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聞歌跟著長離回了遠黛峰,這一路上長離難得沉默,他也樂得清閒,只是心下暗忖剛才兩人不會是起了什麼衝突吧?

他抱著箭剛回去的時候他們兩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很,周圍人也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看來他是真的錯過了什麼精彩瞬間!

季聞歌緊跟在長離的身後,正沉浸在自已的猜測中,前面人卻突然停下腳步,他還沒反應過來,正臉就直接撞在他後腦勺上。

長離頭髮上的珠鏈配飾個個稜角分明,堅硬無比,在他嬌氣的臉上留下紅痕,季聞歌痛撥出聲——

“天哪,師兄你身上暗器還真不少……”

長離略帶歉意看了他一眼,隨即臉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鄭重,握住季聞歌的雙肩,與他四目相對。

“季聞歌,做我的道侶吧。”

他緊張地吞嚥口水,不放過對方臉上的任何一個變化,焦急等待著季聞歌的回應。

季聞歌震驚地張開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已聽到了什麼!?

他的大腦盡力去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怔愣片刻後,做出的下意識回應就是乾脆又利落的——

“不要。”

長離眼中的期待頓時煙消雲散,不解地問道:

“為什麼?”

“這還用問為什麼?

“師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啊……”

季聞歌一直認為他們之間是同門師兄弟,認識的時間也不算長,漸漸熟悉起來後當作朋友倒也正常,可這“道侶”就太離譜了點吧。

長離眼底濃重的委屈幾乎要化作實質,周身散發著破碎的氣息。

“我對你難道不好嗎……”

“呃,很好啊。”

“那你以後會離開靈霄派嗎?”

季聞歌認真想想後搖搖頭。

“應該不會的。”

“那你為什麼要拒絕我?!”

季聞歌痛苦扶額,想不通這兩個問題和他答不答應做他的道侶有什麼關係。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行。”

“那就是你不喜歡我。”

“其實也沒有……”

他雖然剛進仙門,可從小透過話本和坊間也大概知道“道侶”在仙界就和人界的夫妻類似。

仙界中沒有性別的限制,同性道侶司空見慣,季聞歌在意的也並不是這個。

他對“伴侶”的認知只停留在父親和母親之間,從小母親是怎樣被困在看似體面富貴的季府中,日日憂思,他都看在眼裡。

最終母親體弱多病,鬱鬱寡歡,離開人世,臨終前也沒等來因詔入宮“日理萬機”的季丞相。

在他的記憶中,母親最終並沒有對父親的怨恨,反而是一種遺憾和釋然,用盡最後的力氣笑著叮囑他,記得讓父親注意身體……

母親不怨,他可沒說原諒,直到今日也沒把這句話帶到。

所以,有了父母的反面例子,季聞歌對成親,結道侶之類的事提不起半分興趣,也根本沒有這個打算。

尚未到及冠之年的季聞歌此時不懂“愛”,也根本不會“愛人”,在他的心裡只要有朋友在身邊,他就不會孤獨,也永遠不會被束縛。

“你別拒絕地這麼快啊,再考慮一下……

“我們可是上天註定的天生一對。”

季聞歌:???

他都要懷疑長離是不是不僅外貌停駐在十七歲,連心智也一起停留在十七歲了?自已不算成熟穩重,沒想到長離比他還要幼稚。

輕易地說出本該嚴肅的請求,還用上如此離譜的理由,真的會讓季聞歌覺得過於輕率。

季聞歌氣惱他自顧自的再三糾纏,說話的語氣也變得不耐煩。

“我想我說得已經很清楚了,以後都別再提了。

“還有,師兄明天就不要來學堂了——安心做自已的事吧!”

他說完轉身就走,長離急得趕忙跟上,想拉住他的衣袖,卻被季聞歌一把甩開。

“別跟著我。”

長離看到面無表情的季聞歌,第一次覺得有些慌亂,緩緩鬆了手。

藍青色的身影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長離要是知道剛才季聞歌的內心所想,準得喊冤。

他是有點頭腦一熱衝動了些,可這想法可絕不是一時興起,從見到季聞歌的第一眼起,長離就有了這個執念。

他認定的事,不達成是不會罷休的。

“都怪陸今安,不然我肯定能準備得更充分,最起碼得有信物吧!”

“所以,這次算是被拒絕了嗎……?”

*

翌日,花窗半開,落日的餘暉整整齊齊地鋪躺在窗欞,將外頭梧桐葉子的落影照進毓德堂內。

季聞歌託著腮聽著堂上先生枯燥的符籙課,思緒不自覺飄遠。

今天長離確實沒有再出現,讓他安安穩穩地上了一天的課,奇怪的是陸今安竟也沒來,身邊只剩下了謝愉辰,倒覺得有些過於清淨了……

放課鍾傳來,弟子們陸陸續續地走出內室,季聞歌收拾好東西也準備離開,一出門卻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聽季聞璟繪聲繪色地講著什麼。

“你一定是看錯了吧,平常後山那地方根本沒人去,更別說是大晚上了。”

“不是——你們怎麼不信呢?我親眼看到的,要不是天色太暗我怕驚擾了先靈,我肯定跟上去看看……

“要不,明天放課後我們一起去?”

周圍的弟子面面相覷,搖著頭斷然拒絕。

季聞歌湊上前,問李知樂發生了什麼,她正聽得起勁,抬手示意他噤聲,接著聽完。

“你們怕什麼啊?”季聞璟不解地發問。

“你要不怕,就不會非拉著別人陪你一起去了……”

他被點中心思,尷尬地撓撓頭。

“反正我們可不陪你,天色不早,走咯走咯。”

沒多久人就散完了,也就剩下季聞歌他們幾個。

季聞璟轉頭攬上他的肩,半哄誘地問:

“怎麼樣,聞歌要不要明天和大哥一起去?”

“我也要去!”李知樂興奮地附和。

“可以啊,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聞璟只能從頭講述一遍,他昨天晚上幫宗門派發靈材回來,路過後山碑林卻看到人影和聽到說話聲的全過程。

“後山碑林?那是什麼地方?”季聞歌發問道。

“後山碑林是為在三百年前那場大戰中隕落的靈霄派先靈們所設,平常除了公開祭奠活動幾乎沒人會去。”

“但也可能是宗門中的長老們私下感念啊。”

“不太像,如果是長老們,為什麼會選在深夜前往,一點都不光明磊落。

“而且我見到聽到人聲的地方距離先靈聚集地也有一段距離,是一處偏僻的角落。”

“那確實有點奇怪……”季聞歌若有所思道。

李知樂接著發問:“那聞璟哥你當時為什麼不去看看呢?”

“咳咳——”

季聞璟尷尬地咳嗽兩聲,“當時有點太黑了,這麼詭異的事我還是有點怕……”

“你不會是怕有邪祟吧?這可是靈霄派!”

“當然不是,就是每次路過碑林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威壓,讓人又敬又怕。”

季聞歌輕拍上他的肩深感認同——他小時候進祠堂寺廟,看到超大塑像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他差點還以為自已也是什麼邪祟呢……

“那明天一起去?”

—“好啊!”

—“可以。”

說完,季聞歌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一旁靜靜聽著的謝愉辰。

“要一起去嗎?”

謝愉辰覺得這件事也很蹊蹺,正好看看靈霄派的碑林,說不定能探查到有用的資訊——

更何況是季聞歌的親自邀請。

“好啊,一起去吧。”

*

定下了明天的行動,季聞歌莫名激動起來,他還真的很喜歡這類的“探險”活動。

在各回各峰前,他攔住了李知樂,想問問陸今安今天怎麼沒來。

“哦,他說要幫掌門處理事務,可能這幾天都不來了。”

“啊,是這樣嗎?”

“反正來不來,這些東西今安哥也都能自學。”

聽了李知樂的話,季聞歌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知道不是身體不適後便放心了。

“哈哈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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