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尼·塔洛斯和西弗勒斯·斯內普花了十天的時間把整個墨西哥北部所有的印第安後人聚集地都探查清楚,但始終沒有找到種植有紫金色果實的中美洲原住民。

即使塞利尼·塔洛斯再如何焦急也始終沒有表現出分毫,她不想給西弗勒斯帶來任何心理負擔,因為這一切本就出於她自已的意願。

現在他們正一路趕往中南部地區高原上山谷裡的墨西哥城,這裡有北美洲南部墨西哥人數最多的一支印第安人——阿茲特克人(Aztec)。

塞利尼·塔洛斯和西弗勒斯·斯內普在此之前先趕到了墨西哥城,在這裡的阿茲特克人沒有種植紫金色果實反而大量種植了罌粟。

當時他們是夜晚趕到不小心誤入其中卻被當做了入侵者,雙方發生了劇烈的衝突。

這群Mafia毒販使用了危險性武器,為了保護西弗勒斯·斯內普她直接從空間裡取出了一隻RPG火箭筒,破甲彈射出那一刻她在火光下看見了西弗勒斯震驚的眼神。

情急之下她便直接拉著西弗勒斯透過空間刻印離開這裡,折騰了一天之後他們就到達了墨西哥城東北部的“諸神之城”——高山盆地間的特奧蒂瓦坎古城(PreHispanic City of Teotihuacan)。

作為曾經興盛一時的特奧蒂瓦坎文明遺產,太陽金字塔、月亮金字塔、信奉著羽蛇神的克察爾科亞特爾廟(Quetzalcoatl)和繁華瑰麗的蝴蝶宮矗立於此。

麻瓜界的學者有人聲稱古城裡貫穿南北的亡靈大道以西90度的點所標示的,是太陽每年兩次(4月30日與8月13日)從“太陽金字塔”正對面落下的地點。

今天是8月12日下午,塞利尼·塔洛斯和西弗勒斯·斯內普將身上的巫師服飾變形成麻瓜的衣服,如同兩個普通的遊客來到古城。

作為石頭建築藝術,這裡曾經是特奧蒂瓦爾人的祭祀地方。蔚藍的天空彷彿摻入了石頭的青灰色,不時有鷹從山谷間上的天空中飛過。

植物顯示著它們強大的生命力,匍匐在石縫的角落用灰綠色模糊著它們的邊界,遠處千百年前修建的廣場已經被植物再次侵蝕,再偉大的人力在自然面前也終將消逝。

他們混在來往的麻瓜遊客裡走在亡靈大道上,在經過太陽金字塔後西弗勒斯突然面色痛苦的捂著心口,強烈的疼痛如同加強版的鑽心剜骨,這具新生的身體無法承受幾乎要倒下去。

塞利尼有些驚慌的扶住他,開始用探測魔法觀察西弗勒斯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後又透過空間刻印往他的身上傳輸魔力試圖為他緩解痛苦。

“不用擔心,帶我往前走,”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頭上已經浸滿了汗水,微不可查的痛呼從他強行鎮定的聲音裡洩露出來。他幾乎半個身子都依靠在塞利尼的身上,“去北邊的月亮金字塔,有東西在吸引這個身體。”

塞利尼·塔洛斯往他們身上施展了混淆咒便帶著西弗勒斯移換空間到月亮金字塔旁邊,她扶著西弗勒斯坐在金字塔陰影處的石頭上。

剛到達這裡,西弗勒斯的痛苦彷彿就減輕了很多,他緩緩坐直了身體平復呼吸。

“重返人間的靈魂,你還要等多久。”正在這時一句話突然出現浮現在他們的腦海中。

塞利尼·塔洛斯和西弗勒斯·斯內普直接抽出魔杖下意識背對站立。驚然發現此處四下無人,麻瓜們彷彿無意識的避開了這裡。

“羽蛇果在等著你呢,無形之人。”蒼老的男聲從上面傳來,他們仰頭看見了本應是石階的月亮金字塔中間突然出現一個門。

一個身體佝僂的老人手持華麗的金屬權杖站在門口,長長的灰白色頭髮披垂到腰部,白色的衣服上繡滿了各種樣子的彩色圖騰。

“我是阿茲特克人,羽蛇果就生長在我們的族地裡。請隨我來吧。”

即使相隔很遠,塞利尼·塔洛斯也能看清他那雙金銀二色的異瞳,那句“無形之人”讓她想到了格林德沃,一個預言家。

“當然,我們現在就上去。”她有些用力的握了一下西弗勒斯的手,剛剛過於強烈的痛苦讓他的手上全是冷汗,西弗勒斯有些安撫意味的回握了一下。

月亮金字塔的可供攀登在另一邊,臺階坡度陡峭但有鋼索輔助。但此處完全是大塊石階,自力攀爬全然是狼狽模樣。

他們默契地選擇用魔法一階一階的走上去,走到老人站立的那處臺階後他便直接向石門內走去。

裡面全然是一片純粹的黑暗,魔杖點起的熒光咒也毫無作用。塞利尼·塔洛斯和西弗勒斯·斯內普對視一眼,只能直接走進去。

在第五步的時候,塞利尼·塔洛斯察覺到腳下地面的不平整,剛想拉著西弗勒斯後退時便感覺一陣猛的天旋地轉,彷彿重溫了在美國遊樂場的遊戲設施。

分不清是一秒還是一分鐘,再睜開眼睛時他們就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腳下是溼潤柔軟的土地,無邊的草地鋪展開來,裡面夾雜著各種顏色的野花。遠處望去是無盡的山脈,層層疊疊靜落在青藍色的天空下被蒙上藍灰色的紗,就如同他們不久前看到的景色。

老者站在他們的不遠處,塞利尼和西弗勒斯正準備走向他時才發現他們中間隔著一片巨大的湖。

湖泊如同一面巨大的鏡子,遠看時倒映著山林和天空,走近後他們又發現它全面對映出古城的場景。亡靈大道與金字塔上的遊客正常的走動著。

塞利尼·塔洛斯再次看了一眼老者,他彷彿仍站在他們的不遠處。湖泊裡突然升起根根石柱剛好齊平水面,西弗勒斯·斯內普率先踩了上去確認無誤後才往前走示意塞利尼跟上。

他們一前一後地透過石柱穿過湖泊走到那個看似一直都站在他們不遠處的老人身邊。

塞利尼·塔洛斯直接向前一步對他鞠躬,表明自已受印第安祭司的指引前來拜訪,希望可以得到羽蛇果。

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心臟有一瞬間產生了異樣,他有些恍惚的看著那個為他彎腰的女孩。

他想起自已年少時最討厭的就是向別人乞求,所以他曾立志自已一定要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和權勢,為此他選擇追隨伏地魔。

可當他做錯事後,他向伏地魔乞求放過莉莉,向當時的敵人鄧布利多乞求保護她,但最後什麼都沒有用。

他這一生彷彿都在向別人乞求,向他的父母,向莉莉,向他曾經效忠的Voldemort,向亦師亦友的鄧布利多。

而乞求本身就是在自我剖析。

他看著仍保持著鞠躬姿態塞利尼·塔洛斯,這是第一個為了他生命乞求的人,而在此之前她已經走過了半個地球。

“不,是我需要羽蛇果。我違背了生命的法則,強行掙脫了死亡。”他向前拉起了塞利尼示意她閉嘴,時隔多年再次向別人彎腰,“我向你們部族尋求羽蛇果,以來躲避挑戰禁忌的懲罰。”

“我的手中沒有羽蛇果,”老人手一揮一陣輕風將他們扶起,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手遙遙指向遠處的青黛,“它們只生長在最高的山峰上,每當世間出現無形之人時它就會生長出來。”

“它本身就屬於你,我只是一個接引者罷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和塞利尼·塔洛斯聞言都鬆了一囗氣,可老人又話頭一轉。

“當然,羽蛇果的條件苛刻,它必須的在4月30日與8月13日才能摘取,如果它沒有成熟也是毫無作用。”老人的異瞳中毫無溫度,不緊不慢地說道“真是不巧,挑戰法則的傲慢者,距離13日你們還有不到三分之一個太陽日。”

“時間緊迫,我就不招待你們了,這是山林的地圖。”說道他便消失在原地只剩下一張羊皮卷,他那戲謔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中,“看守羽蛇果的存在過於兇猛,中美洲的歷代文明記載中幾乎沒有人取走過羽蛇果,地圖簡陋你們隨意。”

塞利尼·塔洛斯和西弗勒斯·斯內普對視一眼他們都明白這位接引者對他們談不上歡迎但他們也並不在意,他們開啟飛到他們手中的羊皮卷地圖。

好吧,它確實很簡陋,甚至可以稱上一句粗糙。棕黃色的羊皮捲上簡單的畫出幾根線條連線著幾個圓點和三角形,就如同幼童的藏寶圖也像刻在石頭上的遠古遺畫。

“很好,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將地圖捲了起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哪怕我們分隔兩地我們身上的空間刻印也可以將我們連線在一起對吧。”

“是的,先生。你可以透過它把我拉到你的身邊,”塞利尼·塔洛斯平靜地看著西弗勒斯,她已經知道他想做什麼了,“但你的身體可能承受不住。”

“巫師的魔力不僅與身體有關也和靈魂息息相關。”西弗勒斯·斯內普挑了挑眉,扭頭看向遠處的山黛,“我會用飛行術找到最高的山峰然後用空間刻印把你拉過來。”

“對你的教授有點信心吧,我可不是一個廢物。”

塞利尼·塔洛斯微微側仰著頭看著西弗勒斯,這是她在時間回溯裡看不到的十七歲意氣風發的西弗勒斯,在他的十七歲裡是自尊崩潰,友誼破散,前途迷茫。

“當然西弗,我等你把我拉過去。”塞利尼·塔洛斯笑著輕輕推了他一把,“也希望以後我可以從你那裡學會飛行術。”

“如你所願,‘拉文克勞’小姐。”話音剛落,西弗勒斯·斯內普就化身黑霧如同一隻蝙蝠般快速地飛向群山之間。

塞利尼·塔洛斯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道,“西弗,你要知道,我們這些斯萊特林的學生大多不太守規矩。”說完她就變形成渡鴉,追著黑霧飛去。

站在草地上和飛在天空中看到的山脈是不一樣的,鳥類和人類的視野也大不相同。

塞利尼·塔洛斯不確定她有沒有在西弗勒斯的面前暴露她的阿尼馬格斯,但她假裝是一隻真正的渡鴉飛在西弗勒斯的附近天空。感謝鴉科生物的高速飛行能力讓她有時還從他的面前飛過。

西弗勒斯·斯內普在山脈的主峰盤旋了一圈才真正確定哪個是最高的山峰而不是最高的林線。

塞利尼·塔洛斯用鴉科優秀的視力看見他在山峰附近降落,便也飛到他的附近準備變回人形以便偽裝成被他拉過來的樣子。

可等她當落到樹枝上時便聽見西弗勒斯的聲音在山林間響起,“請問親愛的烏鴉小姐,你還要愚弄你如同‘井底之蛙’般可憐的老教授多久呢?”

落在被層層枝葉遮蓋的樹枝上的渡鴉小姐愣住了,向來銳利的眼眸有一瞬間變得呆滯。然後她不得不主動飛到西弗勒斯的面前,當著他的面變回了人類。

“瞧瞧這是誰?在變形術上非常有天賦的烏鴉小姐,”西弗勒斯身上的衣服已經解除了變形咒恢復成一開始的鍊金斗篷和巫師袍,他就如同一隻真正的大蝙蝠對著她揮動翅膀。

“我想你或許和格蘭芬多的幾位‘戰爭英雄’很有共同話題,比如在沒有長輩陪同下成為一個違法阿尼馬格斯。”

“不是烏鴉,是渡鴉。先生我知道你關心我,”塞利尼·塔洛斯走上前去輕拍了他的手臂,“我的長輩們大多都是阿尼馬格斯,他們為我提供了足夠的指導,我應該比布萊克他們安全多了。”

“是嗎?恐怕不見得,”西弗勒斯·斯內普有些氣憤的輕哼了一聲,“喜歡陽奉陰違的‘好好學生’。”

“不過,先生是怎麼認出我的呢?”塞利尼·塔洛斯有些好奇的詢問西弗勒斯,她下意識的逼近西弗勒斯·斯內普直視他如黑曜石般的雙眸。

“經過太陽金字塔後這具身體對魔法波動的感知能力就極速上升。”西弗勒斯·斯內普避開她的眼睛,揮舞著魔杖指引向密林深處,在暮色之下他們開始走向山峰的最高處。

“當一隻和你有相似魔法波動的渡鴉莫名其妙的出現,還圍在我附近飛時,我如果察覺不出來那我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此處的山脈仿若無人之地,一切都保持著完整的原生態系統。低緯度高海拔地區的樹木簡直遮天蔽日,粗長的藤蔓在地上和樹木之間蔓延,如同匍匐爬行的青蛇。

耳邊傳來細碎的“簌簌”的聲,如同甲蟲蠕動,蟒蛇遊走,山鬼低訴。

天空以不正常的速度暗了下來,走入夜幕後森林彷彿活了起來,腳下本就難以攀登的土地如同人類的心臟和脈搏般開始起伏彷彿正在呼吸,他們感知到陰暗中開始有看不見的動物在林間遊走和飛翔。

西弗勒斯·斯內普和塞利尼·塔洛斯幾乎同時為對方施展了幻身咒和鐵甲咒。為了避免光亮招引來暗地裡的動物,他們在堪稱黑的詭異的森林中躲避地上抽動的藤蔓然後艱難的向上行走。

可當他們來到山頂後一切反而平靜了下來,森林彷彿重新陷入了死寂除了他們輕淺的呼吸聲再無任何聲音。

塞利尼·塔洛斯和西弗勒斯·斯內普都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緊靠在一起手持魔杖圍著山頂巡視著四周。

但山頂上只有一棵粗大到需要至少十人才能合抱的樹,它深入地下沒有露出半點根系且樹幹形態詭異。

塞利尼·塔洛斯儘量在黑夜中用肉眼去觀察這棵樹,她發現它的樹色表面粗糙如同鱗片一般,顏色呈現深沉的青灰色卻又有連貫的黑色的紋路。她極力仰頭看見高高的樹頂上有如柳枝般的樹條垂落,如同下墜的長羽。

下墜的長羽……不對。

塞利尼·塔洛斯心頭猛的一緊,西弗勒斯立刻感應到她的情緒下意識準備拉著她離開時卻發現這裡已經被封鎖起來無法離開。

地面又一陣晃動,山頂上的巨樹在向上生長。不,或者說是這偽裝成樹的動物在從地裡徹底爬出來。

月光突然穿過森林的空隙照了進來,眼前粗大的“樹”解除了它的偽裝。

原本形態詭異的樹幹伸展開來變回原來的形態,樹頂的枝條迴歸身體兩側合攏成羽翼。它垂下頭部逼近塞利尼和西弗勒斯,在他們面前睜開金色的眼眸。

這是一條無比龐大的羽蛇,或者說是——“羽蛇神”。

一個在中美洲神話中的多面神袛,代表著死亡和重生的神。

或許人類面對這種完全不同於自已的古老生物天生就會產生敬畏心理,塞利尼和西弗勒斯誰都沒有動作。

他們直面那金色的豎瞳,月光下它展現著極盡炫目的野性與神性交融的美,如同最純正的黃金最燦爛的陽光最炙熱的岩漿。

“顛覆生死的人類,我知道你們的來意。”祂遊走在山頂上,龐大的身軀圈出一塊空地把他們圍在中間,“我不喜歡你們毫無意義的奉承,我可以將羽蛇果賜予你們,但你們需要透過考驗。”

“等等。”

“煙霧之鏡(Tezcatlipoca)。”祂的頭頂浮現出一片煙霧一個古樸又華麗的鏡子出現在空中立刻將他們分隔開。

西弗勒斯·斯內普和塞利尼·塔洛斯現在只能聽見羽蛇神的聲音了,連靈魂上的聯絡也被強行隔斷。

“告訴我,你在鏡中看見了怎樣的我。”

塞利尼·塔洛斯看向這自煙霧出來的鏡子,它緩緩凝出一個身影。

不是羽蛇神。

她只看見了西弗勒斯,初見時的三十五歲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他穿著寬大的黑色斗篷手裡拿著一瓶魔藥。

這是本不應該出現在羽蛇神的鏡子裡的存在,是讓她無法回答的存在。

可那又如何呢。

這是她的初心,她的執念,她永遠都不會否定的存在。

“抱歉,至高無上的羽蛇神。”她看向羽蛇神金色的眼眸,坦然平靜的說道,“我沒有在鏡子裡看到任何樣子的你。我只看見了西弗勒斯,我的……愛人。”

“是嗎?”祂俯下身子探頭看向她面前的鏡子,“那現在呢?”

“依舊沒有。”塞利尼·塔洛斯干脆利落的回答道。“只有他。”

“是嗎?煙霧之鏡可以探破虛妄,一切對生死有所執念的人都會看見我的模樣但只有無求於此的人才會看破。”

“你們是我第一次見到的尋求羽蛇果但卻對生死沒有任何執念的人。”

“不過你知道他的鏡子有什麼嗎?他告訴我他的鏡子裡有他所在乎的。你那麼在意他,不如猜猜你在不在那鏡子裡。”

“自稱愛人的傲慢人類。”

羽蛇神的聲音是冰冷戲謔的,塞利尼·塔洛斯在祂的眼中看見了對弱小的高高在上和戲弄,這是羽蛇神的黑暗面它屬一切妄想挑戰法則的人。

“這很重要嗎?是否出現在西弗勒斯的鏡子裡很重要嗎?我不會因為西弗勒斯和我僅有一面之緣就不去復活他,自然也不會因為我不在他的鏡子裡而失望。”

塞利尼·塔洛斯坦然自若的說道:“我們之間至此一切都是我在強求,按照人類正常心理而言,他生氣,不在乎我甚至是恨我都很正常。”

但她的臉上卻揚起一抹堪稱溫柔的笑,“如果鏡子上真的沒有我,那我應該高興我所愛之人如此清醒。因為長輩們告訴我痛苦就是痛苦,不可能因為冠以愛的名義就有所改變。雖然我不能理解愛和痛苦,但我可以理解西弗勒斯·斯內普。”

“更何況,我們的靈魂早已相連,即使墜入無盡地獄,我們都將無休止的牽扯在一起,這樣還不夠嗎?”塞利尼·塔洛斯的臉上露出純粹的笑,她真的以此為幸福。

同時,在鏡子的另一面。

西弗勒斯看著面前的鏡子和羽蛇神,有些不以為然的輕哼了一聲,“是嗎?如果她的鏡子上沒有我,那隻能說明她終於清醒過來了。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以她的天賦總能讓自已活的很自在的。”

“我是她的教授,即使復活前功盡棄也總比看著我的學生一路走到黑強。更何況……”西弗勒斯·斯內普看著鏡子的眼神一下變得沉默而溫柔,彷彿要透過鏡子看到些什麼。

“說到底我才是這場復活的切實利益獲得者。從來沒有什麼是她應該做,而我可以逃避的。即使無法實現復活也不過是理所應當的,但她本就應該擁有更加光明美好的未來。”

“羽蛇神,考驗可以結束了。”

“那麼,需要我說恭喜嗎?”

煙霧之鏡在他們面前消散,羽蛇神消失在他們面前展翅盤坐回去,澄澄月光散落下來為山頂披上一層銀霜。

“人類,如你們所願。在明天太陽昇起羽蛇果成熟後我會將羽蛇果賜予你,助你穩定靈魂和肉身的聯絡。”古老的囈語迴盪在耳邊,祂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在月色下變回一棵真正的高大的樹。

“今夜我將為你們提供庇佑。”青草與苔蘚從樹根處向外蔓延覆蓋住山頂裸 露的地面,一直暗藏殺機的山脈森林在這一刻顯示出它的靜謐和包容。

塞利尼和西弗勒斯靜靜的對視一眼,然後又扭頭脫下各自的斗篷鋪在大樹的兩邊變成毯子。他們在月色下簡單的吃了一些食物,互道了一聲晚安便各自睡去。

可睡前倆人卻都回想了一下羽蛇神的話,又想知道對方的鏡子裡到底有什麼。“這是為了瞭解他\/她。”他們在心中默唸道。

但是現在每個生命都該休息了,月亮和山脈也不例外。

塞利尼和西弗勒斯在這半個月裡難得睡了次好覺,清早溫暖的晨光從林間的葉隙中穿過落在他們身上,他們有些朦朧的睜開眼睛,便看見放在他們中間的木藤編織的籃子。

他們開啟蓋子便看見了一些水果、炸玉米餅、果餡餅、鼴鼠醬和一陶壺還有些溫熱的可可飲料,以及兩件白底彩繡的阿茲特克服飾。

塞利尼·塔洛斯下意識地望向山脈外來時的方向,這些東西是來自外界的,她回想起中美洲神話中羽蛇神的兩面性。

祂的聲音自上方響起,“請享用吧,我召見了我現在活著的信徒,讓他們給你們帶來食物和衣服。”

“至高的羽蛇神,從奧爾梅克文明到阿茲特克文明,他們都是您的信徒嗎?”塞利尼·塔洛斯在吃飯時突然問了一句。

“或許是吧。人類的肉體太過脆弱,生命又十分短暫。我只有在羽蛇果生長時期才醒來,往往一睡幾百年。”羽蛇神現在的聲音是包容而溫和的,垂下的樹羽還不時捲走一個果子。“所謂人類文明的迭代,對我而言就像是睡了一覺。”

在白天和黑夜裡,羽蛇神展現了完全不同的性格如同陰陽兩面。

在太陽徹底升上天空,燦爛的陽光照向羽蛇樹的頂端時,一顆少女拳頭大小的紫金色果實緩緩飄落到他們的面前。“把它一分為二吃下,以加強現世靈魂和亡靈的聯絡,讓無形之人真正進入人間。”

所幸羽蛇果表皮正常且沒有果核,塞利尼·塔洛斯直接抽出一把從未用過的拆信刀將它一分為二遞給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斯內普接過果子後看著塞利尼堅定的眼神微微嘆了口氣就吃了下去,他感到溫暖的陽光彷彿在照耀自已的靈魂。

靈魂中緬甸蟒咬在脖子上的痛苦在漸漸退去,同時他和塞利尼的靈魂聯絡更加緊密了。

他看著身邊的十六歲的少女,她看著他吃下羽蛇果面帶真摯的喜悅。

他知道他們必將一起走完這場逃亡之旅了,他已經自願成為共犯了。

“好了,讓我最後送你們一個禮物,去往接下來的目的地吧。”

古老的囈語響起,山脈上的森林如摩西分海一般開出一條道路。

西弗勒斯·斯內普和塞利尼·塔洛斯再次向羽蛇神告別,然後沿著開闢出的道路向外走去,森林在身後合攏慢慢擋住祂。

塞利尼·塔洛斯再次向後看了一眼,她聽懂了最後古老的囈語。

“萬靈退散”

羽蛇神將那句咒語的權柄賜予她,她甚至可以使用其他的語言來施展這個咒語。

她看向旁邊的西弗勒斯,“西弗教我飛行術吧,就今天,你看這條道多適合啊。”

“是嗎?我覺得你可能不太需要,渡鴉小姐。”

“飛行術和阿尼瑪格斯是不一樣的,你答應過我的,教授。”

“是嗎?可斯萊特林的人大多不太守規矩,我們是陰險狡詐之輩。”

“西弗勒斯,可你的靈魂告訴我已經答應了。”

“呵,那麼現在變成渡鴉先追上我再說吧。”

兩個人的聲音沿著林道漸漸消散,他們變作黑霧和渡鴉追逐起來,最後雙方又一起變成黑霧互相裹挾糾纏著飛向目的地。

羽蛇神確實為他們開闢了一條極近的道路,當森林消失在身畔時他們就來到了瀕臨墨西哥灣的城市韋拉克魯斯(Veracruz),一個港口城市。

從這裡乘坐飛機就可直接抵達百慕大群島的首府漢密爾頓(Hamilton)。

那就是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

三天後,塞利尼·塔洛斯和西弗勒斯·斯內普手持英國護照來到了這片曾經的英國殖民地。

曾經因極端天氣這片海域被作家描述為極端神秘地帶,給它披上層層疊疊的恐怖怪 談。

如今作為世界著名的旅遊聖地和逃稅之地,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匯聚於此,但也不影響它和英國本土聯絡鬆散,通緝令傳不過來。

三年級暑假塞利尼·塔洛斯前往此地在百慕大群島上待了半個月,雖說她一直留在船屋上研究如何尋找先祖筆記中的塞壬,但也知道這裡的著名景點。

到達這裡後她絕口不提此行目的,反而帶著西弗勒斯·斯內普各種吃喝玩樂。

從漢密爾頓到聖喬治再到北愛爾蘭島,從皇家海軍碼頭到大馬蹄灣粉色沙灘。

他們在灣灣洞穴看到美麗的鈣化石、神秘的燈籠魚和其他生物。登上四百多年的玫瑰角燈塔,觀眺在南部和東北部一覽無餘的海岸線和公路。

塞利尼·塔洛斯租了一艘小型遊艇白天帶著西弗勒斯出海潛水和海釣,她還主動提出要教他開遊艇和海上摩托以來“回報”他的飛行術和神鋒無影。

她會在夜暮時分拉著西弗勒斯瞞著畫像上的長輩去嘗試他們從未喝過的百慕大朗姆酒和各種勾兌酒,從美國人開的公開小酒館再跑到英國人開的隱秘的包廂酒吧。

他們有次在公共小酒場裡不小心誤入一場英國party,人們在這永不褪去的夏季裡跳起了莫里斯舞。西弗勒斯·斯內普和塞利尼·塔洛斯被捲入舞池後發現對方也不會跳然後就跑了出去。

他們離開酒場在路燈點亮的街道上莫名其妙的拉著手跑了起來一直跑到沙灘上,兩個少年人在遠處的燈光和溫柔的海風中面面相覷然後突然笑了起來。

他們有天還找了一傢俬人影院看了很多新出的麻瓜電影,《蜘蛛俠》《冰川時代》《黑衣人2》 《指環王》……

麻瓜們的奇妙幻想讓他們又有了不少新的思路,他們跑去書店挑了不少書籍,從科學著論再到幻想漫畫,出來時又在店長的推薦下稀裡糊塗的買了本英國物理學家斯蒂芬·威廉·霍《時間簡史》。

他們有時會懊悔在玩樂上浪費了太多時間,然後塞利尼·塔洛斯在西弗勒斯震驚的表情中拿出兩個時間轉換器(Time-Turner),他們各自拔動它將時間轉回五個小時前然後回到租借的遊艇裡研究魔法和麻瓜書籍。

塞利尼·塔洛斯向西弗勒斯·斯內普分享了那一大箱子的格林德沃的筆記,以至於他們經常放棄睡覺時間去研究魔藥、鍊金術、黑魔法和詛咒。

他們是如此合拍,但也會就各自的理解和試驗而爭論,為了證明各自的理念兩個人還寫了實驗日記。

為了維持身體能量的正常運轉塞利尼把魔法替身的咒語教給西弗勒斯,在夜晚的遊艇裡經常可以看見兩個塞利尼和西弗勒斯,分別負責研究和休息。

嗯,長輩們在畫像上哭笑不得的罵他們白天腦子進海水了。

他們在這裡愉快的度過了十來天,其間花費的金額之巨已經讓西弗勒斯徹底淡定。

在百慕大三角的海域進入秋季而變的色彩斑斕時,塞利尼·塔洛斯帶著西弗勒斯·斯內普在一個起霧的清晨裡來到一個無人的沙灘邊吹響了威爾送給她的骨哨。

一隻木船就憑空出現在了水面上,塞利尼·塔洛斯先跳上了船檢查無誤後才讓西弗勒斯上來。木船載著他們以一種不下於遊艇的速度快速地趕往百慕大三角。

百慕大一直是個天氣多變的地方,陰晴不定,時而烏雲密佈,時而陽光萬里,時而又大雨傾盆。夏秋季多颶風,狂風怒吼,還經常可以遇到海龍捲,把海水吸到幾千米的高空(來自百度百科)。

而今天天空一片陰沉宛如染上了黑墨的藍色紗緞,層層灰色的雲朵如同補上了天空中的漏洞。而近岸處色彩斑斕的海水更像是無數濃墨重彩的油畫顏料落入海中不似往常那般清透。

他們花了很長時間才穿過海霧進入百慕大三角的中心區域,這裡沒有其他任何船隻。塞利尼·塔洛斯突然詢問西弗勒斯·斯內普是否暈船,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她就往海里扔下了一片藍金色貝殼。

原本平靜無風的海面瞬間開始波動,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附近的海水抽去,木船的船身開始隨著海面發生傾斜且進入漩渦的範圍中。

塞利尼·塔洛斯取出一顆珍珠樣子的珠子送入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口中然後用力的扣住他的手腕。漩渦的中心越變越深彷彿海洋中的龍捲風,木船以近乎垂直的姿態帶著他們從漩渦眼墜入海中。

在那一瞬間西弗勒斯·斯內普感覺他們好像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通道,在無盡的海洋裡木船已經消失,塞利尼扣住他的手牽著他被海水送往另一個世界。

她黑色的長髮在如湛藍天空一般海水中散開,那雙如黑珍珠一般的眼睛在水中溫柔地看著他。她如同麻瓜童話中會將航船上的人們捲入海中的海妖一般,他們黑色的長袍勾纏起來,身上沒有避水咒卻依舊正常呼吸。

世界彷彿都轉動,西弗勒斯·斯內普已經無法分清天空和海洋了,它們顏色一致並且渾如一體彷彿沒有邊界,遠處捲起的不知是白色海浪還是層層白雲。

他們牽著手就像兩片黑色的鷹羽在無盡湛藍中緩緩下落,然後慢慢的閉上雙眼陷入了沉睡。

當西弗勒斯·斯內普再次睜開眼睛時就看見了側坐在自已身邊的塞利尼·塔洛斯。她那黑色水藻般的長髮自然的披在身後,手中翻動著厚重的書頁,粼粼波光照在她的身上如同月光下的珍珠。

無邊界的蔚藍中只有遠處如同絢麗多彩的畫卷般旋轉的彩色魚群和各樣姿態的美麗珊瑚提醒著他們深處海底。而他躺在海底岩石上,身下鋪著一層如同柔軟的毛毯般的墨綠灰綠的海草。

“西弗勒斯,你醒了。”塞利尼·塔洛斯扭頭看向他,微笑著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歡迎來到天空之海。”

塞利尼·塔洛斯牽著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手漫步在海底沙灘上,他們的腳邊爬過各種海洋生物,各個種類的海草都在向上攀升,海沙中閃著瑩光的藻類和提燈的水母構成了奇幻瑰麗的景象,這裡是海底森林又是浩瀚星空。

“這裡是被魔法領域包裹起來的隨著洋流運轉的海洋之境,也就是人類所說的塞壬(Siren)或者說是海妖一族的族地。”塞利尼·塔洛斯向西弗勒斯·斯內普介紹道。

美麗的魚群有時經過他們身邊,有時圍在他們上方旋轉,燦爛的陽光在海水中折射,透過魚群的中心照入深海落在他們身上,如同一場盛大的加冕禮又如同一場永遠不用醒來的幻夢。

“一百多年前我的一位長輩在霍格沃茲畢業後選擇研究神奇動物,他的腳步遍及世界各地見到無數種神奇的魔法生物,在家族裡他留下的筆記中他提到了百慕大三角的天空之海。”塞利尼·塔洛斯的手中出現了一片散發著藍金色光芒的貝殼,它和被扔下的那片構成一對雙向的鑰匙。

“三年級的暑假我根據筆記找到了他們的族地,然後遵循他們的傳統得到了心鱗。”塞利尼·塔洛斯用溫柔的眼神看著西弗勒斯,“我想把心鱗送給你。”他們的身體穿過一層水膜,西弗勒斯·斯內普看見了一群非人生物。

這並不是古希臘神話中描寫的羽翅魚尾的塞壬,他們和霍格沃茲黑湖裡的人魚有一些相似,除了魚鰭和眼角的鱗片外他們面部與人類沒有太大的差異,並且大部分都十分美麗。

他們擁有和人類相似的上身,胳膊上也有魚鰭和鱗片,下身是長達2、3米甚至有4米的魚型尾巴看起來強壯有力,遊動時如同一支激射而出的水箭。

他們大部分都是黑色和墨藍色的頭髮,魚尾上的鱗片則是深淺不一、在光線下不斷變化的藍,這有利於他們在各種海域裡進行狩獵。至於尖長的黑藍色利爪天然帶著毒素,可以讓他們輕鬆撕開大部分海洋生物的表皮並快速完成獵殺。

深海湛藍,如星之燦。這是海洋的智慧生靈,如陸地上神秘側物種一樣掌握著獨特的魔法。

西弗勒斯·斯內普看著塞壬們向他們游來但眼中沒有什麼警惕,其中幾個身上帶著華麗裝飾的塞壬和塞利尼·塔洛斯用一種奇怪的語言交流後就向其他的塞壬說了一些話,他們就各自散去。

“西弗,他們是塞壬一族的長老們。”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手中被塞入了塞利尼·塔洛斯一直拿著的貝殼,然後就理解了他們的語言。

這些明顯正值壯年的塞壬長老們友善地和他打招呼,明顯一副聽說過他的樣子。他們圍過來詢問各種陸地上以及魔法界的問題,有的還試圖不著痕跡的探究他和塞利尼的關係。

能在黑魔王面前辯解的西弗勒斯面對他們此時卻有些詞窮,他明明深處海洋卻覺得喉嚨乾澀,有些無措但又儘量巧妙的回答他們拋來的問題。

至於關係,塞利尼搶先回答了。

“我們以前是師生,現在是我在追求西弗勒斯。”她面色坦蕩即使頂著所有目光也十分淡定,彷彿沒有看見西弗勒斯有些泛紅的耳根。

“現在最重要的是帶我們去休息的地方以及佈置轉移心鱗的場地。”

長老們帶著他們來到族地的休息場所,在海洋中形成階級的魔法智慧生物不可能如同其他海洋生物一般得過且過。

他們睡在美麗的珊瑚礁中的巨大硨磲裡,塞壬們告訴西弗勒斯·斯內普這些塞壬族飼養的硨磲經過了處理,裡面鋪有最細軟乾淨的海沙、經過魔法處理的海草、鯊魚皮和毯子。

是的,毯子,是塞利尼·塔洛斯幾年前進入族地為他們提供的陸地產物之一。

這兩個提前準備好的硨磲整個都雕刻了避水的魔法迴路,塞壬們最擅長的水系魔法反轉運用後可以讓人一進入裡面就保持乾燥狀態,甚至可以自動更換空氣。

沒有比這更好的待遇了,簡直可以稱得上賓至如歸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知道這絕對不可能僅僅是因為塞利尼給他們送的陸地產物,這些仍保持著動物本能的存在即使已經和人類有很多相似之處,但依舊信奉實力為尊。

他的學生在幾年前他看不到的地方絕對幹了一件大事,西弗勒斯·斯內普潛意識裡覺得一定和塞利尼提到的心鱗有關。

西弗勒斯·斯內普想要知道那片心鱗背後的事情,可他卻不能揹著塞利尼向塞壬們打探。他們同樣都出身斯萊特林對自身的資訊保護嚴格,未經本人允許去私自探究是極為冒犯的事情。

他確實擅長大腦封閉術和攝魂取念,但他也不想讓塞利尼覺得自已的教授是一個肆意妄為的變態。

即使他可能本身就沒什麼好名聲。

但沒過幾天的一個早晨,西弗勒斯就見到了那片心鱗。

當時西弗勒斯·斯內普正坐在自已的硨磲裡研究塞利尼給他拿來的塞壬族魔法卷軸。即使他現在能聽懂也可以說塞壬語但那本身是塞利尼遞給自已的貝殼產生的效果,讓他真正能理解另一個種族的語言仍有困難。

這時塞利尼·塔洛斯帶來了一片墨綠色的菱形魚鱗坐到他的身邊讓他滴一滴血在上面,清晨的陽光穿過天空之海照在鱗片上,將它渲染出金綠淺綠棕綠,如同頂級的祖母綠寶石。

西弗勒斯·斯內普沒有多問什麼,乖乖的拿出塞利尼·塔洛斯送給他經過改造的防身拆信刀劃破自已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那片墨綠的心鱗彷彿擁有生命般將血液吸收。

西弗勒斯·斯內普看著他身邊已經掛上黑眼圈的塞利尼實在忍不住出聲詢問,“這片海洋是有需要塔洛斯小姐視察的領地嗎?那個硨磲似乎從來沒有迎接到它的主人。”

可這譏諷的話語一出他便有些後悔,他不該這樣質問塞利尼·塔洛斯,因為任何人都可以斥責她但唯獨他不可以,他幾乎不想去看她的眼神。

“並沒有哦先生。”本來就要離開的塞利尼聞言又重新坐了回去,她側身溫柔的看向西弗勒斯·斯內普為他癒合劃破的手指,“請不要為我擔心,我的身體在很久之前經過母親的實驗改造完全可以適應,而且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也有休息。”

“等再過幾天我就可以把心鱗融入你的身體了,在此之前如果你感到無聊可以隨意做些什麼。”塞利尼·塔洛斯輕輕的撫過西弗勒斯手上的繭子,她直視西弗勒斯聞言有些退避的眼睛淺淺的笑了一下,“請不要委屈自已,我可以承擔你的任何行為。”

西弗勒斯·斯內普明白她幾乎是在明示自已,“你可以隨意打探我的訊息而我對你絕不設防;你可以做任何事而我願意為你承擔後果。”

對於斯萊特林的人而言,這就是最高的信任和最真誠的諾言。

西弗勒斯·斯內普凝視著神色堅定柔和彷彿不知道自已說出了多麼重要的話的塞利尼·塔洛斯,被強行喚醒後心中重新建立的堅壁變得如烈日下的冰雪緩緩的融化。

西弗勒斯·斯內普將剛剛被自已放在旁邊的一大摞卷軸重新抱回腿上,低頭不去看塞利尼伸手做出一個送客的動作,“我知道了,以及請將位置留給這些卷軸。”

“當然,先生。”塞利尼·塔洛斯看著他泛紅的耳朵笑著向他告別,很快就消失在硨磲和礁石間。

西弗勒斯·斯內普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決定找機會去詢問幾年前的訊息。

在第二天他叫住了前來為他更換卷軸的塞壬。烏咕是一個擁有湖綠色尾巴的男性塞壬,西弗勒斯·斯內普透過前幾天的觀察可以看出這是個典型的格蘭芬多性格的塞壬。

“請問今天海面上的天氣如何?”西弗勒斯·斯內普挑了一個典型的英國交流開頭。

“還不錯,斯內普先生。百慕大的秋季一直是個好時節,不光是人類喜歡。”烏咕是個活潑健談的年輕塞壬,他早就很好奇這位斯內普先生了,“夏秋之季天空之海轉移到百慕大時,連我們塞壬也會經常浮出海面去欣賞。”

他坐在硨磲旁邊的礁石上偷偷看了一眼這個男性人類,老天,他的名字在整個塞壬族裡都稱得上如雷貫耳。

一個人類女孩,為他找到塞壬族群裡尋求心鱗。

“是嗎?”西弗勒斯·斯內普覺得對話太乾巴了,他跳過了無意義的拉扯直接了當的問道“百慕大三角那麼大,那塞利尼第一次是如何找到塞壬族地的?”

“她第一次是怎麼找到我們的族地嗎?”烏咕回想了一下,“我們回看了海面,她是租了一艘人類的船,在海上颶風肆虐的時候在暴風中心直接跳入海里,她是被海漩漩渦意外甩進來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神色不動,手腕和心臟卻都猛的一抽,他下意識的運轉起許久未用的大腦封閉術,眼神變得無比空洞。

“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如果不是強大的魔力和魔法守護她可能早就死了。”

“我想知道什麼是塞壬的心鱗,”西弗勒斯·斯內普壓抑住內心的情緒,“那是你們一族的至寶嗎?”

“至寶?心鱗算不上至寶,塞壬的心鱗每二十年自然脫落一次。但長在我們身上的心鱗只獻給戰勝自已的人以及自已的伴侶。”

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心臟聞言就加速跳動了起來,他覺得塞利尼·塔洛斯可能馬上就要給自已一個“Amazing joy”。

“塔洛斯小姐要得到心鱗嘗試復活魔法,”烏咕再次偷看了一眼斯內普,發現他坐在硨磲中低垂著頭彷彿一塊僵硬的石頭但卻沒有打斷他,想了想又繼續說了下去,“心鱗其實只能提供一些保護避免塞壬輕易死亡,它並沒有讓人復活的魔力,但塔洛斯小姐不想放棄一絲可能。”

“可想得到什麼年齡的心鱗就只能和擁有心鱗的塞壬博鬥來戰勝對方,讓塞壬願意親自獻上心鱗。她堅持要挑戰烏月,且帶來了不少禮物還願意幫我們瞭解陸地。”

“14歲的人類和38歲的烏月在兩個族群裡都不算成年,這是很公平合理的挑戰,我們當然允許。”

“只是她一開始太弱了才讓比試如同一場血腥的單方面絞殺,不過豐厚的禮物讓比試延長至一個月。她們每天至少打兩次,我記得當時她用了不少消除塞壬毒素和疤痕的月見草以至於後來月見草都沒什麼作用了。”

“不過你也知道了,”烏咕看著西弗勒斯,似乎挺高興的說,“塔洛斯小姐真的很厲害,她最後戰勝了同齡裡最強大的烏月,得到了她的心鱗。”

“同齡裡最強大?”西弗勒斯·斯內普抬起頭看向烏咕緩慢的幾乎是一字一字的問。

“是的。”烏咕點點頭向他解釋道,“烏月在當時是40歲以下最強大的塞壬,是大長老選定的未來繼承者,她十三歲就可以單獨獵殺鯊魚了。”

“不過塔洛斯小姐堅持要挑戰她,烏月也很喜歡塔洛斯小姐就答應了下來。”

“呵,呵呵,是嗎?我的學生,真的是非常優秀啊。”西弗勒斯·斯內普強行拉起一個笑容送走烏咕,“等她回來,我會好好的,稱讚她一番。”

“是嗎?”烏咕他直覺斯內普先生的情緒不太對,但他又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先告別離開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像失去全身力氣般倒在硨磲中,那酸澀的無法言說的疼痛從心臟一點點的蔓延上來將他包圍,讓他喘不上氣乃至要窒息。

但和以往的任何一種疼痛不一樣的是,他絕望的發現他居然會在這疼痛中感到安心。

他是值得被人選擇,而不是被放棄的。

最後西弗勒斯·斯內普和塞利尼·塔洛斯在天空之海中待上一個月,他們花了半個月才將心鱗沉入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心臟中並且徹底融合。

西弗勒斯·斯內普還要來了許多月見草在硨磲中想要研製出能完美消除塞利尼身上疤痕的魔藥,儘管塞利尼告訴他她並不在意這些傷疤。

他們還一起抽時間學習了塞壬族向他們傳授的水系魔法和氣象魔法。

因為在很久之前塞壬們會聯合在海上掀起風暴,製造海霧,引導颶風,推動冰山,用各種海難打翻航船以來獲得人類世界的東西,而那僅僅是因為好玩和對人類的好奇。

而這些強大的咒語對他們兩個有十足的吸引力,世界上能知道這些咒語的人類現在恐怕只有他們兩個。

塞利尼·塔洛斯和西弗勒斯·斯內普是在十月的一個下午告別了塞壬族,木船載著他們浮上海面時正值落日。

正逢落日熔金,明金色太陽將天際燃燒成一片赤紅,他們看見金紅色的海面,明黃色的海面,橙紅色的海面,和一直蔓延到木船下灰藍色的海面。

他們坐在木船上靜靜的看著落日,在十月份的海風中倚靠著對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魔法,晚餐,住宿,以及下一個地方。

這場落日就像是他們聽到過塞壬們特意將天空之海帶到空中去演奏的音樂,先是平靜輕緩的吟唱然後是如海上風暴般熱烈的歌聲,最後進入深沉悠遠的低吟。

那場音樂像是最盛大的風暴,又像是星辰最後一次燃燒。那是西弗勒斯唯一一次無法聽懂塞壬語,他想起演奏結束後大長老對他說的話。

“生命和風暴都如同音樂,死亡和平靜是不可避免的終章。”

既然如此,西弗勒斯在心中默唸道,那就像今天的落日一樣吧,由他和塞利尼共享,也由他們共同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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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關於羽蛇神和塞壬族全部都是私設,本人也沒去過墨西哥和百慕大,如果存在bug歡迎大家指出。

羽蛇神考驗裡的煙霧之鏡是有相關的神話故事的,不過被考驗的是祂,這裡被我魔改了。

其實考驗本身就是在刁難人,只有對生死有執念的人才會挑戰生命法則,而只要有生死執念的人就會看見各種樣子的羽蛇神,但這本身就是錯誤答案。

只有沒有執念的人才會看見自已在乎的人,但祂又會在兩邊挑撥離間一下。考驗開始時祂就設下了暗示魔法和真言咒語,所思所說無可遁形,只要存在動搖和懷疑就失敗了。

羽蛇果在白天出現,但羽蛇神只在黑夜裡展開考驗。祂的雙面性又決定了晚上的祂十分不友善喜歡刁難人,所以幾乎沒有人得到過羽蛇果。

他們兩個純屬意外,一個是被動復活,一個是對自已生死毫不在意。

*

感情線寫的不是很好,大家輕噴。

*

我一直覺得西弗勒斯·斯內普不是一個幸運的人。就像文中提到的,他從來都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小的時候,在他和父親之間,艾琳選擇父親;年少時,他和波特之間,莉莉選擇波特(我們先不討論為什麼);到最後,他和德拉科之間,老鄧想讓他拯救小龍的靈魂,讓他作為刺入食死徒心臟的一把刀;哪怕他一直照看著長大的莉莉的孩子哈利,也是可以為了魔法界的和平“像一頭待宰的豬”一樣去犧牲。

無論他多麼輕卑亦或者是多麼優秀,西弗勒斯·斯內普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第一選擇。其實這才是最可悲的,因為這意味著連努力的方向和資格也沒有。

同時西弗勒斯他幾乎沒有得到過堅定的無條件的信任、包容和愛。艾琳希望他懂事聽話忍讓父親,不要亂用魔法,莉莉希望他不要研究黑魔法不要和斯萊特林的那批效忠伏地魔的人走太近,老鄧用莉莉和哈利拿捏他那麼多年,到最後都要讓他再一次證明他對莉莉的愛。

說真的,西弗勒斯絕對不可能和莉莉在一起。莉莉生活在一個算是富足的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而且父母明顯偏愛她給了她足夠的愛,這些愛可以支援她成為一個明媚陽光自信且擁有正義心的格蘭芬多女孩。

西弗勒斯不一樣,他幾乎可以說是和莉莉完全相反的存在。而莉莉幾乎也想象不到西弗勒斯在斯萊特林的日子並且斯內普也不說。她不能理解斯內普對黑魔法的熱愛和對權勢地位的追求。而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在那段時間也是對立嚴重,他們本身就存在隔閡,堅持這段友情那麼久早就讓兩個人精疲力盡了。

經歷波特四人組那場倒吊School bullying後的那句“泥巴種”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劫道者四人組的粉也別過來和我槓!我不聽!)

西弗勒斯·斯內普是一個標準的斯萊特林,他精明狡詐有能力有野心有手腕,他渴望得到正向的感情但他本身又是需要別人先走出那一步的人。

他和莉莉成為朋友的前提是他發現了莉莉是女巫,而這就是莉莉無意識間走出的第一步。

如果莉莉沒有表現出來相同的能力,他就不會主動從草叢後出來,那伊萬斯姐妹對他而言就是路人,是愚蠢又討厭的麻瓜(因為父親的原因,斯內普小時候挺討厭麻瓜的,參考一下他對待佩妮的態度,亂翻書信的臭小子!)等到莉莉入學霍格沃茲後,就是對家學院裡的一個優秀同學,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其實塞利尼她自已也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是長輩可以教她(他們也都算得上是純愛戰神了)。她也不需要西弗勒斯·斯內普努力,因為初見的那一面,他就已經站在了終點線上。

而我本人也覺得,對於這種人生底色都是痛苦的人,他必須要有一個堅定的無條件的完全的選擇他的人,哪怕這個人是瘋狂的邪惡的偏執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也並不是個好人!!!他只是因為莉莉站在了好人這邊。年少時他追隨伏地魔,相信血統論(不然為什麼是Half Prince而不是Half Snape),厭惡麻瓜,研究黑魔法。所以不要認為斯內普是什麼正義夥伴,他只會站在他在意的人的那一邊!!而塞利尼現在也不會跑回英國嘎嘎亂殺。

西弗勒斯·斯內普是灰色的,沒關係,塞利尼·塔洛斯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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