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有什麼區別
司宥禮嘴角的笑容,更加耀眼,只不過一雙眸子裡,生出漫天雪地的冷意,彷彿下一秒,就會把眼前的人,徹底冰封。
看到這樣的他,餘厭說不緊張不害怕,是假的,寧安去世之後,他陰晴不定,尤其對她,誰知道下一秒,他會對她做出什麼來。
不過這個時候,害怕是沒有用的,於是她只能強撐著,因為他鉗制著她的下巴,她只能抬頭看著他冷意叢生的眼睛。
等著他的下文。
司宥禮並沒有讓餘厭久等,嘴角勾了勾,聲音輕到極點,於是懶散而又漫不經心的開口,“哦,那你倒是說說,你們為什麼沒有皆大歡喜呢,嗯?”
為什麼沒有?
父母對她來說,很重要,家裡出事,她比任何人都著急。
昨天見得,是一個銀行行長,他是從藉助他妻子的人脈,一步一步爬到這個位置的,他的妻子,是一個很不好的惹的人,對他不停的打壓辱罵。
時時刻刻的提醒,他有今日的成就,是她們娘倆人的功勞,把他貶低的一無是處。雖然是事實,但是被她說出來,總是羞愧難當,還伴隨著憋屈。
一個男人,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久了,難免覺得屈辱,想借機證明自己,證明離開他妻子的孃家,他還是有自身的魅力的。
偷腥,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沒有那個膽子。
餘家如今的處境,凡是有點眼力見的,都可以看的出來,垮臺,是遲早的事,那麼大的一個窟窿,是填補不了的。
數百億的欠債,違規經營,材料偷工減料,還有各種漏洞,身為法人的餘父,牢獄之災,跑不了。
所以對於餘家,他們敬而遠之,等他真的轟然倒塌了,再嘲諷奚落,不遲。
但是伸出援手這種事,註定是一場奢望。
但是餘厭,生的嬌豔,是上流社會最耀眼的名媛,貪戀她的人,不知道排隊到哪裡去了。
嫁給司宥禮那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司宥禮,這樣的一個美人,身嬌體軟,就這麼被他得到手了,真的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羨慕司宥禮,貪戀餘厭的,就有這個銀行行長。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妻子氣的緣故,多次把餘厭拒之門外的人,破天荒的主動聯絡了她。
給了她房間號,讓她晚上八點,酒店見面。
拿到房間號的時候,一顆心瞬間沉入谷底,想不到,有一天,她餘厭需要出賣自己的身體,來換取她平時最看不上的錢。
其實原本都下定決心了,不就是酒店嘛,她去,一晚上,換取貸款,值得。
至於司宥禮,他們的婚姻,本就是名存實亡,離婚是遲早的事,她就算做了這個事,也影響不了什麼。
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建設,在剛踏入酒店門口的時候,就後悔了。
讓她像一個小姐,跪到別人面前求他們,她辦不到。
於是匿名打給了他的太太,他的太太,一通電話。喊走了他。
於是一天的計劃,徹底落敗。
今天這件衣服,她知道太過暴露。
從酒店出來的那一刻,看到那些人曖昧的眼神,她覺得自己像極了從土匪窩逃出來的良家婦女,哪怕什麼都沒發生,但是那些恥辱,已經釘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刻,突然覺得無比的自我厭棄,於是麻煩了白悠,至於安藍和孫妍,只不過一場意外。
如今他問為什麼沒有皆大歡喜,餘厭沉默了。
不能把她真的想法說出來,於是組織了一下措辭,不知死活的開口。
“因為那筆貸款,他做不了主。”
司宥禮忽然笑了,捏著她下巴的手,左右轉了轉,眼神直白的在她臉上游走。
嘲弄而又諷刺的開口,“想不到,餘家大小姐,還挺挑剔,我以為,現在是個人,都能讓你寬衣解帶,隨意躺下呢,原來還有要求啊。”
這話,刻薄到了極點,餘厭已經麻木了,除了神經緩慢的疼了一下,倒也沒其他的感覺。
不知道是已經不疼了,還是疼的麻木了,連疼都感受不到了。
不算突兀,在他話落之後,餘厭笑了一下,雲淡風輕的開口說道:“其實也挑的,只不過挑的是家族實力,至於個人,不挑。”
司宥禮臉上的笑,沒有維持太久,餘厭的話,還是讓他怒火騰昇。
冷著臉,就那麼一字一句的問道:“如果那人七老八十,身體肥胖,矮小猥瑣呢,你也不挑?”
餘厭直視著他的眼睛,“關了燈,有什麼區別?”
……
這天晚上,餘厭這輩子都忘不了,同樣忘不了的,還有一個白悠。
餘厭的話,註定讓司宥禮積壓已久的怒火,徹底爆發。
於是一路撕扯,油門徹底踩到底,目標最近的酒店。
等白悠反應過來的時候,餘厭已經被他強行扔到了車上。
白悠一張臉,慘白慘白的,按理來說,夫妻一場,他們之間,是出不了什麼事的。
可是問題就出在,司宥禮恐怖如斯的臉色上,一雙眸子,全是壓抑的怒火,熊熊燃燒著,因為剋制,所以手中的力道,格外的重。
甩上車門的時候,力道大到極致,嘭的一聲,讓三個女人,都嚇了一跳。
隔著玻璃,看著陰沉著一張臉的司宥禮,餘厭終於後知後覺起來,這次,這人是真的動了怒。
於是開始有了慌亂,不停的拍打車門,想要出去。
白悠還沒來的及開車門,司宥禮已經快速的上了車,瘋狂到極點的男人,什麼都顧不上,腳踩油門,不管還用手扒著車門的白悠,就那麼快速的開走了車子。
白悠的動作,很及時,在車子駛離的瞬間,眼疾手快的鬆開了車門。
只不過還是因為慣性,她腳步踉蹌,像前撲去,就那麼摔倒在了地上,手心破皮流血。
顧不上身體疼痛,猛的爬起來,上了車趕緊追了上去。
速度慢人一步的安藍,等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就只有車子尾氣。
憤恨的跺了跺腳,只能看著消失在夜幕中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