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氣依舊晴朗。

闔宮請安的大日子,只不過賀秉筠在慈寧宮抄寫經文,倒是不曾前去。

饒是冬日,鳳鸞宮依舊一片花紅柳,各路美人齊聚一堂,十分熱鬧。

“臣妾聽聞,陛下將九尾鳳簪賞賜給了皇后娘娘,怎的不見娘娘戴出來給我等開開眼呢。”

開口的是孫昭媛,她是太子府的老人了,卻總因為愛與人口舌之爭被宣子稷訓斥,如今年歲也大了,恩寵稀薄。

沈靜安見孫昭媛捧著手爐笑看著自已,只得淡淡道:“原也沒什麼,孫昭媛不說本宮都忘了。”

“娘娘倒是淡定,不像那昭妃,當初得個七尾鳳簪就跟得了個金疙瘩似的,這下被太后訓斥了,可算消停了。”

孫昭媛見皇后不願搭理自已,心下有些不快,又見著賀秉筠很久沒來請安了,開口頗為放肆了些。

“孫昭媛這話倒是逾矩了。”坐在孫昭媛對面的玫充媛一聲冷笑:“昭妃娘娘好歹是妃位,怎的也輪不到孫昭媛說三道四。”

“你!”

孫昭媛被懟的一噎,還不待她多說什麼,只見玫充媛朝皇后福了福身道:“臣妾敢問娘娘,以下犯上該如何處罰?”

“自然是抄寫二十遍宮規,外加禁足。”沈靜安依舊坐在那裡微微笑著,語氣很是平和。

“臣妾不服!”孫昭媛順勢跪在地上,狠狠瞪了眼身旁的玫充媛:“如此說來,玫充媛對臣妾態度也很是囂張……”

“皇后娘娘,臣妾自請罰抄宮規五十遍,禁足半月,但是臣妾無錯。”

不待孫昭媛說完,玫充媛高聲打斷了她的話,朝著沈靜安磕了個頭便帶著丫鬟離開了。

孫昭媛見玫充媛就這麼走了,頓時氣的跳腳:“她欺人太甚!”

“你與玫充媛同為正三品,她還有封號,況且玫充媛說錯什麼了嗎?”

一直不曾說話的李晗月這下倒是開了口,她語氣很是冷靜,只是說出的話卻格外刺耳。

這是在說孫昭媛不受寵呢,同是九嬪,玫充媛在皇帝那裡還有些恩寵,孫昭媛在太子府的時候就已然失寵了。

孫昭媛這下只能乾瞪眼了,饒是她不聰明,也知道不能得罪李晗月。

“好了,孫昭媛回去抄寫宮規吧,大家都散了。”

沈靜安擺了擺手,便在迎袖的攙扶下進了內殿,妃嬪們見狀也都告退了。

“主子,這孫昭媛是越發不明事理了。”

鳳鸞宮後殿,迎香給沈靜安輕揉著腿,迎袖正拿著香盒給沈靜安的衣物薰香。

說話的是迎香,語氣裡頗有些看不上。

“迎香,慎言。”

迎袖放下手裡的活計,輕聲呵斥道。

迎香撇了撇嘴,倒是不敢再說什麼了。

沈靜安靠在榻上閉目養神,聽到兩個丫鬟的互動才睜開雙眼。

“迎香,不可妄議主子。”沈靜安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繼而緩緩起了身。

見沈靜安走到了案牘邊開始練字,迎袖放下手裡的活兒便跟了過去,抬手幫著沈靜安磨墨。

“娘娘,其實孫昭媛說的不無道理,昭妃她……”

“迎袖。”沈靜安放下筆,抬頭瞧著迎袖,臉色忽的冷了下來:“昭妃在陛下心裡是什麼地位,你不知道?”

“娘娘,奴婢是心疼您,皇上合該與皇后琴瑟和鳴的,可是陛下獨寵昭妃……”

“合該?”沈靜安一聲冷笑:“陛下想寵愛誰就寵愛誰,輪得到咱們指手畫腳?”

“你們是本宮的陪嫁,從東宮一路陪著本宮走到現在,你們只需要知道,本宮這一生只想做好一個皇后,好好撫養公主長大,其餘並不是我所求。”

迎袖和迎香聞言皆垂頭不語。

沈靜安嘆了口氣。曾經她是盛京閨秀的典範,出生宰輔世家,母親從小就教育她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琴棋書畫都是最基本的東西,最重要的是父母對她性格的刻畫。

端莊持重,循規蹈矩,不喜不怒,就連微笑都是有弧度的。

即便當初被指婚給太子,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激動。對於她來說,只不過是換了生活的地方,從丞相府搬到了太子府,再從太子府搬進了皇宮。

趙太后曾說,她像極了一個皇后該有的模樣。

是的,她敬重皇帝,孝順太上皇和太后,善待妃嬪,掌管六宮瑣事,從無一處錯漏。

情愛不是她的追求,她只想做好皇后,把握住屬於自已的權力。

不妄想,是她能穩坐後位的第一要義。

轉眼又過了幾日。

眼瞧著距離除夕越發近了,各宮都開始忙碌起來。

這日晌午,賀秉筠正在抄寫佛經,卻見太上皇身邊的鄭公公走進了西側殿。

“奴才請昭妃娘娘安。”

鄭德忠行了一禮,眼裡都是笑意。

“鄭公公快快請起,可是太上皇有事?”

賀秉筠趕忙放下筆上前虛扶了一把,語氣裡都是關切。

鄭德忠心道這昭妃變化不小,如今看來要穩重多了。

“太上皇說娘娘最近抄寫佛經累了,眼瞧著天氣越發冷了,來來回回不便利。這也到了年下,想來昭和宮裡事也不少,便讓奴才告訴娘娘,今日便回去罷,日後在昭和宮閉宮抄寫佛經即可,不必日日前來。”

賀秉筠聞言倒是喜上眉梢。如此一來,不用日日早起往慈寧宮跑,還可以閉宮不出,躲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臣妾謝過太上皇,謝過太后。”

賀秉筠也是福了福身,轉頭讓芬兒遞上了一個大大的荷包。

鄭德忠也沒有推辭,笑著收下就走了。

宣子稷這晌在勤政殿剛用完午膳,心裡十分煩躁。

宋福安這幾日被皇帝折磨怕了,這會兒是大氣兒都不敢喘。

“宋福安!”

殿內一聲高喝,宋大總管抹了抹額頭的汗趕緊跑進了內殿。

“朕要去御花園走走。”

還不待宋福安開口,宣子稷便霍然起身,像一陣風一樣衝出了勤政殿。

“陛下,陛下,您披上大氅啊陛下,這要是凍著了,太后會罰奴才的……”

宋福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待回過神,趕忙讓身邊的小太監拿著宣子稷的大氅追了出去。這會子皇帝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賀秉筠這會兒辭別了太上皇和趙太后,心情頗好地坐上了步輦,準備回昭和宮。

正歪著頭同芬兒商量著午後甜點吃些什麼,不知不覺就到了御花園。

誰知那步輦的手柄一下子斷裂開來,幾個小太監都踉蹌倒在了地上。

只聽“轟——”的一聲,賀秉筠一頭栽下了步輦,登時昏迷不醒。

“主子!”

芬兒嚇傻了,回過神來趕忙上前檢視,眼瞧著賀秉筠額間破了個大窟窿,血流不止,一下子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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