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青雲女子對花易落上下其手,花易落才終於慌亂起來,立馬起身離得遠遠的。

慌亂地整理好半開的衣衫,氣呼呼地指著那青衣女子說:“為……為何要如此。”

青衣女子見花易落面露指責,以為是自己招待不周,連忙道歉,慌亂著想要跪下,卻在膝蓋接近地面之前被花易落攔了下來。

“你這又是要作甚?”

“我……小女子可是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讓公子如此。”

“並……並未。”

“不管是何原因,能否請公子莫要動怒,不然管事媽媽又要說我們的不是了。”

花易落了然,“額……是我自己的問題,與你們無干,只是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與人接觸,尤其是陌生的女子,所以,你們只在一旁侍候便可,我們吃完這頓飯便離開,也不會去你們管事媽媽那說你們不是的,放心啊……”

那女子聽了,立即喜笑顏開,連忙致謝,乖乖在一旁侍候,不再叨擾倆人用餐。

灃華只在一旁靜靜看著她與那青衣女子商議之後又繼續吃飯,並不做聲。

一頓飯終了,花易落在管事媽媽那裡狠狠地誇了那侍候的兩位女子,管事媽媽見客官如此高興,獎賞了那兩位女子,那兩位女子自是更加歡喜,臨別時還讓花易落常來。

花易落可不想再踏入這紅塵之地,只想快些離開,再不相見,假意應付兩句便匆匆離開。

一路上,灃華都不言一語,花易落只覺得兩人之間有些尷尬,便想著要不要說些什麼緩解一下。四處張望著看到一位花白頭髮的老者正坐在街邊擺攤算卦,旁邊還有個小女孩,應是他的孫女無疑,便提議去老者那裡算一卦,灃華也不拒絕,應了她一聲便跟著過去。

白髮老者看到有人來算命,疲乏的眼睛一亮,立刻就精神起來。

“二位是想看看姻緣還是前途命運啊,老夫這裡保準。”

灃華垂下眸子,花易落轉溜著眼睛瞥了一眼灃華,隨即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姻緣。”

兩人又各自看了一眼,只一瞬又將頭轉向別處。倒是算命先生瞧見他倆如此,笑意更濃。

"那好,兩位請將右手伸出來,老夫好給你們算上一卦。"

兩人又將手伸出,灃華看著他和花易落的手就這麼並立而出,眼光微柔,曾經他也無數次肖想著自己能與她並立而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卻沒想到竟是輾轉幾百年之後在這番場景之下。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白髮老者在搗鼓一番之後,若有其事地皺著眉頭,一會兒看看花易落,一會兒又盯著灃華沉思,花易落瞧他如此做派,忍不住催促,他許久才言道,“恕老朽直言,二位並非塵世中人,卻又在塵世中再次相遇,必是有緣之人,只是這緣分太過淺薄,不足以支撐二位攜手半生啊……”

花易落有些疑惑,但是並不在意,只當是江湖術士的一番無稽之談,她自小便生長在荒涼悽清的山巔之上,姑姑經常和她說一些人間的騙術,這最為多數的便是人間遊走各地的算命先生和道士,所以只當他們是混口飯吃胡亂編撰,也並不放在心上。輕聲應和一聲老者就過去了。

只是灃華就不一樣了,聽完老者的一席話,面露哀泣,顯然是全聽信了。花易落自然也是感知到了,只得在回去的路上慢慢勸解他。只是灃華卻全然聽不見了,回到樓閣之後便將自己鎖進房門,再不出來。

眼見著烈陽從頭頂上慢慢降落到遠山,庭院裡的桃花被吹落了一地,飄散在四處,臨近傍晚,就連侍女都來點上燭火了,也不見灃華出房門半步。

花易落坐不住了,在屋裡轉了一圈又一圈之後,她怒氣衝衝地走向灃華的房間,一腳踢開那關了半日的房門,罵罵咧咧地說:“好你個灃華,我一路上哄著你你不回應也就算了,回來之後大門一閉,誰也不見,還打算不吃飯了是吧,我今天非……”

花易落環顧四周,發現並無半個人影,漆黑一片,只有月光和她一同闖了進來,才勉強看得清楚些,外邊的風將屋裡的紙張吹得嘩嘩響,隱隱透著些詭異。

“灃華……灃華你在哪兒?你別嚇我啊……”

花易落雖是不信鬼神的妖,但是不知為何,此時的場景讓她有些害怕,她四處觀察卻未見到半個灃華人影。想著灃華既是神仙,必是使用法術去了別處,正欲離開時,卻看到一縷微弱的綠光在閃爍,她前去細看,沒走幾步,一隻冰涼的手就貼在了她的肩上。

“啊啊啊啊……有鬼啊,救命……”

花易落被嚇得慌忙逃竄,扯開那隻手就往旁邊摔,那管他是人是鬼,直到跑出房間,到院裡桃樹下才敢回頭檢視。

“呵……”

“不曾想你平時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確實怕起這些個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是個妖呢,哈哈哈……”灃華無情地嘲笑道。

花易落驚魂未定,回頭便瞧見了灃華那優哉遊哉的身姿,慢慢顯現在月光下,頓時火冒三丈。

“哼,灃華君真是好興致啊,半夜不歸宿也就罷了,還在這裡裝神弄鬼,真當嚇唬別人好玩是嗎。”花易落咬牙切齒道。

灃華一拂青袖,將雙手背在身後,對著月光說:“何須裝,我本就是神仙,再說了,心裡沒有鬼才不會怕鬼呢,我瞧你剛才神色甚異,便想拍你肩提醒你一聲,誰知你卻做如此反應。難不成……你要去我房中盜竊?還不快速速招來。”

“我,我哪有……”

“好了,我的便是你的,你要是想要什麼東西,直接去拿就好了,不必如此。”

“灃華,你……”

“你若是願意,連我都可以是你的……”

“你……”

花易落是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這個灃華,平時一副溫文爾雅的做派,今夜確實這般……花易落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灃華看她一臉的嫌惡,忍不住輕笑一聲,“好了,剛剛都是逗你玩的,可願意隨我一同上去,看看這人間夜景,嗯?”

花易落瞥了一眼他伸過來了的骨骼分明的手,並不接受,腳尖輕輕一點,就飛上了房梁之上。灃華也不生氣,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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