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線索，狗舍裡的男人
被裴璟衍明確禁止去北樓後，南星反倒對它越發好奇了。
不能靠近，不代表不能打聽。
她私下裡問了幾個比較單純的女傭，從她們口中得知，那北樓裡住的都是醫學人員，24小時待命的那種。
不過大多數時候，那些人乾的並非救人的事。
有關裴三爺暴虐殘忍的傳聞，大部分就是發生在那棟北樓裡。
在南星聽來，那北樓就相當於一個小型監獄。
那些人關門來做醫學研究，肯定也都是些歪門邪道。
目前，比起北樓，南星更在意那個被關在狗舍的男人。
主樓裡備有藥箱，南星從裡面拿了些消炎藥和創傷膏，又帶了一包手工餅乾。
到了狗舍，她再次見到那男人。
“你還好嗎？這是我給你拿的藥。”
男人隔著門欄，滿臉渴求地注視著她。
比起藥和食物，他還是更希望她早點放他出去。
因此他一個勁兒地示意她找鑰匙把門欄開啟。
南星眼神溫柔地叮囑他。
“你傷得太重了，不能亂動的。
“我可是冒著很大風險來看你的，你千萬不要弄出太大動靜，否則我以後就不能來了。”
如此美好的言辭，男人卻莫名感到心慌。
他當即往後縮了縮，不再鬧騰。
南星對著他微笑。
這才乖嘛。
……
下午三點多，裴璟衍安排的醫生來了。
南星想象中的專家應該是個老者，事實卻是個年輕男人。
他姓關，外表斯斯文文，說話也很溫柔。
兩人見面時，南星就對他有個還不錯的印象。
關醫生也很意外，沒想到裴先生已經結婚了，結婚物件還失憶了。
莫名有些弔詭。
第一次的會診時間不宜過長，治療氛圍也很放鬆，重點在於和病患建立良好的信任關係。
關醫生待了半個小時就走了。
他走後沒多久，裴璟衍就回來了。
南星看他回得一天比一天早，心中不免怨懟。
畢竟這都影響她尋找晶片的進度了。
但是不滿歸不滿，她還是對他笑臉相迎。
“裴先生……”
裴璟衍很無所謂似的掃了她一眼。
“笑得這麼開心，心情很好？”
南星的笑容微妙地僵了一瞬。
實際上她笑得也沒那麼燦爛。
只是平日裡她在裴璟衍面前總是唯唯諾諾、弱不禁風的樣子，鮮少這麼放鬆地笑過。
裴璟衍則以為這是醫生治療過後的效果。
但這跟他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想象中，她那麼社恐，遇到一個不熟悉的醫生，應該會很牴觸、很不安。
此時，南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怔怔地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裴先生，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裴璟衍雙眸深邃，蘊藏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還行。你呢，今天的治療怎麼樣？”
他像是在發問，又像是審問，表情冷冷淡淡，甚至還顯得涼薄。
南星很實誠地回答他。
“雖然我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但關醫生很耐心，我也有信心了。”
裴璟衍的眼眸微微上挑，漫不經心中摻雜著譏誚。
“呵。耐心？你所說的耐心，是我花錢買來的。你試試不給他一分錢，看他對你又是什麼嘴臉。”
南星瞬間就沒話講了，用一種不理解的眼神望著他。
裴璟衍眸中的笑意不達眼底，意味深長道。
“真羨慕你的單純，應該少了很多煩惱。”
說完，他邁步越過她，進入室內。
南星站著不動，如同被他言語給傷了。
這種微妙的氣氛持續到晚飯。
兩人坐在一起用餐，比前兩天都要安靜得多。
通常裴璟衍不開口，南星是不敢說話的，今晚她更是連看都不敢看他。
直到用完餐，傭人收拾好餐盤，南星才鼓足勇氣似的問了句。
“裴先生，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是我哪兒做錯了嗎？”
裴璟衍的眉宇間攜著一絲躁氣。
“公司的事，跟你沒關係。”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厭蠢症犯了。
公司裡那些個股東給他添堵，一回家又看到過於單純、傻里傻氣的妻子，心裡自然很不爽。
聽到他的回答，南星也就沒再追問，真當跟自己無關，想起身回房間休息。
裴璟衍卻驀地出聲道。
“讓你背的東西記住多少了？”
他眼神犀利得像是嚴師上身。
南星很為難地搖了搖頭。
“太多了，我只背了一點點。”
那種東西，她根本沒看。
裴璟衍卻不打算放過她，敲了敲桌子，“東西拿來，我抽查。”
南星瞳孔放大了些，欲言又止。
最終可想而知，被抽查的時候，她一問三不知。
裴璟衍嫌她笨，親自監督她背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
這幾天，南星每天都偷偷去看望那個狗舍裡的男人。
那男人漸漸對她產生了依賴。
時機成熟後，南星就拿下了他的嘴套。
男人喉嚨乾啞，艱難地對她說：“救我……救我……”
南星故作為難，“不行的，裴先生幫過我，他是好人，我不能做違揹他的事情。我只能幫你……讓你好過一些。”
男人一聽她的評價，當場氣笑了。
“他是好人？哈哈……他把我折磨成這樣，怎麼會是好人啊。”
“也可能是你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
“不，我沒有，我只是想救我女兒，她有先天性疾病，我需要一大筆錢。”
南星人畜無害地給他建議，“你應該直接和裴先生求助，他會幫你的。”
男人恨恨地否定她。
“他不會。他比誰都冷血。你看我身上的傷，這些都是證據，他傷害我，折辱我，你覺得他這麼做正常嗎？他根本就是個……就是個變態！”
南星彷彿被他說動了。
“我覺得你說的對，不管你做了什麼，他都不應該這樣虐待你。我也覺得你不像壞人。我想幫你。”
說著，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從頭上取了根鐵絲夾下來，“雖然沒有鑰匙，我可以用這個試試！”
男人只能選擇相信她，看她用那鐵絲鼓搗門欄鎖。
過程中，南星一邊低著頭專注於開鎖，一邊像好友聊天那般問他，“所以你偷了裴先生的錢嗎？”
男人搖頭。
“不是，我沒有偷錢……”
“我想起來了，之前聽他們說什麼晶片，難道是你偷走了晶片？”
“怎麼會呢，我沒有偷晶片，那哪裡是我能撬得動的，我只是一個小角色……是要開啟了嗎？快點，麻煩你快一點。”
南星點點頭，鎖有了鬆動，這也極大地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
她緩緩道：“我不懂晶片是做什麼的，但是好奇怪，為什麼它這麼重要呢？”
話音剛落下後，鎖也幾乎要全開了。
男人大喜過望，情緒激動下，分享慾望達到頂峰。
“是啊，那晶片……”
南星用開鎖的動作和節奏控制男人的談話思維，眼看著就能開啟他的防守大門。
結果後方突然蹦出一道聲音。
“夫人！您在那裡做什麼！”
南星本能地轉頭看去。
又是之前那個告她狀的女傭！
如果只是那女傭一個人也就罷了，她身後還有裴璟衍一行人。
看這情況，應該是那女傭早就發現她在這兒，沒有立馬打草驚蛇，而是率先去通知了裴璟衍。
可奇怪的是，裴璟衍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此時，裴璟衍正沉眸凝視著她，那眼神中隱著滔天怒火似的，卻又含有違和的笑意，就好似已經看穿她。
旁邊那女傭也在等著看好戲。
先生最討厭吃裡扒外的。
新夫人要倒大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