她們都把我當丫鬟使,看我刀工好,竟然讓我幫忙切土豆絲,您說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司琰忍住笑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幹,就當休息了。”

說完就要走,凌楓緊跟上去:“將軍,我身體好著呢,不用休息!”

轉眼便到了花朝節,一想到要見到三皇子,沈寧心裡還有點兒緊張。

前世,司琰被左毅在誘騙下,火燒反賊糧庫,可誰想到,裡面竟是三皇子的親生母親,也就是當今麗妃。

從麗妃殞命的那一刻起,司琰就再無回頭路了。

不過說起來,三皇子算是仁心的,即使這樣,在後來司琰落難時他也沒有落井下石,要換成別人高低要株連九族,當時京城情況混亂,把他們流放出去其實也是給他們活命的機會,只可惜,她還是慘招了毒手。

思緒流轉間,沈寧的手突然被人握緊。司琰偏頭問她:“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沈寧收回視線,搖搖頭說:“沒什麼,有點兒困了。”

看她表情懨懨的,司琰不疑有他:“等晚上早點兒回去休息。”

沈寧歪過身子靠在他肩膀上,點了點頭。

宮裡燈火輝煌,隨處可見奇珍異花,可人並不算多,甚至稱的上冷清,比往年的熱鬧程度差多了。

趙祁月站在一旁,冷冷看著一切:“哥,我就弄不明白了,那群人既然不願意來,乾脆別辦了,省的母親費心。”

趙清潯立在一邊,臉上全是漫不經心,他身形瘦削,雖長得俊朗,但若隱若現的氤氳病態弱化了周身大半鋒芒,在別人看來,他身體弱,沒野心,不受寵,在宮中就是個小透明的角色。

可若仔細看,便會發現,他那雙眼睛,足夠鋒利。

趙清潯對趙祁月的抱怨不置可否,只說:“母親心中自由考量,她的事你別管。”

趙祁月撇了撇嘴,剛要說些什麼,突然捕捉到一個身影,她翻了個白眼兒,語氣滿是無奈:“得,那個榮婉兒又來找你了,我真是後悔,早知道是這麼個貨色,當初就不該幫你找什麼救命恩人。”

趙清潯聽後板著臉厲聲道:“祁月!”

這聲音,表情,明顯就是在警告她。

趙祁月還是知道她哥的底線在哪兒,當初既然答應過,不論這人是誰,他都會信守承諾。

趙祁月繃著臉走開:“行,我不管你的事了,左右不是我娶。”

榮婉兒穿著華貴,一步一扭的走到趙清潯身邊,緩緩行禮:“殿下。”

趙清潯面色淡淡“嗯”了一聲。

榮婉兒默默往前走了兩步,垂著的手幾乎要碰到趙清潯的,她從腰間掏出一個香囊,遞給他:“殿下,這是我精心繡的,裡面裝著上好的香料,還有剛從香山求回來的符紙。”

趙清潯沒接:“榮姑娘,這樣於理不合。”

榮婉兒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別家的男人都恨不得很未婚妻親親我我,他可好,跟塊木頭似的,送的東西,這也不要那也不要。

她扭了下身子,撒著嬌說:“咱們都是未婚夫妻,這都很正常的嘛,殿下”

她靠的越近,香味兒越濃,趙清潯越不適,他後退半步,看了眼腰間儲存的很好,但一看就有年頭的香囊說:“我還是更喜歡這個舊的。”

榮婉兒看著那個香囊,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他就這麼稀罕這個破香囊,都多少年了,還念念不忘。

她深吸一口氣,自我安慰:沒關係的,一個農女,雖然沒找到機會殺了她,但就那種身份,這輩子也沒機會來京城,三皇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不過也真是服了爹了,非說三皇子以後會大有出息,要不她也不至於熱臉貼冷屁股,希望她爹說的是對的吧。

榮婉兒對趙清潯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既如此,還是等成親後再給殿下繡吧。”

說完之後,她福了福身,抬腳走了。

趙清潯的目光未在她身上停留,指尖摩挲著腰間的香囊,都說每個人身上都有屬於自己的味道,當年他雙目失明,卻能準確辨別出身邊的那個人是她,為什麼現在,他再也找不到當初的味道了。

思索間,趙清潯的視線追尋著榮婉兒,落到了她腰間的半塊玉佩上,也就是當初他報救命之恩留下的,他搖搖頭,頓時收了思緒。

沈寧進宮後就開始尋找沈柔的身影,可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她都看到國公府的人了,姐姐沒理由不來啊。

她找著找著,視線突然一頓,只見不遠處站著榮婉兒,頭上戴著的髮釵,赫然就是沈柔那日得的彩頭。

沈寧撥開人群走過去,一把扯住榮婉兒的胳膊:“你怎麼戴我姐姐的髮釵,她人呢。”

榮婉兒被拽的咧嘴吃痛,回過頭沒好氣的說:“你給我放開。”

甩開沈寧的手後,榮婉兒神清氣閒的扶了扶髮髻:“什麼你姐姐的,現在是我的了,她給我添妝的東西,懂嗎,至於她,病秧子似的,半死不活的在家躺著呢。”

沈寧聽了這話都要氣炸了:“胡說,上回我見她,她分明氣色很好,是不是你們又欺負她了。”

榮婉兒見她飛揚跋扈,後退半步撇清關係:“你可別胡說啊,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欺負她了,自己不爭氣還賴別人,沒用的東西,讓開,別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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