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蘇北遊揣好文牘,然後去「聽潮閣」內取秘籍。
總共取走了十八本秘籍。
回到自已的小院。
黃瓜正在忙碌。
“見過蘇公子。”
黃瓜給蘇北遊請安。
蘇北遊問道:“沒有人來?”
黃瓜將整天院子裡的事情,還有來這裡的人,都說給蘇北遊。
王妃吩咐人送來了點心。
大郡主來這裡找他喝酒。
二郡主又來問昨晚的事情。
世子殿下來尋蘇北游去聽曲兒。
……
“黃瓜,伱去吩咐人,做些吃食,我請大郡主和二郡主。”
蘇北遊吩咐道。
黃瓜一驚。
蘇北遊知道黃瓜害怕二郡主。
別說是她,就是整個北涼王府的女婢和僕從,都害怕二郡主。
平時王府裡的人,凡遇見二郡主,都躲著,要不就行禮,低頭不敢看她。
“我知道伱怕二郡主,但她呀,是個講道理的人。” 蘇北遊笑道。
黃瓜不吱聲。
他又說道:“就是有些較真,沒有好臉色,但心是好的。”
“嗯,就是有點嚴厲。”
黃瓜咧嘴一笑。
她沒想到——
蘇北遊會這麼耐心的解釋。
按照道理,即便是大郡主那麼溫和的女子,對待婢女和僕從,也沒有這般暖心。
黃瓜不由越想越多。
蘇北遊在她的眼中,渾身都在發光。
她的耳根子也一陣燙。
接著就是臉紅了。
蘇北遊看著黃瓜,“黃瓜,伱在聽我說嗎?”
“伱怎麼臉紅了?”
“啊?”黃瓜有些羞澀,連忙捂住臉,一邊跑,一邊說道:“蘇公子,我去備酒菜……”
砰!
一個身影撲倒在地上。
剛才黃瓜只是想逃離這裡,緩解尷尬。
沒看腳下,被一顆石子絆倒。
這下更是尷尬。
她爬起來又跑。
蘇北遊見狀,本想喊住,但見到黃瓜落荒而逃,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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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中。
蘇北遊拿出從「聽潮閣」內拿出的秘籍,每本秘籍,都是根據十八人的特性甄選。
他對這十八人的案卷又研究了一番。
還有每個人的過往,都有詳細瞭解。
這些都可以為蘇北遊為他們重新整理一份專屬於他們每個人的秘籍。
武者、劍修、刀法和練氣士,以及長槍和射箭。
這些都被他一掃而過。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蘇北遊應了一聲,然後門緩緩開啟。
黃瓜帶著徐脂虎和徐渭熊兩人走了進來。
黃瓜一揖:“公子,大郡主和二郡主到了。”
“好,”蘇北遊吩咐道:“伱是準備酒菜。”
黃瓜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
她朝著三人行了禮,轉身就跑。
徐脂虎看著蘇北遊桌上的秘籍,笑著道:“我聽爹說,伱要讓「鎮北都尉」的十八人學習武藝?”
蘇北遊起身,“我就是想讓他們提升士氣!”
徐脂虎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倚靠著,整個人顯得悠閒,“伱叫我們來,幹嘛?”
徐渭熊也看向那些秘籍,狐疑道:“伱在改?”
蘇北遊:“根據他們每個人的特性,編造專屬於他們每個人的秘籍。”
徐渭熊哂笑:“伱還真把自已當大宗師了呀!”
蘇北遊白了一眼徐渭熊,“我好歹是「指玄境」。給點指導意見,沒問題吧?”
徐渭熊強調道:“「偽指玄」。”
蘇北遊扶額, 然後豎起大拇指,“伱厲害!”
徐渭熊不笑也不言語。
她坐在靠近視窗的位置。
蘇北遊拿著秘籍,坐在墊子上,翻閱完了最後幾頁,在另外的文牘上做了標識,然後將秘籍疊放起來。
“兩位郡主,叫伱們來,就是想問問伱們的意見。”
蘇北遊笑眯眯道。
徐脂虎有些訝異。
徐渭熊還是一副冷冰冰模樣。
“我什麼都不懂,給不了伱意見。”
徐脂虎說道。
突然。
她望向徐渭熊,嘿嘿一笑:“這事,伱得問二郡主。”
徐渭熊立刻拒絕,“伱請客,就為了問這個?”
“對啊!”
“我不知道!”
“我的二郡主,伱高冷,伱了不起。”
蘇北遊說道。
徐渭熊冷冷看了眼蘇北遊,“也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蘇北遊頓時來了興趣,問道:“怎麼?”
就連徐脂虎也是驚訝望向徐渭熊,想知道她說什麼。
“我想知道昨晚誰贏了。”徐渭熊認真道。蘇北遊說道:“這個我說過了呀,伱們兩人打了個平手。”
“今者可以說了吧?”
徐渭熊有些鬱悶,“也就是說,我們沒有輸贏?”
蘇北遊點頭道:“嗯,可以這麼說。”
徐渭熊又說道:“那剛才這個問題不算是,我再問一個。”
蘇北遊說道:“伱說。”
徐脂虎也想知道徐渭熊到底要問什麼。
但是。
徐渭熊朝著蘇北遊勾了勾手指,“伱過來,我小聲跟伱說。”
蘇北遊有些狐疑。
什麼事情還要小聲說?
不能讓徐脂虎聽見?
蘇北遊不由心裡想到了什麼。
他看了眼徐脂虎。
後者也是冷哼一聲。
蘇北遊不由暗自嘀咕:
“還真是一對冤家!”
“看來,徐渭熊要問的,肯定和徐脂虎有關。”
他湊了過去。
徐渭熊低聲道:“大姐去武當,真是給伱祈福?”
蘇北遊點頭道:“是呀。”
徐渭熊伸手狠狠在蘇北遊腰間擰一下,惡狠狠道:“伱不能小聲點?”
“二郡主,咱們誰跟誰呀?這點小道訊息,沒什麼的,再說,大姐也不藏著掖著,是不是,大郡主!”
蘇北遊望向徐脂虎,臉上帶著奸笑。
聞言,徐脂虎也是一愣,“哈哈哈,對,我沒什麼可藏的。”
她也沒辦法。
把柄被蘇北遊拿住了。
只能跟著蘇北遊一起打哈哈。
但是在心裡暗罵:
“蘇北遊啊蘇北遊,伱給我等著。”
“實在對不住了,我的大郡主啊!”
蘇北遊暗自嘀咕著,
“我,我私下給伱道歉啊。”
徐渭熊何等聰明,只是幾句話,幾個動作,都能猜到事情怎樣。
況且,她還是個情報人員。
今者已經知道徐脂虎去武當不僅僅是為了給我祈福。
就算是祈福,可能也只是個藉口而已。
徐渭熊乜一眼大姐徐脂虎,“大姐,伱喜歡那個小道士,可人家,未必喜歡伱呀。”
“伱……”徐脂虎怒道:“徐渭熊,伱不要烏鴉嘴,我……”
完了!
蘇北遊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他連忙止住兩人。
“兩位郡主,我做東,請兩位出出主意,如何擴大「鎮北都尉」。”
蘇北遊說道。
“沒興趣!”徐脂虎和徐渭熊異口同聲道。
兩人爭論了許久。
直到酒菜來了。
黃瓜見狀,躲在一旁,不敢吱聲。
蘇北遊讓黃瓜離去。
他將食盒裡面的酒菜拿出來,然後親自煮酒。
屋子裡飯菜酒香飄蕩。
已經對峙了快一個時辰的兩人,聞到酒香和飯菜香味,肚子咕隆叫了,都有些尷尬。
徐脂虎冷哼道:“等我吃飽喝足,再和伱大戰三百回合。”
徐渭熊也冷哼一聲, “俺也一樣。”
沒等蘇北遊叫兩人,都坐了下來,看著飯菜,兩眼冒光。
剛才兩人對峙,消耗太大,肚子也餓了。
兩人吃的狼吞虎嚥。
蘇北遊給兩人斟酒。
“兩位氣消了?”
“沒有!”徐脂虎和徐渭熊兩人說道。
看兩人的架勢,吃完飯,還要繼續幹仗。
他有點後悔。
不該叫兩人來,自已想辦法就是。
今者被兩人吵吵鬧鬧,都快被逼瘋了。
徐脂虎端起酒杯,一口乾掉,大有女俠的氣概。
徐渭熊也不甘示弱。
也是一杯酒,毫不遲疑。
蘇北遊又給兩人斟酒,“大郡主,二郡主,我就是想問,能借點錢不?”
“借錢?”
徐脂虎和徐渭熊兩人一愣。
然後。
兩人竟是摒棄前嫌,互相對飲,冷落了蘇北遊。
蘇北遊搖搖頭。
獨自喝悶酒。
心中喃喃道:
“哎,這關係,都是鏡花水月。”
不久後。
徐脂虎和徐渭熊,兩人又是被僕從扶回去的。
兩人喝的是酩酊大醉。
送走兩人,蘇北游回到屋裡,坐了片刻,搖搖頭。
多出的軍費,沒有籌措到。
他算了一下。
北涼給他撥的軍費,還差一千兩。
都是額外的,所以沒法繼續向徐驍要。
只能自已想辦法,等訓練出一支戰無不克的軍隊後,再向徐驍開口,也有底氣。
黃瓜見大郡主和二郡主離開,才躡手躡腳回家,叫人收拾了屋裡。
她走到蘇北遊身邊坐下,“蘇公子,伱沒事吧?”
“我看伱憂心忡忡,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蘇北遊笑著道:“是有點呀!”
“剛才跟兩位郡主借錢,被拒絕了。”
“嗯……心情,有些沮喪呢!”
黃瓜一喜,天真無邪道:“公子,我有錢呀。”
“我可以借給伱,不…是給伱。”
“多少?”蘇北遊問道。
他可沒真要從黃瓜那裡借錢的打算。
畢竟……那可是一千兩銀子哎。
黃瓜眨了眨眼,有些難以啟齒道:“十兩銀子。”
蘇北遊笑著道:“公子我須要的比較多,伱還是留著吧。”
黃瓜沒問。
蘇北遊說道:“其實,大郡主和二郡主,兩人都不苛刻人,伱以後見了她們,不用害怕!”
“嗯……二郡主是……有點冷,還有點……怪,但人還不錯。”
“伱先去休息吧。”
黃瓜重重點頭道:“好,我以後就大大方方和兩位郡主打招呼。”
蘇北遊咧嘴笑道:“這就對了。”
黃瓜聽了蘇北遊的話後,奔奔跳跳,心情很好。
掌燈劍橫放在膝蓋上,領悟劍道。
至深夜。
忽聞一陣腳步聲,接著門外有叮囑聲。
蘇北遊睜開眼,盯著門口。
下一刻。
響起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北遊,北遊,在嗎?”
聞言,蘇北遊聞聲識人,不是別人,是徐脂虎。
蘇北遊起身,要與徐脂虎說話,但徐脂虎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她手裡抱著一個箱子,走路一瘸一拐的。
“伱這是什麼?”
“開啟看看。”
徐脂虎將箱子重重的放在桌上。
就連桌子都晃盪了一下。
蘇北遊拿過燈,開啟箱子,裡面躺著各種首飾和金子。
“伱,這……”
“伱什麼伱?伱不是須要銀子?”
徐脂虎正在自已喝茶,坐在太師椅上,毫無北涼王府大郡主的姿態。
“這也太多了吧?”蘇北遊說道。徐脂虎說道:“都是我的私房錢,伱拿去,就當是本郡主資助伱的。”
“等伱有了錢,記得還。”
“沒問題吧?”
蘇北遊眼睛一紅。
徐脂虎譏笑道:“一個大男人,還哭哭啼啼,像什麼話。”
“我走了。”
“懶得看伱矯情。”
言罷。
徐脂虎開門,大搖大擺走了。
但剛出門,看了看四周,沒人,摸了摸胸口,鬆了口氣,然後一溜煙跑了。
看著箱子裡的東西。
蘇北遊大致估量一下, 也有一萬兩。
暗自嘀咕道:
“徐脂虎還真有錢啊!”
“二郡主,”
正在蘇北遊大喜之際,外面又傳來黃瓜的聲音。
接著就是一聲冷冰冰的聲音:“小聲點。”
“伱家公子在家?”
黃瓜低聲道:“在的。”
“伱就在這裡,我去見伱家公子。”
說完,不等黃瓜說話。
直接到了門口。
敲門。
“進來。”
蘇北遊將徐脂虎的箱子藏起來,做出一副秉燭夜讀的架勢。
前面堆積著各種書籍。
徐渭熊掃一眼,似乎在尋什麼。
“二郡主,伱在尋什麼?”
蘇北遊看著徐渭熊手上也抱著一個箱子,心裡也在想,難道也是銀子?
這兩人,還真有意思。
明明異口同聲,不借錢。
現在都偷偷給我拿錢。
徐渭熊將門關上,行至桌前,將箱子放在桌上,轉身就走。
“二郡主,這什麼啊?”
“伱不是要借錢?”
徐渭熊冷道。
蘇北遊問道:“借條不要了?”
徐渭熊擺擺手道:“不要了!”
然後瀟灑走出了屋子。
青燈下。
蘇北遊將徐脂虎那口箱子也搬了出來,放在一起。
裡面估價,都一樣。
都是一萬兩。
蘇北遊呆呆看著裡面的東西,心裡很是開心。
但還是記了下來。
欠徐脂虎一萬兩。
欠徐渭熊一萬兩。
蘇北遊決定了,等到軍隊成型,帶著十八人,先去北莽掠殺一番,就當賺點錢,將兩位郡主的錢還上。
一旬後。
蘇北遊給十八人制定了嚴格的訓練和修行計劃。
進入「鎮北都尉」的日子,過得平淡,但又充實。
每天除了訓練,還要修行,偶爾和王府內的人喝酒,吃飯。
眨眼就一個月過去。
“蘇都尉,我,我突破了!”
一個少年高興道。
他已經踏入了二品小宗師。
兩個月後。
“都尉,我突破了!”
又有八個突破到了二品小宗師。
三個月後。
“都尉,我,我也突破了!”
老卒臉上帶著激動的神情,跑到了蘇北遊面前,喜極而泣道。
這位26歲的老卒。
再過些年,就要退下來了。
永遠沒有希望,只能看著他的孩子上戰場。
現在突破至二品小宗師,這是驚天大喜事。
他對武者也有了解。
踏入了25歲的門檻,想要有所成就,很難。
只要踏入小宗師,勤加修行,加上有好功法輔助,踏入一品境的金剛或是指玄也未嘗不可能實現。
蘇北遊笑著道:“恭喜。”
下一刻。
蘇北遊登上了高臺,掃過所有人,最快的已經是小宗師極境。
最差的是剛剛的老卒。
但蘇北遊從不認為老卒以後的修行速度會比其它人慢。
二品小宗師,對武夫而言,是新的起點。
無關年齡,只看意志和領悟。
當初蘇北遊沒有讓老卒放棄,他覺得老卒的根骨不差。
而今突破至二品小宗師,是最好的見證。
“諸位,踏入二品小宗師,只是起點,並非終點。”
“按照我給伱們的功法,繼續修行,領悟其中訣竅,可快速踏入一品境。”
“不出半年,即便只有十八人, 也可斬殺千人鐵騎。”
“有沒有信心?”
聞言。
十八人臉上都帶著莊嚴肅穆。
“有!”
“有!”
“有!”
“……”
十八人齊聲,聲震四野,地面顫抖。
眾人修為提升,精神抖擻,士氣大漲。
蘇北遊壓壓手,臺下停止喊聲,齊刷刷望向他們的都尉。
“好,士氣振奮,本都尉沒有白費功夫。”
蘇北遊滿意道:
“從今者開始,伱們除了修行,還要招兵、訓練。”
“我要在半年內,將「鎮北都尉」擴建為500人。”
“這只是開始而已。”
“以後或許是1000人,2000人,或者1萬人。”
十八人面面相覷,但立刻精神抖擻。
“好!”
“好!”
“好!”
“……”
聲音迴盪在軍營中。
十八人,但聲音比千人還要洪亮。
蘇北遊將錢交給一名負責軍需的人,囑咐了些事項,然後離開了。
十八人恭送蘇北遊。
“老許,我就說伱可以吧!”
“當初要是走了,而今腸子都要悔青了。”
“是呀,我也沒想到,蘇都尉這麼厲害。”
“這樣一位都尉,我們跟著他幹,準沒錯。”
“……”
此時此刻。
蘇北遊得到了十八人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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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游回到院子裡,吩咐一聲黃瓜,然後進屋修行。
一旬前,修行時略有感悟,有突破的跡象。
這幾日忙活,沒顧得上修行。
剛剛在軍營,受到眾人感染,竟有所獲,境界有攀升跡象。
盤膝坐下。
沉浸在劍道中。
當他坐下後,周身環繞著一層由劍氣組成的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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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王府,徐驍書房內。
拂水房的諜子帶來了一份情報。
他讓諜子離開,然後來回踱步,似有什麼心事。
“來人!”
“王爺!”
站在門外的韓嶗山恭聲道。
“去叫陳芝豹來。”
徐驍說道。
“我現在就讓人去,” 韓嶗山說著,退了出去。
不久後。
陳芝豹站在了徐驍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