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龐家老夫人倒底是高門大戶出身,行事素來端方持重。

自家那不肖的孫子做出了此等醜事,她並未替那混賬東西遮掩過去,反是將那龐志博重重責罰了一通,罰去了祠堂面壁。

為了替自家那不肖子善後,她又拉下老臉,備了厚禮,親自至蔡府登門謝罪。

再說那蔡家老太太蔡劉氏,自那蔡縉一回府就得知了此事。

可不是麼?出了此等有辱門楣的大事,那蔡縉自是不敢私自做主,一歸府就去尋了老母親,希望他這位“久經世故”的老母親能幫著拿個主意。

那蔡劉氏本就對二兒子這一雙女兒甚是不喜,現下這大孫女還待字閨中,就失了清白之軀。

如此令家族蒙羞,她更是恨不得將這個孫女掃地出門,從此斷絕關係。

好在,龐家的人來得及時,這邊的兩人還在想著要如何將人妥當處置,那邊的龐老夫人就登門了。有了這檔子事,兩家的親事是不成也得成了。

龐老夫人雖心有愧意,可仔細想想,自已那混不吝的孫兒此舉雖然混賬,可也算是弄巧成拙,解了家中的“燃眉之急”。

故而,對這門原本就要說成的親事,自然也是樂見其成。

再說蔡家這邊,見那龐家老太太都親自上門賠禮道歉提出再結姻親了,也只得重新應下這門親事。

更何況,相比此前議定的彩禮,那龐家又多給出了足足三成的聘禮,這下蔡家既不至落得個聲名狼藉,又得了一大筆的好處,這蔡家母子自然也是毫無異議。

這下,兩家一拍即合,很快便議定了婚期,這婚事就定在下月初八舉行。

聽聞此訊,蔡卿卿天都要塌了,她本以為自已最多會被父親送到山上做個姑子。

卻不想才從那虎口逃脫,竟又被重新送了回去,一時間也是萬念俱灰,生無可戀,幾欲尋死。

可那蔡縉哪裡會讓她這個“金疙瘩”輕易尋了短見?將人鎖在院中,不許任何人探望,又派了十幾號的婆子日夜輪值,貼身看管。

見狀,蔡彤彤哪裡受得了父親這般對待自家阿姐,使了千方百計,卻依舊打探不到半點自家阿姐的訊息,反是因著幾次過激的舉動,被那蔡縉一起罰了禁足。

再說那夏漪渏,眼見兩個女兒如此,卻是未見半分心疼,反是嫌棄女兒失了她這個母親的臉面,對兩個女兒的反抗更是視為不知好歹。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直到這日,一個婆子來報,說大姑娘月信推遲了好幾日了,蔡縉這才請了信得過的郎中過府。

果然,蔡卿卿已經有了小半月的身孕。蔡縉聽聞此訊,這才將人放了出來。

蔡卿卿本以為可以一死了之,現下肚子裡突然多出一個小生命,她猶豫了。是啊,怎麼會毫無猶豫呢?

儘管她並不歡迎這個小生命的到來,可想想自已從小便爹不疼娘不愛,她又怎麼狠得下心如自已那一雙冷血無情的雙親般,對待自已的骨肉?

蔡卿卿認命了,也許嫁去龐家就是她這輩子躲不掉的命數,她不是沒有反抗過,可那又如何呢?

還不是付水東流,一切成空?於這不可違拗的天命面前,她徹底繳械投降了。

蔡彤彤本想著只要自家阿姐未嫁去那龐家,一切就都還有轉圜的餘地,哪怕她們姐妹二人不成,也可以向夏家兩兄妹求助。

可當她看到阿姐那認命的神情,就知道沒用了,一切都沒用了……

三月初八,大吉。因著這樁婚事不甚光彩,龐蔡兩府並沒有大辦,只遣了一頂小轎將人送出了府。

蔡卿卿就這麼嫁了,帶著她滿心的無奈與不甘,被她的雙親親手送去了那龐志博的“虎口”。

望著街口那頂遠去的小轎,蔡彤彤於門前久久佇立,迎著初春的冷風,良久,目光都不願從阿姐那頂紅色小轎上離去。

那是她的阿姐啊,是從小便護她愛她、如珍似寶般待她的阿姐啊。

從此,這蔡家就只剩她一人了。是啊,只剩她無依無靠一個人了。

可她甘心嗎?

叫她如何能甘心啊!阿姐沒得選,可她不會,她絕不會就這般認命!

雲冉得知蔡卿卿出嫁的訊息已經是兩日後了,因著大女兒的出嫁,那蔡縉終於解了二女兒的禁足,蔡彤彤這才得了機會出府。

蔡彤彤一見著雲冉,就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一字不落地和盤托出,聽得雲冉是義憤填膺、怒不可遏。

可現下,事情已成定局,她又能做些什麼呢?只希望蔡家表姐能夠平安產子,在那龐家過得舒心些吧。

眼看月底便是春闈了,這件事雲冉並不打算現在就告知自家兄長,唯恐因著此事擾了哥哥備考。

畢竟,即便告知了兄長,也不過是讓他徒增義憤罷了。

這樣想著,雲冉又細心地叮囑了蔡彤彤,二人一番寒暄,便互相道了別。

可雲冉不想打攪哥哥備考,卻有人一心想要作梗攪擾。

誰呢?自是不必多說,當然是那杜氏了。

自從上次惠貴妃春日宴,夏晚荷吃了大虧,夏晨颸也無甚收穫,杜氏就一直對兄妹二人懷恨在心。

若不是夏晨澤搶了風頭,若沒有夏晚檸從中作梗,她的一雙兒女現下怕是已然享譽京城了。

可現下呢?女兒傷勢未愈,兒子一無所獲,叫她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眼看春闈在即,她又怎能放任那夏晨澤順利備考?

“王媽媽,咱們家三哥兒最近在作甚,你可知曉?”

杜氏一邊塗著蔻丹,一邊朝一旁的王媽媽漫不經心地問道。

王媽媽最近一直盯著朝乾堂,自認對夏晨澤的行蹤瞭如指掌,被自家太太乍一問起,她也是頗有幾分底氣:

“咱們這位三哥兒最近一直忙著備考,不是在書院,就是窩在書房,偶爾出去會幾個同窗,別的就沒什麼了。”

杜氏聞言,眸子一轉,又出聲問道:

“哦?是嗎?他往日不是隔三差五地就往水雲間去嗎?怎得最近不去了?”

王媽媽聞言,也頗覺有幾分奇怪,他家這位三哥兒可是一向最是在意這個妹妹的,不知為何,自上次春日宴回來,就鮮少往那水雲間去了。

不過,杜氏對這些倒也不甚在意,現下她最關心的,還是如何攪了那夏晨澤的備考,讓他亂了讀書的心思,此次春闈若是能名落孫山才好。

這樣想著,杜氏又開口道:

“罷了,管他去不去吧。現下最重要的,還是月底的春闈。”

說著,又放下手中的蔻丹,斂了面上的漫不經心,正色道:

“我聽外邊都說咱們這位三哥兒是個書痴,於這讀書一道最是專心一志、持心以恆?”

王媽媽雖然也知道這京中對他們家這位三哥兒的盛讚,但在自家太太面前,也知道該怎麼恰到好處地回話,遂出聲道:

“哼,外間這麼傳而已,老奴瞧著倒是未必,不然,這臨考在即了,他還有那閒心在那貴妃娘娘的春日宴上與人競技爭鋒?”

果然,杜氏聽了這話,嘴角微微一勾,顯出幾分譏笑:

“是了,什麼書痴?我瞧著可是未必。人嘛,有幾個是那沒有感情,只知讀書的呆子?是個人,便有那七情六慾,便會為這七情六慾所擾。”

王媽媽聞言,似是有些迷惑,沒太明白自家太太這話裡的用意,半是探尋地出聲問道:

“不知太太這話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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