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帶著林言上樓,他師父住在家屬院裡,孩子都在外地,妻子去女兒家幫著照顧孫女去了。

“師父,我來了。”他敲門。

裡面的人應了一聲,很快,門開了。

“師父,這是南城公安局刑警隊隊長。”小明進門介紹道。

林言跟這位老刑警握手,“您好,林言。”

他張羅著林言坐下,特地把兒子寄回來的茶葉拿出來,給他泡茶。

“這可是好茶,林隊一定要嚐嚐。”他平時都不怎麼喝茶,只喝白開水。

“你們來是有什麼事嗎?”

林言說:“我聽說您在退休前辦的案子是陳法醫被害案,想跟您瞭解一下這個案子的相關情況。”

他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筆記本,這個案子他查了很久都沒有結果,寫了很多的筆記,有用的沒用的都記下了。

陳法醫和他是多年的同事,一起並肩作戰了許多年。

他習慣叫他老陳。

“老陳被害的時間是2010年11月28日晚上十點左右,在回家路上被殺的,致命傷位於心臟附近,一刀致命。”

那天晚上兩個人都在警局加班,十點一起下班,老陳徒步回家,在巷子口被人殺死。

“那個地方是監控死角,什麼都沒有拍到,我們查了所有的監控那天晚上沒有拍到一個可疑的人。”

“我懷疑兇手就住在附近,殺了人直接回家了,可最後都被排除了,有的沒有作案時間,有的沒有殺人動機,案發當晚都有不在場證明。”

他說:“做我們這行的難免會有仇家,我們又開始調查跟老陳有糾紛的人員,連他辦過的每一個案件都徹查了一遍都沒有結果。”

“我調查了三個月,整整三個月。”他聲音有些低落,“還沒能找到兇手。”

“陳妄,您認識嗎?”林言問他:“他是不是陳法醫的兒子?”

“老陳的兒子就叫陳妄,當年被南城一戶人家領養走了。”

林言拿著陳妄的監控截圖讓他看,“您看一下這是不是陳法醫的兒子。”

他只看了一眼就確定那人是老陳的兒子,“是,就是他,跟小時候長得差不多。”

“小明說您見過領養他的那個人。”他要確定那人是不是陳天橋,“您記得他長什麼樣或者叫什麼嗎?”

“名字記不清了,長的樣子……”他細細回想,“你要是讓我看一下照片我或許能認出來。”

在來的路上他就讓人把陳天橋的照片發過來了,“您看一下。”

這一次他拿過林言的手機,細細端詳著照片中的人,他緩緩開口說:“不是他。”

林言再次問:“您確定嗎?”

“我確定。”他笑著說:“雖然我老了但也沒到糊塗的時候,不是這人領養的陳妄。”

而且那人身上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徵,“領養陳妄的那個人脖子上有個痦子。”

周普勝脖子上就有一個黑痦子。

林言大驚,難道領養陳妄的不是陳天橋而是周普勝?

林言又翻出周普勝的照片,“您看是不是這個?”

他看了會兒笑了,“沒錯,這次對了,就是他。”

那天他本想按照上級的命令把陳妄送到孤兒院,突然警局來了一個人,說為了感謝老陳他想收養陳妄。

“這個人收養陳妄是想報恩啊。”他想起來了,“老陳對他有恩。”

林言順著他的話問他陳法醫和周普勝的淵源。

“零八年那會兒,剛過年沒幾天老陳出門扔垃圾,在他們家門口看到了一個快要凍死的女孩兒。”

那一年是最冷的一年,很多人沒事都不願意出門。

“他就把那個孩子抱到自已家裡去了。”這件事情老陳同他講過,他知道大概情況,“孩子醒來以後他問她家在哪裡,那孩子什麼都不說,叫什麼名字,幾歲了,爸爸媽媽叫什麼硬是不說出口。”

那孩子看起來得有十幾歲了,不可能不記得,那就只能是她不想說。

陳法醫帶著她立了案,過了很久都沒有家人來認領。

“後來我們就提議說把孩子放到孤兒院吧。”他像是講陳年舊事般,一邊回憶一邊講,“那個孩子一直住在老陳家裡。”

“女娃娃沒有男娃娃好養活,他都顧不上自已兒子,哪有精力照顧小女娃呢。”陳妄是個男孩兒,很多事情能簡就簡,他工作忙的時候都顧不上接孩子回家。

“可她聽到孤兒院就大哭起來,死活不去孤兒院。”小孩子什麼都懂,或許她知道進了孤兒院以後就成孤兒了吧。

“孩子一直哭他也沒辦法啊,最後還是沒有把她送到孤兒院。”

“他打算讓這孩子就在家裡住下,之後,我還帶著我老伴去看過那個孩子。”那個女孩兒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不便宜,他們大老爺們不懂,但是他老伴兒曉得,那個布料不是他們這種家庭穿得起的。

“我老伴兒說她家一定是有錢人,光是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就是我們半個月的工資。”不過有錢沒錢的他們也不清楚,畢竟小孩兒什麼都不說。

“陳妄和那個孩子的年紀差不多,老陳讓她跟著陳妄去上學,只要有空就去接倆人放學。”這種待遇連他親生兒子都沒享過。

後來,女孩兒的家人找到她了。

“我記得她在老陳家住了兩年多,有一次陳妄帶著她去街上溜達的時候碰到她的爸爸了。”說來也巧,父女兩個就這樣相遇了。

女孩兒的父親把她帶走了,“那家人是南城的,這孩子竟然從南城跑到北城來了。”

不過好在他們父女重逢了。

他緩了口氣,接著說:“這孩子找到父母的那一年就是老陳死的那一年啊。”

“老陳死後,女孩兒的父親就把陳妄帶走了,去了南城。”

後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他沒能幫老陳找到傷害他的兇手,這幾年他做夢都能夢到他親手將兇手帶了回來。

他退休之後這個案子就沒人再查過,關於兇手的線索少之又少,多少年了他沒事就翻開這個筆記本看看,試圖可以從中尋找到一個新思路。

林言懂得他的感受,對警察來說最殘忍的就是抓不到兇手,有的人甚至用一輩子去尋找一個兇手。

“您還記得當年陳法醫收留的那個女孩兒的模樣嗎?”

他想不起來了,“我就見過那個孩子一兩面,長什麼樣子不記得了。”

問到這裡就算結束了,林言看天黑了他也就沒再多問。

小明留下來陪師父聊會兒天,林言自已告辭離開了。

他驅車開往南城。

這個時候,跟蹤張國勇的劉群和盯著陳家的李川在景苑小區碰到了。

李川:“你怎麼來了?”

劉群讓他看張國勇,“跟他來的。”

按理說,周普勝聯合陳天橋一起欺騙張國勇,對張國勇來說兩個人都是他的仇人,為什麼還要來找陳天橋呢?

劉群問:“有什麼情況嗎?”

“沒什麼特別的。”李川說:“只有家裡那個保姆進進出出的,陳妄沒出來過,陳天橋五點左右回家也沒有出來。”

這一下午盯得他無聊死了。

劉群恰恰和他相反,張國勇從公安局出來以後那是一刻都沒有閒著,劉群跟著他去了很多地方,但是都沒用。

唯一有用的就是他去了趟周普勝的公司說要找王鵬,可王鵬被關在禁毒所。

沒找到王鵬他又去找了陳天橋,他剛到王牌餐飲的公司門口就碰到了陳天橋,兩人不知說了什麼,陳天橋離開了,他看起來很生氣。

接著就是天黑以後又進了景苑小區找到陳家。

“你說張國勇找陳天橋能有什麼事啊?”李川看著他站在陳家門口。

劉群肯定道:“不是好事。”

大門開啟,張國勇進去了。

陳天橋看見是他,就要把他轟走,“你趕緊出去,我們這段時間不能見面,被警察盯上你是知道後果的。”

“周普勝死了,我已經被帶去過公安局一次了。”張國勇說:“你是不是你殺了他?”

陳天橋覺得他瘋了,“我怎麼可能殺他,我還想問是不是你把他殺了。”

兩人互相猜忌,都打著自已的算盤。

“警察現在正在調查這件事,你說會不會查到我們身上?”

陳天橋翹著二郎腿,“你放心,他們查不到我們。”

他們辦事一向很小心,就算周普勝死了警察也不可能遷出他們的那件事情。

但是張國勇不這麼認為,他已經被警察找上門一次了,這一次沒有發現什麼,沒準下一次就有發現了。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張國勇上前,“我這幾天總是夢到她。”

“你說會不會是她找上我們了?”張國勇神經兮兮地,“這次周普勝死了,下一個死的不會是我們吧?”

陳天橋的眼神一下子陰沉起來,“她已經死了。”

“可是……”張國勇還要說什麼,被陳天橋打斷,“沒有可是,她不是我們殺的,你給我記住人是周普勝殺的,跟我們沒關係。”

怎麼能沒關係,要不是他們,她怎麼會死?

“張國勇,你要是再不離開這裡,恐怕真的就和我們有關係了。”陳天橋此時此刻恨不得把他趕出去。

張國勇沒有要走的打算,“你把影片銷燬了,快點。”

“你現在就當著我的面,把你之前錄的影片全都毀了,我立馬就走。”

那個影片就是證據,只要把影片銷燬,證據就沒有了,就和他們真的沒有關係了。

銷燬就銷燬,只要他肯離開,毀掉那些影片又何妨。

“你跟我來。”陳天橋起身帶著他去了書房,他從保險櫃裡拿出一個小箱子。

“我們錄的影片磁帶都在這裡面,我現在就把它們全燒了。”陳天橋把箱子放到桌子上,扣動按鈕,可是箱子裡面空空如也。

“我的影片呢?”陳天橋慌了,“怎麼什麼都沒有?”

張國勇不信影片消失不見了,“你別想騙我,趕緊把影片拿出來,要不然我不會走的。”

陳天橋又去翻保險櫃,把保險櫃翻了個遍也沒找到磁帶的影子。

完蛋了,那些東西真的不見了。

陳天橋盡力讓自已冷靜下來,“一定忘在了別的地方,我找找。”

“你幫忙一起找啊!愣著幹什麼!要是找不到我們就完蛋了!”

這時張國勇才相信他沒騙他,是真的不見了。

可兩個人把書房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也沒找到。

他們感到無助,張國勇說:“是不是周普勝拿走了?”

周普勝就沒去過他家怎麼可能拿走?而且他也不知道保險櫃的密碼啊。

“不可能。”陳天橋不認同他的想法,“這個保險櫃除了我沒人知道密碼,他是怎麼拿走的?”

張國勇急了,“那你說影片上哪兒去了!我早就跟你說過別錄影片別錄影片,你非要錄,影片就放在你家裡,你說它怎麼不見了!”

“你小點聲,別吵到我兒子!”陳天橋壓低聲音提醒他。

“是不是周普勝偷的去他家裡找找就知道了。”張國勇固執地認為影片就在周普勝那裡。

“你真是瘋了,他家裡還有人呢,你不怕到時候招來警察啊!”陳天橋忍不住翻白眼。

張國勇哼出一口氣,“一個小瞎子還不好對付嗎?”

陳天橋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周普勝說他沒有腦子了,簡直就是一個蠢貨。

陳天橋!“要去你自已去,我不去!”

張國勇威脅道:“影片是你弄丟的你不應該找回來嗎?你別忘了那些影片裡面大部分錄的是你。”

陳天橋啞口無言,影片的確是在他家裡丟的,可要說是周普勝偷的未免有點太過於牽強了。

張國勇是一定要拉著他一起去的,他只能答應。

“人出來了。”劉群在不遠處一直觀察著陳家的動靜。

李川聞言也看過去,只見張國勇和陳天橋兩個人一起出來了,他們沒有朝小區大門的方向走去。

而是順著路往裡面走。

李川和劉群也跟上去,“他們是不是要去周普勝家?”

劉群回答:“一會兒就知道了。”

但這個路確實是通往周家的那條路。

果真讓李川說對了,張國勇和陳天橋兩個人在周家停下了腳步。

李川給楊佳發訊息:注意安全,張國勇和陳天橋在門外。

楊佳收到訊息的時候正在和周淨聊以前的事情。

她白天和張昭查安眠藥的購買記錄,這類藥品醫生是不會隨便亂開的,所以很不巧,近期並沒有人購買過安眠藥。

這條線索也就斷了。

等天黑之後她才來周家,周淨聽到是她來了就拉著她說話,講她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楊佳很快回復他一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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