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道屏風，秦如素與江輕霞都能聽到風小呆牙齒打顫的聲音。
一個人如果一直在一種惡劣的環境下，還可以咬牙堅持，但若是突然換了一個安逸的環境，便會不習慣。
這不，風小呆的毛病又犯了。
他此刻就像突然從一個冰窖中跳到溫泉裡的感覺，舒服，滿意，忍不住哼哼。
小時候，在冬天跳入湖中洗澡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寒冷，但是爬出來趴在石頭上曬著太陽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要哼上幾聲。
“看他那樣子，會不會被凍死呀。”秦如素在被窩裡輕聲說道。
江輕霞思忖片刻，突然將嘴巴湊近她的耳畔，悄悄說了句話。
“瘋丫頭，要去你去。”秦如素嚶嚀一聲，將被褥捂得更嚴實。
也不知道江輕霞對她說了什麼，把她羞得不行，連掀開被窩的勇氣都沒有。
江輕霞突然坐起身來，看了看屏風的方向，又看了看躲在被窩裡的秦如素，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堅定，似乎已在心裡作出某種重大的決定。
“他此刻應該會很痛苦，即便是捱過了今晚，也可能會落下肺疾，這些年你自己深受肺寒之苦，應該比我更瞭解這種滋味，我和你說這些，只是怕你將來心裡會充滿無窮無盡的後悔。”
江輕霞的話剛說完，秦如素猛地掀開被褥。
她看著江輕霞，江輕霞也看著她，兩個人的臉色都緋紅如霞。
那是羞澀而又無私的光芒。
……
風小呆正蜷縮著身體，捂在被窩裡篩糠似的打著冷擺子，忽然感覺兩側的被窩被掀開。
緊接著便是兩團溫熱如火的軀體將他緊緊摟在懷中，一前一後。
風小呆當然明白那是秦如素與江輕霞的身體，但卻難掩他心中的震驚之情。
這一刻被兩具溼潤如玉的胴體緊緊包裹在中間，他內心中卻無半分猥瑣之意。
有的，只是感動。
當然還有幸福。
沒有人說話，這一刻，世間任何的言語都顯得多餘且不合時宜。
風小呆平躺著，張開雙臂，將兩個女人緊緊地摟進懷裡。
這一摟，意味著什麼？
那是三顆心靈的靠攏，那是一生一世的承諾。
秦如素和江輕霞本來就很熱，加上又羞又激動，現在更是燥熱難當。
少女的體溫本來就比男人要略高，赤裸著的兩人，如同兩團烈火，漸漸驅散了風小呆的寒冷。
此刻的風小呆，身心都已狂熱。
他明白她們的心思，這種時候，他如何能讓她們起身回去。
秦如素和江輕霞已決定將她們自己的身體奉獻給他，這種時候，如果叫她們回去，那不是體貼，而是侮辱。
況且，他也捨不得。
風小呆向來就不是個正人君子，也不會違背自己的意願。
老實講，他喜歡她們，喜歡她們每一個。
他從來沒有在心裡分析過，自己更愛誰多一些，也從未想過如何將她們一個個慢慢佔為己有。
無論跟誰在一起，他都付出全部。
他博愛，但很真誠。
他從未標榜過自己是聖人，他甚至和別人開始相處的時候就從來沒刻意隱藏過自己。
他甚至承認自己有點渣。
但偏偏自古美女愛渣男，他也沒有辦法。
秦如素和江輕霞被風小呆摟得很緊，兩人一人一邊俯在風小呆的胸膛，被窩裡只有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三顆心捱得太近，也分不清誰的心跳更緊張一些。
有一件事情，三個人都想去做，但是想法卻不同。
有人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有人不知道該從哪裡先做。
幸好江輕霞能輕易捕獲別人的心理活動。
她和風小呆已經在那個月圓之夜經歷了很多東西，羞澀的感覺便少了些許，所以有些事，當然需要她先給秦如素打個樣。
否則按秦如素靦腆的性格，豈非要浪費整夜的春光。
那張床本就不是很寬，風小呆平躺以後便會更顯擁擠，根本無法讓三個人平躺在一起。
幸好大多數時候都只需要兩個人躺在上面，總要換一個人在其它地方。
至於那個人在什麼地方，誰又能知道呢。
一個人激動的時候，是根本睡不著覺的。
風小呆當然更睡不著，只是不知道是他自己不願意睡，還是別人不讓他睡。
不過像這樣的夜晚，相信也沒人會願意沉睡的。
幸好他本身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逍遙洞老掌門的親傳弟子，體質自然是異於常人的。
更何況他才吃下一大坨千年難遇的冰魄雪蓮呢？
而且他和傅輕衣經過一段時間的切磋，已然練就了一身驕傲的技藝。
論精力，普天之下，誰能勝出其右？
不知什麼時候，那盞油燈裡的燈油已然耗盡，那燈芯跳躍了幾下，便自熄滅了。
房間裡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有時候黑暗更能刺激出某種慾望，因為在黑暗中，就算是一個平日裡很容易害羞的人，都會變得不那麼害羞。
黑暗，在某種特定的時候，會讓人產生出一種更安全的感覺。
更何況在黑暗中能做的事情太多，而且不止一件。
窗外的風，忽然變得猛烈。
那是春風。
今天剛好已是立春，一夜的春風過後，想必明日，花期就會來臨。
春光已提前來臨。
輕雲居的小二樓實在太小，關不住滿溢的春光。
立春的夜，春光無限好。
……
東方露出魚肚白，天已破曉。
喜歡黑暗的人們都躲在被窩裡，也許她們不是怕冷，而是捨不得離開那溫馨的港灣。
又或者是晚上做了太多的夢，身體太疲憊。
“誰去弄點吃的，我昨天好像沒吃東西，昨晚又做了太多的事情，現在感覺能吞下整隻大象。”
風小呆忽然從被窩裡探出頭，他是在對空氣說話嗎。
因為根本沒人答話，一點動靜都沒有。
風小呆嘆了口氣，笑道：“要知道，弄吃的人會免受懲罰，既然沒人願意去，那就兩個一起罰吧。”
“我去……”
被窩裡突然跳出一個光溜溜的身影，一絲不掛地跑進裡間屋。
秦如素慌亂套上衣服，便跑下樓去了，經過外間的時候，她連頭也不敢回。
那裡有一張床，還有床上的兩個人。
她體質本來就弱，加上昨晚耗費了太多的精力，下樓的時候，差點跌倒。
勉強走到廚房的時候，她仍感覺到雙腿在不停地打顫。
秦如素臉色潮紅，那當然不是因為早晨空氣的清冷，而是從一個少女突然變為一個真正的女人的那種韻味。
“死丫頭，你怎麼跑那麼快呀，啊，救命啊……”
樓上傳來江輕霞呼救的聲音，接著又傳來一些奇妙而不可描述的響動。
秦如素的心口又跳了起來，她似乎有一種打算回去營救江輕霞的衝動。
可是看了看自己還在顫抖的雙腿，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算了，小命要緊，輕霞姐，你還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