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江悅氣得不輕,“隨便你,我懶得管你!”

難怪住持說他感情之路坎坷,都是自己作的!

從房間裡出來,席靳白的手機震了下,他拿出來看了眼。

桑餘:【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當面聊聊吧。】

席靳白回她:【我明天回港島。】

桑餘:【好。】

一個輕飄飄的“好”字,桑餘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打出來。

失眠到後半夜堪堪入睡。

導致第二天早上臉色憔悴,只能化妝遮蓋。

席靳白是下午到公司的。

前臺在公司小群裡發了一句:【席總來公司了!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訊息不脛而走,很快各個部門都知道了。

席靳白一下午都在開會,需要交接的事情很多,一直到傍晚才結束今天的工作。

桑餘提前和桑鳳萍發了訊息說今天晚上不回去,桑鳳萍知道她有分寸,便沒有追問緣由。

下班後她去濱江花苑的公寓等席靳白回來。

七點半,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音。

熟悉的身影出現,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手臂上搭著黑色風衣外套,半邊身體隱匿在燈光下。

桑餘恍惚了一下,彷彿隔了好久好久沒見。

也確實有半個多月了,上個星期在晚宴上碰見她並未抬頭看他。

席靳白隨手將外套搭在沙發上,問她:“吃了晚飯嗎?”

桑餘搖搖頭。

這段時間她都沒回這裡,阿姨自然也沒來做飯。

席靳白松了松領帶,“先吃飯再說。”

“你也沒吃嗎?”桑餘低聲問。

席靳白輕“嗯”一聲。

“那我點外賣,可以嗎?”桑餘徵求他的意見。

席靳白邊解襯衫釦子,“可以,我先去洗個澡。”

桑餘拿起手機開啟外賣軟體,按照席靳白的口味點了幾份飯菜。

大概半小時,外賣送到,席靳白也洗完澡從樓上下來。

像往常一樣,面對面的坐在餐桌邊吃飯。

四下安靜得能聽清咀嚼的聲音。

桑餘味同嚼蠟的吃完小半碗飯就吃不下了。

收拾掉吃剩的飯菜,餐廳裡陷入沉靜。

桑餘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出聲打破:“你要回蘇城了是嗎?”

嗓音很輕。

若認真聽,能聽出一種破碎感。

“嗯。”席靳白眸色幽深,神情卻很淡。

在這段關係裡,他永遠清醒、冷靜,不曾受一絲影響。

只有桑餘一個人彷徨過、掙扎過、痛苦過。

她緊緊攥著手心,喉間乾澀,“那你和季明珠……”

席靳白坦然,“這件事我事先不知道。”

桑餘知道他不屑於做那樣的事,“那你現在知道了。”

席靳白不反駁。

桑餘睫毛輕顫,繼續道:“所以,你選她對嗎?”

這話席靳白亦反駁不了。

他對季明珠沒有任何感覺,但住持說的話一定會應驗,所以他也不知道。

席靳白的沉默對桑餘來說就是最直白的答案。

她到底還在期待什麼呢。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漫長的寂然。

席靳白看了眼,是工作上的事,他接通電話。

桑餘僵硬的坐著等了幾分鐘,見他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便起身回房,卸妝洗了個澡。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雨,雨滴傾瀉而下,砸落在窗戶上,不停歇,也無節奏。

桑餘洗完澡出去,席靳白在書房還沒忙完。

她去酒櫃裡拿了一瓶紅酒,又繞到吧檯取了一個紅酒杯,給自己倒半杯酒,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小酌。

盯著雨水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外面的世界漸漸變得模糊不清,水霧朦朧。

席靳白一出來就嗅到醇厚的葡萄酒香。

她很會挑,開了一瓶年份最好的酒。

“別喝多了,容易醉。”

聲音自桑餘身後傳來,她轉頭,將手裡只剩一口的紅酒遞過去,“你要喝嗎?”

被紅酒潤過的咽喉,嗓音也多了幾分粘稠和軟糯,勾人而不自知。

席靳白接過她手中的紅酒杯一飲而盡。

酒液順著喉嚨往下,喉結隨之緩緩滾動。

桑餘習慣性的上手去摸。

席靳白扣住她的手,與她迷離的眸子對上,聲音像被砂紙打磨過,低沉暗啞:“喝醉了?”

桑餘眨了眨純澈的眸子,否認:“沒有……”

她踮腳,紅唇落在他喉結上,輕吮,留下一枚紅痕。

席靳白呼吸驀地加重,掌心托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啄吻。

桑餘心跳頻率全亂。

紅酒香瀰漫在唇齒間。

真絲睡裙被剝落,滑至地板上。

桑餘冷得輕輕瑟縮一下。

席靳白彎腰將她抱起往二樓主臥走。

後半夜,大雨漸停。

臥室裡繾綣的氣息經久不散。

桑餘疲倦的躺在床上,卻一點睏意都沒有,裹著羊絨毯坐起來。

“席靳白……”

她輕聲喊他。

席靳白側眸,視線落在她暈紅的臉頰上。

桑餘動了動唇,緩緩開口:“我們就到這裡吧。”

這段關係理應結束了。

席靳白凝視她,眸底平靜淡然,聲線薄涼:“好。”

須臾,他又啟唇道:“這套房子留給你,過兩天轉到你名下。”

幾千萬的房子,說給就給,拋開感情不談,席靳白從未虧待她。

桑餘蜷了蜷指尖,喉嚨苦澀,“不用,你幫我已經夠多了。”

“我以後不常來這邊,留著也沒用。”席靳白換上襯衫,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顆一顆將紐扣繫上,“以後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

桑餘抑住哽咽,“嗯,你也是。”

片刻,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裡。

房門關上。

空蕩蕩的臥室獨留桑餘一人。

方才的溫存彷彿一場虛幻,夢醒,人散。

她埋在膝蓋上低聲啜泣,肩膀顫抖不止。

整夜未眠,她聽見外面的雨停了。

凌晨六點,瀰漫港島的霧逐漸散去,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灑下。

直至天光大亮,眼前的世界一片明晰。

她藏在暗無天日裡的暗戀,就此告一段落。

桑餘起身,緩了緩麻木的手腳,去衛生間洗把臉。

鏡子裡的自己雙眸腫脹,眼底黯淡無光,消瘦的面頰更顯憔悴。

她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請了一天假。

在公寓整理出自己的東西,至於席靳白給她置辦的所有衣服、首飾都一樣不落的迴歸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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