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獻給薇薇安】
漂泊的渾濁雨水浸沒黑色鋼刃。
高高躍起的陳平安如同矯健羚羊，手中握住的鋼劍散發著冰冷氣息，異端魔法構建成的劍，硬生生砍在另外一種異端汙染上。
一截觸手、一截觸手，在不斷揮動劃過的劍刃下，紛紛掉落在水窪中。
陳平安感覺自己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獅子之心魔法賜予他無畏前行的精神。
強化魔法又令他在短時間內獲取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耳邊此起彼伏的響起怪物哥哥慘痛哀嚎聲。
趙五惡毒的咒罵。
李凡驚愕的甚至要背過氣去。
一條觸手從怪物哥哥嘴裡吐出，直衝陳平安面門，顫抖的觸手佈滿倒鉤，那每一個倒鉤都是一張長滿利齒的嘴巴。
陳平安緊握鋼劍，不顧一切衝上去，沒有任何花哨動作，亂劈，亂砍才是面對怪物的最優解。
一聲清脆崩裂聲在雨中顯得微不足道。
但陳平安看到了。
他的劍劃破那片觸手荊棘，直取怪物哥哥的腦袋。
雙手被魔法覆蓋，一陣土黃的光附加雙手，宛如被加持上了大地厚重的力量，千斤、萬斤之力。
“給我死！”
陳平安大喝一聲。
蹦！
水波盪漾，一時間雨滴彷彿都停留在半空，觀賞著這一劍劈下的威力。
劍柄終於承受不住這種恐怖的握力，瞬間碎裂。
也幸好穿過了觸手荊棘。
怪物哥哥的腦袋一分為二，無數黑漆漆的小蟲子，如同跳脫的魚兒回到水中，歡快的拍動的魚鰭，流進巷子旁的下水道。
“那種怪魚！”
陳平安瞪大眼睛。
距離那麼近，他當然看清楚了。
怪物哥哥身體裡炸出的東西，竟然就是自己夢裡，那個詭異修仙世界，自己被趙大爺強硬喂下的怪魚！
只不過這些是縮小版。
“我操。”李凡瞪著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巷子裡的這一幕。
“序列！這、這是什麼序列能力？”李凡渾身因激動而抖動。
陳平安並沒有回應，看了眼咒罵的趙五，眼睛微微眯起，“他是幻覺麼？不是，如果我能夠使用魔法是真的。那麼在夢裡那個世界，我應該已經獲得了所有魔法咒語才對啊？為什麼我記不起來？只記得趙五用過的那些？”
他按了按刺痛的腦袋，瞥見巷口的妹妹。
妹妹抱著自己小巧的腦袋，笑盈盈的看著陳平安。
她沒有任何的憤怒和慌亂，哪怕怪物哥哥已經被陳平安砍死。
陳平安伸出手，輕聲說道：“金屬煉成。”
一柄鋼刃再次被他握在手中。
“或許我早已經覺醒了序列能力吧。”陳平安有作為穿越者的覺悟。
沒有任何慌亂，反倒很平靜。
完全沒有處於那所謂修仙界的慌亂。
嘴裡吐出的氣因為冰冷的雨，形成了獨特熱浪。
感受著一絲溫暖，陳平安更加確定了。
所謂的修仙界是虛假的。
那是夢。
或許是自己所覺醒的序列能力導致的。
只是自己現在還不清楚，自己覺醒的序列能力叫做什麼。
“李凡你讓開點。”陳平安低聲說道。
眼中興奮不減的李凡這才想起，位於巷口還有一個怪物！
他悻悻的站到一旁，恰好與咒罵的趙五緊貼著。
果然，其他人是看不到所謂的趙五。
然而就在這時。
狹窄的巷口上方，忽然投射進一束光，一點點擴大，由碗口進而擴大到十多米。
這時妹妹表情終於發生了一些變化。
不知是不是陳平安聽錯了。
他竟然聽到妹妹嘴裡發出“嘖”的聲音。
緊接著，她抱著腦袋，像是逃似的，躲著那一束光朝著另一邊，仍然下著渾濁大雨的地方跑去。
陳平安看到這一幕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不打了？
踏踏踏！
巷子外忽然傳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那是厚重皮靴踩踏地面發出的聲音。
一眨眼。
巷口就站滿了一隊穿著整齊軍裝，渾身武裝完整計程車兵。
他們舉起手中的衝鋒槍，將黑漆漆的槍口對準巷子裡的陳平安和李凡。
“舉起手來！”
李凡嚇了一跳，連忙舉手抱頭蹲下。
“我是三好學生！正經納稅公民！”他喊道。
陳平安都被他這熟練的動作搞懵了。
隨後他也學著舉起雙手。
就在陳平安在考慮自己是不是也要蹲下的時候。
從房頂上跳下來一個人。
是個女人。
年齡大概有二十多歲，樣貌姣好，穿著修身的衣服，一條緊身牛仔褲將她修長的雙腿勾勒的很美好，紮起的馬尾隨她大開大合的動作隨意搖擺。
“好了，好了，成功抓到一對非法交易的不良少年。”女人以戲弄的聲音拍著雙手，緩步走來。
陳平安舉著雙手看向女人，“序列修行者？”
他能感覺得到，這女人身上透露著極其危險的氣息。
那是作為人類最原始的，因為面對危險所會產生的反應。
女人微微一笑，“你好懂哎。要摸摸嗎？”
“摸摸？”陳平安莫名其妙道。
“活的修列修行者哎？小弟弟們不都應該崇拜嗎？而且還是這麼靚麗的大姐姐？”女人很是做作的說道。
陳平安有點尷尬，“那就摸摸？”
“好啊。”
女人竟然直接朝陳平安大步走來。
陳平安露出詫異表情，真的假的啊？
都市龍王模式這麼快就展開了？
“邱紅，如果你再朝前走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陳平安立刻擺出嚴肅表情。
這聲音！
他太熟悉了。
是姐姐陳梧桐的聲音！
巷口那隊士兵讓開一條路，陳梧桐緩步走進巷子。
和剛剛醫院裡不同，陳梧桐穿著一身勁裝，如同烏鴉羽毛般，能夠在陽光折射下顯露出繽紛顏色，背後揹著一把長劍，腰間懸掛著一塊木質、顯得很有年代感的令牌，上面正寫著，太平道，三個大字。
女人訕訕一笑，轉頭看著陳梧桐，“隊長，您也太小氣了。咱弟弟抱抱姐姐，應該沒問題吧？”
陳梧桐沒有理會邱紅，反倒是瞪著陳平安，那雙眼睛裡滲透出情緒是恐怖。
陳平安立馬開口，“姐姐好！”
隨即他心裡又鬱悶起來。
怎麼自己不論在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這麼怕姐姐啊？
“你們兩個怎麼到這裡來了？我不是讓你去學校覺醒序列嗎？”陳梧桐看著蹲在地上抬頭的李凡，問道。
陳平安愣了一下。
這時李凡搶聲說道：“校長好！我、我和陳哥就是要去學校的啊！”
陳平安沒插話，自己還是不要說的好。
現在多說多錯。
而李凡一見是校長陳梧桐，雖然害怕，但多少也明白，這隊士兵絕對是陳校長帶領的！
乖乖，校長這是什麼大人物啊？居然能夠指揮這些荷槍實彈計程車兵？
同時也慶幸起來幸好不是抓他們的。
緊接著，李凡一頓滔滔不絕的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講述給陳梧桐。
陳梧桐聽完後表情陰晴不定，但還是看向陳平安，問道：“你怎麼又暈了？而且還是好幾次？”
陳平安一愣，他還以為姐姐會先問他真的覺醒了序列能力這件事呢。
“可能是覺醒序列能力後缺營養了？”陳平安撓了撓頭說道。
陳梧桐點了點頭，“嗯，是該好好給你補一補了。”
“所以你覺醒的序列能力是？”
李凡搶聲道：“陳哥覺醒得絕對是魔法少女序列！”
“噗嗤。”邱紅捂嘴笑道：“哪有叫魔法少女的序列能力啊。”
不過她轉念想到，“隊長，弟弟覺醒的不會和英國那位傳說中的大魔法師梅林·安布羅修斯一樣的序列吧？”
梅林，是存在於文學作品裡的魔法師。
亞瑟王的撫養者，亦師亦友的關係。
在這個世界中也是存在的，並且在歐洲那邊在後來聽說也有覺醒過和梅林相同序列能力的人。
陳梧桐秀眉一皺。
“你是說序列週期表第二十四的【獻給薇薇安】？”
序列週期表排名第二十四【獻給薇薇安】便是歐洲所記錄的，傳奇魔法師梅林·安布羅修斯覺醒的序列能力。
傳說就算是當初的梅林也並不是第一個覺醒這種序列能力的人，只不過這序列能力是在他手中變得舉世聞名的，所以後來德米特里·伊萬諾維奇·門捷列夫在編纂序列週期表時，便以最著名的梅林來命名這種序列能力。
而薇薇安便是梅林愛的人。
只不過薇薇安對於梅林的追求“不屑一顧”。
邱紅點了點頭，“你看魔法，煉成，這不是完全符合麼？”
“就如同那位大魔法師將一切包括魔法獻給那位摯愛薇薇安一樣，只需要覺醒此序列，就能夠掌握究極、虛無的魔法。”
李凡將這一切聽在耳裡。
“我操什麼？序列第二十四！二十四！媽的，我李凡的兄弟這麼牛逼？哈哈，什麼八荒一，給我陳哥舔屁股都不夠格！”她內心興奮的咆哮道。
陳平安也不確定自己究竟算不算覺醒了序列能力。
這魔法是他在夢裡那所謂的詭異修仙世界帶來的。
而且和夢中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魔法不一樣。
現實世界的自己，好像遺忘了那些使用魔法時的知識。
但幸好……
陳平安如同飢渴得餓狼一般，瞥了一眼牆邊的趙五。
趙五似乎是一個特殊存在。
自己能夠攻擊到他。
而他恰好也知道所謂全系列二階魔法！
陳梧桐沒有繼續講吓去，而是說道：“別亂想了，【獻給薇薇安】是二十四序列能力最頂點的存在，就算是真的覺醒了，他現在也是最低階的，只不過算數是擁有了登上至高點的一塊基石罷了。那麼多覺醒至高序列的修行者，真正走到盡頭的有多少？”
邱紅道：“張司令！還有、還有都江堰的楊……”
“閉嘴吧，這些都是機密。”陳梧桐瞪了邱紅一眼。
邱紅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好吧，我不講了。”
陳平安在這時候開口說道：“姐，那對兄妹究竟是什麼東西？”
陳梧桐想了想說道：“汙染。它們可以說是一種汙染。”
“汙染？”陳平安不解。
而陳梧桐則神秘兮兮的說道：“被汙染的神明。”
“其他的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所謂的序列修行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可以，姐希望你只是覺醒了一個普通序列。”
說完陳梧桐轉過身，“收隊吧，此次汙染消退。”
她並沒有向陳平安解釋太多，轉身直接離開了。
邱紅對著陳平安笑了笑，道：“弟弟別太擔心，你既然連那個怪物哥哥都打敗了，那說明你還是有些自保能力的。哎呀，我也該走了，這次姐姐差點死在這裡啊。”
邱紅也走了。
陳平安露出思索的表情。
看到那些人都離開了，李凡才走到陳平安身邊，一把攬住他的肩膀，“陳哥，陳爹！你太牛逼了！二十四啊！我可以保證，整個魔都都沒你這麼牛逼的高中生了！”
陳平安搖了搖頭，“李凡啊，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凡道：“那撐死就是二十三個人，陳哥你是地球第二十四牛逼的人。”
陳平安一愣，“這件事情先別告訴其他人。”
“為什麼啊？”李凡問道。
“八荒一不就是一個例子麼？你看這個世界不但有汙染怪物，恐怕還有背離人籍的邪惡組織，我可不保證我能打得過誰。”陳平安擺手道。
李凡露出瞭然表情。
“序列修行者還需要修行，那陳哥你現在還不算是地球上第二十四牛逼的人啊！”李凡很遺憾的說道。
“滾吧你。”陳平安笑罵道。
“那陳哥，咱現在幹嘛去？你都覺醒序列了，就不需要去學校了吧？”
“而且陳哥我還是那句話，你前幾天覺醒日暈倒實在是太糗了，整個學校差不多都知道你因為太虛所以暈了。”
李凡現在只當作陳平安是因為覺醒系列能力太強，所以導致身體支撐不住才暈倒的。
陳平安搖了搖頭，“在意這些做什麼。”
“不行啊，你這樣讓我聽見其他人議論你，我很想錘他們啊！”
陳平安笑了笑，道：“那你就說，我就是女朋友找的太多了縱慾過度好了。”
“啊？”
“那樣那些議論我的就是羨慕我罷了。”
李凡一愣，隨後舉起手比劃了個佩服表情，“還是你厲害。”
“走，咱們去學校的圖書館，我想看一些東西。”陳平安說道。
相較於網路上的東西，陳平安覺得還是學校圖書館裡的東西更靠譜些。
李凡點了點頭，“好啊！下午咱們再去慶祝一下？我做東！”
陳平安沒說什麼算是預設了。
當陳平安走出巷子，他驚訝的發現，原本空蕩蕩的道路上，居然出現了人！
而且看樣子都是正常居住在這邊老舊城區的居民！
那麼剛剛那空蕩蕩的老舊城區又是怎麼回事？
陳平安並不知道，那是陳梧桐帶領人處理汙染時，利用那塊令牌所製造出的“領域”，將現實世界阻隔開，把汙染拉近另一個“緯度”。
“我去，罰單！”
當李凡來到她車邊的時候，一張罰單被完整的張貼在擋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