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轟隆,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天地忽明忽暗,雨滴落在張虛歸的身上,打溼了他的衣裳。
幻境之中的張虛歸感受到了本身的異樣,輕聲叮囑了李芳婷等人,莫要輕舉妄動。
隨後便消失在幻境。
回到現實中,張虛歸緩緩的睜開眼。
剛要埋怨景子平這小子沒給自已打傘。
可還沒有說出口,便看見一個人影急速的向自已飛來。
看那飛來的速度,與姿勢,彷彿是被人打過來的一般。
“不好!”
張虛歸一驚,急忙伸手接住那道熟悉的人影。
“景兄,沒事吧。”
那人影聽到這句話,回頭望去,長出一口氣。
“沒事你個大頭鬼,你小子終於出來了,我都快被人打死了。”
景子平指著面前的小道士氣憤的說道。
“這小道士異常的厲害,我的...藍截鳥被殺了。”
張虛歸聞言,抬頭望去。
只見之前的那名小道士正在微笑的看著二人,不慌不忙的向這裡走來。
而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名身穿紫衣道袍的男子,想必就是小道士的師父了。
可看著紫衣男子的裝扮後,張虛歸皺了皺眉。
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啊。
景子平此時站了起來,捂著胸口,強忍著嚥了一口血。
“不用看了,那個穿紫衣的就是--郭道長。”
“什麼?”
張虛歸這才回想起來,店小二對郭道長的描述。
仔細對比之下, 還真是別無二致。
“原來如此。”
張虛歸心思縝密,雖然有些驚訝,可也瞬間便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原來這邪修就是郭道長,想必之前那什麼召魂的把戲都是假的了。”
張虛歸苦笑,看來自已又要白忙乎一場了。
景子平輕輕推了一下他,輕聲說道。
“莫要走神,這二人道法怪異,一不小心就會著了道。”
張虛歸點了點頭,既然之前都是假的,那也無需顧及太多。
這時,那小道士走到了離二人三米的距離,嘴角始終帶著微笑,出聲說道。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麼還請煩勞告知,這李家人是怎麼殘留魂魄的,我要如何喚出來。”
“嗯?這麼有禮貌?”張虛歸已經把‘黑淵巨斧’握在了手中,可對方的態度卻是彬彬有禮。
“有禮貌個大頭鬼。”景子平呸了一口,“他打我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
小道士行了一禮,嘴角微笑不變。
“師父說我整天愁眉苦臉的不好看,就把我煉製成了這個樣子,說是和善了許多,以後殺人,也要容易一些。”
張虛歸一愣,看向郭道長,眼神中散發出憤怒的殺意。
“你們喚出李家人的魂魄要準備幹什麼?”
小道士又是行了一禮,似乎每說一句話都要行禮。
“當然是徹底的泯滅掉,這樣才能更好的控制他們的身體,再加上藥材煉製,才會純淨無雜質。”
“你們這麼做,不怕天譴嗎?”
“天譴,那是什麼?真的有嗎?”
張虛歸神情嚴肅。
“有的。”
小道士搖了搖頭。
“不,沒有,若是有天譴,殺我父親的人為什麼還活著。
摧毀我家鄉的修士為何能夠活著。
天譴?若是有,我倒是很樂意看它降下來。”
張虛歸皺了皺眉,這小道士精神貌似不太好。
此時,站在後方的郭道長出聲呵斥。
“說那麼多幹什麼,既然他們不說,那就殺了,事後我自有辦法。”
“呸,你個邪修,我要告知仙盟,叫你無處遁形。”景子平惡狠狠的說道。
“哦,你還知道仙盟,那就更不能讓你們離開了。”郭道長面帶冷峻,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輕蔑,緩緩的向這裡走來,準備親自出手。
張虛歸無奈的看向景子平。
“你說你沒事,非要說那一句,招惹他幹啥。”
景子平也沒有預料這這般處境,看向張虛歸。
“張兄,靠你了。”
“靠你大爺靠。”
張虛歸雙腿發力,高高躍起,順手投擲出手中的‘黑淵巨斧。’
此時二人站在一起,太過危險,不如先分開,至少不會被包圍,也可以分散對方的戰鬥力。
這般想著,張虛歸的身形更加的快了,向著郭道長攻去。
“哦?少年,好膽識。”
郭道長見狀不慌不忙,讚了一句,抬起左手的剎那,黑芒一閃,巨斧已來到頭頂。
轟的一聲,郭道長一把抓住了斧刃之上,力道巨大,竟使四周的雨水全都震散開來,形成一個無形的雨幕。
可下一刻,郭道長頓時一驚,劇痛從手上傳來,黑色的血液從手掌流出。
一股強大的吸力產生,使郭道長整個人都感覺無限的下降,宛如掉進了深淵一般。
這一驚,非同小可,郭道長急忙甩開眼前這詭異的黑色巨斧,後退了幾步,有些驚恐的看著手上的傷口。
“這是什麼?莫非你也是邪修?”
“邪修你大爺,你全家都是邪修。哥們是正兒八經的正道人士。”
張虛歸伸手,‘黑淵巨斧’自動的返回到了他的手中。
郭道長皺起眉頭,看向張虛歸,目光近乎瘋狂。
“正道?正道會有你這東西?既然如此,老夫就替你保管此物。”
“就怕你無福消受。”
張虛歸撇了撇嘴,再一次投擲出去。
可這時,那郭道長舉起雙手,大喝一聲,身上運轉紫色流光。
那原本還在銅鼎中安靜站立的人群,突然躁動起來,一個個紛紛起身,彷彿提線木偶一般,飛了出來,擋在了郭道長的身前。
張虛歸見狀,心念一動,巨斧又飛回了手中。
“怎麼了?”郭道長陰邪的笑了一聲,“不捨得?”
張虛歸雙眼內爆發出兇暴之意。
這是他頭一次這麼想殺死一個人。
不過對方說的對。
他,的確不捨得。
若是此時斬殺了他們,那僅存的一絲魂魄,也會消散。
這也是為什麼,郭道長還沒有泯滅他們魂魄的原因,因為他想要完整的肉身。
而在幻境之中,他們每一個人張虛歸都見過,雖然紛紛求死,可分明都還活著。
活著不好嗎?
自已不遠萬里來到這裡,尋仙山與仙醫,不就是為了‘活著’二字。
此時,景子平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張兄,你在幹什麼?我快撐不住了。”
小道士依舊微笑有禮貌。
“對不起,我要殺死你了。”
說完,一隻手如利刃一般,對準景子平的胸膛刺了過去。
“他大爺的。”
張虛歸身形一閃,越過了郭道長,舉起‘黑淵巨斧’,硬生生的砍下了小道士的手臂。
郭道長心中忌憚那詭異的斧子,一時間並沒有出手阻攔。
小道士吃痛,急忙後退數步,臉上微笑有些扭曲。
“這要怎麼打啊。”景子平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張虛歸默不作聲,心中思考著策略。
這時,那小道士站起身,撕下腰間的長袍,捆綁在斷臂之上。
張虛歸見狀,便要出手阻止,可無意間瞥見了被小道士撕掉長袍之後,露出來的腰間。
一個玉佩在那裡安靜的懸掛擺動。
張虛歸心中一喜,原來在這裡。
只見那玉佩,潔白通透,上有兩朵百合相互纏繞,隱隱散發出點點星芒。
與那李芳婷口中的玉佩,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