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意聽完林安然絮絮叨叨說的一堆事情,她感慨了一句:“你和季明修之間還真是孽緣不淺。”
俗話說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
周舒意覺得林安然和季明修可能前世是什麼妖怪,這修的孽緣斬都斬不斷。
在周舒意覺得林安然幾乎不會再對季明修舊情復燃的時候,季明修好死不死地失憶了。
失憶了林安然就可以沒有負擔地和季明修相處,不用顧忌太多有的沒的了。
再沒有比這更能讓林安然動搖的情況了。
周舒意的酒量比林安然好許多,林安然痛苦的神情她都盡收眼底,到底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周舒意說:“那你到底是愛傻了的他還是現在的他?”
林安然對周舒意的問題產生了疑問:“有區別嗎?他們不都是一個人嗎?”
“這要看你把他們當一個人了嗎?”周舒意一針見血地指出林安然一直不想面對的問題,“我看你的模樣,分明是把他們當成了兩個人。”
林安然就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她呆呆地盯著酒杯,喃喃出聲:“我也不想的,可是他們的差別真的太大了,我都不知道自已是怎麼想的。”
“但是我總是不希望他出事的,我也不想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林安然的表情變得很悲傷,“你不知道我今天在醫院看到他的第一眼,他整張臉好蒼白,他整個人的狀態也不太對。”
“我怕他想不開。”林安然有些哽咽,話音裡也有些顫抖,“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我從來沒看到過他這個樣子,消沉的要死。他今天說的就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我怕沒有東西可以留住他了。”
“我是不是很沒出息。”林安然苦笑了一下,“這麼多年了,我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兜兜轉轉又讓他跑到我心裡來了。”
周舒意對此沒做評價,她拍了林安然一下:“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太複雜了,箇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總之只有你自已知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好多做評價。但是你記住,我肯定是支援你的所有決定的。”
“你高興是最重要的,管什麼出息不出息的,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大家死了都是一堆土,趁著還活著的時候去做想做的吧,管別人怎麼想呢。就算我說什麼不同意的話,你可以嘴上騙我放棄,你心裡能騙的了你自已嗎?”
“大師,我悟了。”林安然看著周舒意笑了一下,“那你呢,和江允知是怎麼回事?”
方才還非常豁達開解林安然的周舒意聽到江允知的名字就眉頭一皺灌了一口酒:“唉,別提了。掰了。”
“因為什麼?”林安然問。
“前兩天他說我睡著了一直在喊沈青泓的名字。”周舒意簡單概括了一下她和江允知掰了的導火索。
林安然就明白了,兩個人分手的原因。
江允知只要是因為沈青泓和周舒意吵架,那麼周舒意百分百會和他鬧起來,最後不歡而散是必然的了。
沈青泓是誰?
周舒意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戀愛都只能算是胡鬧和一時興起,能正兒八經稱得上戀人的只有沈青泓一個人而已。
兩個人當時在一起得有一年了,感情最好的時候沈青泓得了癌症去世了。
沈青泓瞞著不讓周舒意知道,故意和她吵架分手,惡語相向,最後還是沒瞞住周舒意。
周舒意是親眼看著他在自已懷裡一點一點溫度變涼,然後失去呼吸的。
沈青泓留給周舒意的最後一句話是讓周舒意好好照顧自已,忘了他,她的人生還長,以後遇到的喜歡的人一定會健健康康的能陪伴周舒意很久。
沈青泓會在天上保佑她,讓她平平安安的。
周舒意算是一輩子都忘不掉他了。
況且沈青泓還是周舒意的初戀,高中的時候情竇初開的白月光,多年以後在一起,各種buff疊滿了。
周舒意怎麼可能忘得掉這樣一個人。
沈青泓剛走的那段時間,周舒意除了臉色差了點看著和平時沒什麼變化,好像這件事對她的影響並不算巨大,她很快就走了出來。
林安然每次問她是不是心裡難受,難受的話哭出來會好點,周舒意只會笑著說“有什麼好哭的”,要是讓沈青泓在天上看到了不得得意死了。
周舒意這樣滿不在乎的模樣也只維持了不到一個月,然後在某一天她突然跑到林安然那兒抱著她哭的泣不成聲,因為她突然看到了一個長得很像沈青泓的人。
然後周舒意才延遲對沈青泓的故去有了實感。
她這才真的願意承認,沈青泓真的不在了,他永遠地離開了她。
每一年沈青泓的忌日周舒意總會消失兩天,沒人可以聯絡得到她。
如果林安然記的不錯前段時間正是沈青泓的忌日。
沈青泓是周舒意的痛點,江允知在不知情的情況一頭撞了上來,讓周舒意痛的同時,也讓自已不好過,最後幾乎撞得頭破血流。
江允知當然無法接受。
周舒意的心裡沈青泓的位置佔比大的讓江允知知道的那一刻幾乎嫉妒的發瘋,他能怎麼辦,讓他怎麼和一個死人比。
最後不歡而散的結局幾乎是必然,周舒意只是忘不掉江允知那雙通紅的眼睛。
周舒意這個事情林安然更無法評價,沈青泓一直都是周舒意的心病,林安然只是和周舒意碰了一下杯子後說:“喝酒吧。”
其實最後也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