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乞丐少年
顧清禮耳根起了熱意。
聽她心聲多了，乍然冒出的新詞他也能猜個一二。
其實不是他會，他本意是想給她照亮回家的路。
因他如今行動不方便，掛不到門頭上，便想了舉竹竿的笨辦法。
倒沒想到歪打正著。
【咦！他怎麼不敢看我？】
不知怎地，宋錦想到剛剛小柳氏往趙四懷裡鑽的場景。
【莫非他揹著我做了啥虧心事？】
宋錦又想到江慕青。
【難道他見了江慕青？】
顧清禮見自家娘子越想越離譜，趕緊開口。
“外面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聽顧清禮這麼問，宋錦立即顧不上其他了。
趕緊把事情講給他聽。
見他突然沉默，宋錦以為他在為顧大郎難過。
【唉！我要怎麼跟顧清禮說，顧大郎死的好，他活著就是個禍害。】
【顧清禮常年在外求學，肯定不知道顧大郎不單貪婪，還惡毒好色。】
【屁大點的孩子，已經朝村裡一個小姑娘伸出魔爪，因小姑娘哭唧唧，他就把人給捂死了，還把屍體推下河，偽裝成失足落水。也怪小姑娘親孃跟人跑了，爹又娶了後孃，無人為她伸冤。唉！那麼好看乖巧的小姑娘就這麼沒了。
有一次他還偷看清雨洗澡，要不是醜婆路過看見，差點讓他得逞。】
【等將來他長大，表小姐也慘遭他毒手。】
【還有那位才華橫溢的寒門學子，本來狀元該是他的，卻被顧長安提前得知訊息，在放榜之前替換成了顧大郎的。顧大郎覺得不夠保險，乾脆把人騙去郊外喝茶，趁機殺害。】
【唉！總之，這麼個畜生，早死早好。可這要如何讓顧清禮知道？】
顧清禮：“……嗯，死的好！”
“啊？”
顧清禮一雙桃花眼清凌凌的看著宋錦，“我是說，顧大郎這一死，大柳氏跟小柳氏便走到對立面。於我們是件好事。”
宋錦滿意的笑了。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走，我送你去睡覺。”
【嚇死我了，還以為顧清禮聖母心了。哎！不對，能夠成為大反派的人，又怎麼會去可憐一個會對他吐口水的拖油瓶？】
【肯定是剛剛給我舉燈才讓我產生錯覺，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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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大哥留下，宋錦便把臨時搭的床讓給了他，自己則去跟兩小隻擠一張床。
宋錦回房時，就見兩小隻眼睛亮晶晶的盯著自己。
“咦？怎麼還沒睡？”
要知道平時兩小隻天一黑就睡著了。
簾子另一邊的顧清雨撩開露出一顆頭來，“聽”。
那日從棺材裡把顧清雨抱出來，這姑娘就開了口，只是每次張口就一個字。
宋錦一聽就明白了，這是要聽睡前故事呢。
昨晚給他們講了個龜兔賽跑的故事，不單兩小隻聽得津津有味，顧清雨同樣聽得歡樂。
只是，她能完整記得的不多。
想了想，宋錦召喚樹洞。
【樹樹，我要本世界童話故事。】
樹樹秒回。
【叮！交易成功，扣除積分10。恭喜宿主擁有《世界童話故事》的電子版永久閱讀權。】
宋錦在腦海裡翻看目錄，看了後並不太滿意。
【樹洞，怎麼都是海外的故事？】
【叮！是的呢！宿主不妨繼續下單，《中國古代神話故事》《中國古代故事》你值得擁有。】
宋錦沒有猶豫，當即下單。
對於文化知識，她向來大氣。
“來來來，今晚娘親就給你們講一個關於誠信比金錢重要的故事。聽好了哦，等會兒要說出自己的看法的。”
“從前有三個學徒……”
宋錦並不知道，她講故事時嗓音柔和聲情並茂，故事被她娓娓道來，竟是如有魔力般，格外引人入勝。
什麼時候睡著的宋錦不知道，只知道她講得口乾舌燥，兩小隻還在興味盎然，後來她索性裝睡，但可能是真的累了，這一閉眼就真的秒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已然日上三竿。
宋錦惦記著顧大郎事件的後續，洗漱好後叼著個饅頭就去村裡轉悠。
【樹樹，小柳氏會被沉塘嗎？】
【叮！我看不會。】
宋錦也覺得不會。
雖然沉塘這種事在古代會被認為理所應當。
但顧家村的族長和里正都不是那種枉顧人命的人。
經過小柳氏家門口時，宋錦刻意停留。
發現他們家院門大開，院內情況一覽無餘。
幾個屋似是被洗劫過般，能砸的都砸了，能劈的也都被劈了，院子裡甚至還有一片燒焦的地兒，邊上還殘留著未燒完的衣角布條。
簡直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不用想也知道是被老宅的人光顧過了。
那麼，現在人呢？
小柳氏男人顧良吉倒是個老實的，平日裡只知道埋頭種地，小柳氏做了什麼，他應該不知道。
宋錦忽然有些後悔昨晚離場得早了。
或許多留一會兒能看到小柳氏男人和婆婆的反應。
畢竟當眾往個外男懷裡鑽，出軌是板上釘釘的事。
更不要說小柳氏還把男人養在自家地窖裡。
那場面單是想一想，怕是任何男人都忍受不了。
“嬸嬸，你也是來看我家笑話的嗎？”
突然，一個幽幽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宋錦頓了下轉身，就與一個半大少年面對面，中間隔著三米的距離。
少年瘦骨嶙峋，衣著破破爛爛，下半身的褲子更是隻遮到膝蓋，露出一雙乾瘦的小腿，以及有些變形的赤腳。
宋錦皺眉，沒想到小柳氏自己穿金戴銀，兒子卻連乞丐都不如。
看到這樣的少年，宋錦本能的起了些憐憫心思。
正想要解釋點什麼，卻撞上少年平靜得不似這個年齡孩子的雙眼。
頓時便覺得說不說都不重要。
少年剛剛那話，怕也沒什麼意思。
宋錦於是露出了個看小時泉一樣的笑容來。
“你認得我？”
就見小少年原本平靜的眼，突然有了光彩晃動。
但或許是宋錦看花了眼，再看便還是死水一潭。
就見小少年點點頭，“你是時軒的阿孃。”
“對。”
宋錦抬腳就要走。
也不知是何原因，突然她又開口。
“你知道誰家有柴賣？我用饅頭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