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靈魂烙印
“乖，不要搶，一個個來。”
【玩家使用道具“昏睡糖果”】
纏在李默和陳過身上的鬼嬰爬到衛寂身上。
連月身上的鬼嬰也被他自已扔到衛寂身邊。
衛寂撫摸著鬼嬰逐漸變成實體的頭顱，散開圍繞在鬼嬰身邊的霧氣，眉眼慈祥。
“不要搶，人人有份。”
連月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還不忘嘲笑他一句：“你很有當爸爸的潛質嘛。”
衛寂用餘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連月的笑意更大了。
衛寂低下頭，一雙雙純黑的眼睛裡閃爍著渴望和期待。
這才是媽媽該有的樣子。
慈祥，善良，會給他們喂糖果吃。
他們見過尖叫的，恐懼的，瘋狂掙扎的媽媽們。
只有這個媽媽會接納他們，還對他們那麼好。
最喜歡媽媽了！
鬼嬰身邊的黑氣越來越濃烈，他們像看獵物一樣看著衛寂，眼底的渴望化為實體，從他們醜陋的臉頰流出黑色的濃液。
連月在一邊幸災樂禍：“我說，你的小寶貝們好像快要失控了。”
“媽媽……”
“媽媽……”
“媽媽……”
衛寂的臉色變得青白，嬰兒們痴迷的聲音就像古老神秘的低語，在空曠的房間內一遍遍重複。
衛寂的神經像是被無數螞蟻細細啃食，不痛不癢但又讓人心煩意亂。
他討厭這種感覺。
他感覺到身邊的鬼嬰佔有慾越來越強烈，他們渴望的眼神幾乎在昭示著只要達到一定閾值，他們就會從衛寂的肚子裡破體而生。
衛寂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他把糖果分發給每一個孩子，等所有孩子把糖果吃掉後，他對著孩子們低喃。
“晚安，親愛的孩子們。”
鬼嬰在服下糖果後沉沉睡去。
昏黃的燈光下，衛寂平靜地坐在地上，脊背靠著牆壁，頭顱微垂，口中還在大口喘著氣。
李默不安地問道：“你……還好嗎？”
衛寂抬起頭，李默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
他眸底鬼氣森森，青紫色的紋路纏繞在他脖子上若隱若現。
鬼嬰的身體逐漸虛化，最後化為黑色的濃霧朝衛寂湧去。
【警告，警告，玩家“衛寂”精神值正持續下降……目前精神值為？？*】
紅色的燈光在直播間裡閃爍，帶著危險氣息的警示音在衛寂腦中叫囂。
連月挑挑眉：“哦豁，玩脫了？”
這是怎麼回事？
四個人直播間的彈幕全部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警報，警報，玩家資料發生錯誤……嗶——】
刺耳的音波一陣陣擴散開，螢幕內外的人同時捂住耳朵。
隨後，平鋪直敘的系統音再次響起。
【玩家“衛寂”的精神值為負一百，一切正常，遊戲繼續】
衛寂發出一聲輕哼，眼眸重新變得黑白分明，脖子上的紋路消失不見，似乎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哦？紅色警報都被搞出來了？有意思。”
連月走到衛寂身邊，手指點了點他的眉心，慢慢皺起眉。
“你……把這些鬼嬰的力量都吸收走了？”
衛寂甩了甩頭讓自已變清醒，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貌似是這麼回事。”
衛寂自已也很懵。
玩了這麼多年遊戲，還是第一次發生這種情況。
衛寂很快冷靜下來，開始覆盤這次差點失控的原因。
從遊戲出bug，到進入遊戲發現精神值異常，到被調查局告知自已記憶缺失，再到吞噬詭異的力量。
一切異常的事情就像是有人在暗地裡安排好了一樣，就等著他的上鉤。
他想起錄影裡那個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
“你的人生軌跡全是我為你設立的。”
這句話又在他腦海裡出現。
“你在想什麼？”
記憶裡的面龐和連月重疊，心臟在他的直視下驀地發出陣陣絞痛。
連月朝他伸出手：“需要我幫你一把嗎？”
衛寂撇過臉拍開他的手：“你在等待這一刻，對吧？”
“等待我向你求助，交出我的靈魂？”
連月見心事被戳穿，他沒有虛，而是笑著回答：“你在說什麼什麼？我聽不懂。”
“還裝蒜！”
銀光閃過，柴刀的頂端深深插入牆壁，連月的脖子夾在柴刀和牆壁斜切的空隙中。
只要再用力幾分，柴刀就能劃破他的脖子。
連月歪了歪腦袋，輕輕地推開柴刀。
衛寂半跪在地上氣喘吁吁。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連月彎起深黑的眼睛。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他優雅地走到衛寂身邊，火紅的西裝妖豔又危險。
“告訴我，你察覺到了什麼。”
喉嚨不受控制地發出聲音，危機感讓衛寂皺起眉頭。
“在寢室裡……是你把張老師吸引過來的……是你指示陳過偷走道具然後嫁禍給我……”
連月露出滿意的微笑：“不錯嘛，不過～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的？”
李默看看連月，又看看陳過，他驚訝地指著陳過：“……你你你……你們早就認識了！”
不過他轉頭又疑惑起來：難道這兩個大佬不是一夥的？
衛寂試圖捂住自已的嘴巴，但這依舊阻擋不了聲音的發出。
“一個萌新怎麼可能有膽在這種難度的副本里單獨去偷怪物的道具，還敢隨便嫁禍給別人？而且他經常下意識地捂住胸口，這說明他也在被你控制。”
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主播竟然這麼快就推測出了傀儡師的計謀？”
“我去，牛啊，雖然有賭的成分在，但主播覆盤的基本上是對的。”
“我翻了好幾遍回放才看到主播說的細節，這麼細微的動作主播都能發現？這觀察力沒誰了。”
“是誰說主播有勇無謀的，給我站出來！”
“切，觀察力強有什麼用？不還是被傀儡師拿捏的死死的。”
“哈哈哈哈，主播才玩到第二場遊戲就被傀儡師騙走了一半的靈魂，太可憐了。”
衛寂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一抹紅，暴亂的情緒根本無法收住。
沒想到幾年沒下副本自已就跟不上時代了。
因為這些細節差點被坑，還好自已發現的早。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