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渣導

確認了對方的發展路徑和模擬未來中一致，許昊鬆了口氣。

不過他有些驚訝，現在是寒假，而且這都幾點了，對方竟然還在實驗室？

他看了眼手機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零五分了。

“我的天，怎麼這麼晚還在辦公室啊？”許昊在宿舍裡來回踱著步想到，書桌上的手機企鵝聊天介面自動打出文字傳送。

“主要是導師讓我們研一的學生寒假也在學校待著看文獻，每天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一點，有點一言難盡哈哈。”

李悅彤拉了拉雙肩揹包，邊下樓梯邊用手機打字回覆道。

“怎麼這樣啊，真是無語。”許昊心中想到了什麼，但只是吐槽了句，然後接著套近乎，“我記得當時你說要來江大的，因為之前一直忙著保研的事，忘了聯絡你，現在我也保研本校了，得改叫你師姐啦哈哈。”

“哇塞，恭喜恭喜！”李悅彤忍不住抿嘴笑了笑，然後又忍不住提醒道，“你選導師了嗎？可一定要慎重啊，別像我一樣，只想著能上岸就行，結果來了個最坑的課題組。不過你們專業前景好，也有往年的師兄師姐參考，應該沒什麼問題。”

“謝謝師姐關心，我已經選好導師了，是她的第一屆學生，感覺導師人還不錯，也挺關心學生的。”對方的這番話，讓許昊想到了拉近雙方關係的一個切入點，他將想法藏在心裡，向對方提出了邀請：“師姐明天有空嗎？請你吃個飯，請教一下讀研究生的經驗哈哈。”

“什麼經驗啊，你太抬舉我了。”李悅彤一個人在燈光昏暗的校園裡走著，感到心中比以往放鬆了許多，“不過最近估計是不行了，我們導師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逮誰罵誰，晚飯時間只給了半個小時。這樣吧，如果我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再聯絡你吧。”

“行，以後師姐你有時間就和我說，反正我現在沒啥事兒。”關閉企鵝聊天介面，許昊將手機放到床上枕頭旁，自己也爬了上去仰面躺下。

“大智，幫我搜尋一下網路上關於李悅彤導師的負面資訊。”

他望著天花板想到。

“已搜尋到江北大學材料工程學院碩士研究生導師黃峰谷的負面資訊323條，刪除重複資訊後，有效資訊共有36條。”

幾秒鐘後，大智就給出了回應。

許昊拿起手機，一條條翻看收集到的資訊。

他發現，都是對方往屆學生的控訴：比如科研水平差，脾氣暴躁，動輒人格侮辱學生，比996還苛刻的實驗室制度，強制學生長時間呆在實驗室，沒有周末、沒有寒暑假。

只想著壓榨學生給自己發論文，以不給畢業為威脅，不讓學生實習，對學生的未來發展不管不顧，延畢率幾乎達到了一半。

可以說，在這位“老師”的眼中，所謂研究生，不過是他攀爬科研職稱和稱號高峰的墊腳石韭菜耗材罷了，反正身處一等大學，一年又一年，這些好用的高素質年輕人怎麼割也割不完。

甚至還有挑逗女學生的記錄。

“真特麼是個人渣啊......”許昊皺眉想到，不禁為那些可能奮戰了一整年，甚至好幾年，從考研大軍中拼出來上岸一等大學，以為前路從此光明的年輕人們感到同情和悲哀。

還好，他的導師張若芸是自己經過考察後“培養”出來的，相對還放心些。

確認了李悅彤遇到的是位人渣導師，許昊第一時間的想法，並不是立即在現實裡來個英雄救美什麼的，而是等待。

因為現在時機還不夠成熟。

這位師姐只是剛剛察覺到坑爹導師的冰山一角而已，還沒有感受到真正的痛楚，和人生的灰暗，如果他現在出手，對方並不會產生足以託付小電驢黑科技電瓶的深刻情感。

為了更美好的目標。

這是必要的犧牲。

反應過來自己內心本能的想法後，許昊猛然間瞪大了雙眼，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如此冷靜，甚至是冷酷了？

如果換作以前的他，查到渣導的資訊後，肯定會熱心地馬上採取行動，去幫助對方脫離“苦海”。

但現在，他卻選擇了什麼也不做，即使這位師姐即將陷入痛苦之中。

可是，再仔細分析一下，如果自己想要又穩又快地撬動更多的資資源，來合情合理地幫助堂哥和嫂子擺脫現在的加班生活，順帶著教訓一下曾經的扒皮老闆上司們，利用新能源黑科技和具有忠誠度的合夥人發展新產業是效率最高的路徑。

這樣的命運，對於這位師姐或許也是更好的選擇。

只是一個念頭，各種達成目的路徑的可行性就在許昊的腦海中清晰地完成了推演，確定了最優路徑。

這種為了自己的目的，如同下棋般俯瞰他人命運的淡然心態，讓他有些許的不適應。

或許，過於理智，是智力屬性提升後的“副作用”？

許昊隱約猜測到。

自己的精神和肉體，正在進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終將超脫於整個人類族群之上。

從普通到卓越，從卓越到超越，總得付出些什麼。

他從來不是什麼聖人，只是個為了達成自己目的，有節制地使用手段的自私之人罷了。

有意無意的，許昊決定不去糾結這些瑣碎的事。

思緒瞬間切換，轉到為下一步的計劃做準備。

當時機成熟，怎麼將最初的那塊電瓶的秘密交給師姐呢？

江大材料工程學院的實驗室裡應該有相應的儀器裝置，能對電瓶內部儲能材料的物理化學組成進行分析。

可是沒有導師的准許，學生是不可以擅自動用那些儀器的。

如果偷偷使用實驗室，被那位渣導發現瞭如此高效的儲能材料，百分百會想方設法佔為己有，絕不會給學生留一口湯喝。

所以這條路太不安全，pass。

嗯......對了！

思考了半晌，許昊忽然想到，國內高校這麼多，除了江大，可以做動力電池組成分析的實驗室多的是，到時候發動鈔能力，隨便租一個其他高校的實驗室用就是了，多簡單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