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看了眼鏡中滿臉困惑的王媽媽,面上顯出幾分狡黠:

“這春闈備考辛苦,咱們三哥兒身邊只侍書一個長隨侍候的,怎麼能成?”

說著,又揉了揉眉心,出聲問道:

“我聽說最近咱們四哥兒院裡新收了幾個丫頭?你可知,裡面有沒有長相水靈,樣貌俊俏,又機靈活絡的?”

王媽媽聞言,瞬間醍醐灌頂,笑著出聲道:

“四哥兒院裡的,那自是個頂個的美人兒,有幾個老奴瞧著就不錯,樣貌身段都是沒得挑。”

說著,眸子一轉,又補充道:

“其中有個叫雪柳的,哎呦,生的那叫一個嬌媚纖柔,楚楚可憐,別說是個男人,連老奴這個老婆子見了,魂都要被她勾走了。”

聞言,杜氏眸中閃過一抹陰鷙:

“哦?是嗎?那就她吧。”說著,又微一側頭,朝王媽媽道:“該怎麼做,你都曉得吧?”

王媽媽聞言,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篤定道:“太太放心,老奴自會安排妥當。”

果然,經過杜氏與王媽媽一番施為,雪柳被順利地塞進了夏晨澤的院子。

王媽媽領人來的那日,口中也是極盡關懷之辭。

說什麼眼瞅著月底就是春闈了。三哥兒為了備考整日焚膏繼晷、夙興夜寐,身邊就一個侍書,難免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還是要有個貼心人兒在身邊時時侍候。

又說這雪柳本是四哥兒院裡最得力的女使,早前就在四哥兒跟前兒侍候筆墨,最是體貼周到。

現下,她們家太太作為嫡母,不忍看他這個繼子如此辛苦,特地將人從四哥兒那要了過來,還望三公子切莫辜負了主母的一片苦心。

夏晨澤聽了王媽媽這好一通的“懇切言辭”,嘴角只微微一勾,並沒有拒絕,反是順從地將人留下了。

他能不知那杜氏存的什麼心思?

最近他一直窩在自個兒的書房,就是想看看這春闈臨近之際,那杜氏還想作什麼怪。沒想到那杜氏倒也挺沉得住氣,到這會兒才整出些動靜,比起他早前預期的,要遲了不少呢。

不過,這也不打緊,左右那杜氏無論使出什麼手段,於他的課業都不會產生絲毫影響。

再說那雪柳,果然是出落的窈窕婀娜、明豔嫵媚,讓人一見便忍不住為之傾心。

再加之她天生就生就一副巧嘴,在懷瑾軒時就將那夏晨颸迷得五迷三道。

要說起來,那雪柳未入府前便是漁船上賣唱的,迎來送往,自是見過不少達官顯貴。故而,日子久了,也就越發的天比心高。

可惜,在那漁船上,她始終只是個低賤的賣唱女,是個男人便可對其上下其手,時不時便會因著美貌被人踩上兩腳。

她自是受夠了這種毫無尊嚴又備受排擠的日子,一門心思的想要攀上高枝兒,儘早脫離那暗無天日的苦海。

果然,憑藉著優越出挑的姿容,她成功勾起了夏晨颸的注意。

自此,便被那夏晨颸收入府中,安排到了自個兒跟前兒當差,成了他的貼身女使。

不過,說是女使,其實也算是半個通房了,只是礙於杜氏的威壓,不敢抬到明面上來罷了。

被王媽媽叫走那日,她滿心忐忑、戰戰兢兢,以為自已的心思和手腕兒被二太太識破了。

這王媽媽來尋自已,便是要將自已趕出府去。卻不想竟得了個天大的喜訊:

自今日起,去朝乾堂三哥兒書房伺候。

那雪柳聞言,瞬間大喜過望,要知道,他們這位三哥兒,那可是京中一等一的才子,品性樣貌更是百裡挑一。

那可是難得的人中龍鳳啊!未來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哪裡是那整日遊手好閒、只知鬥雞走狗的四哥兒能比的?

自進府那日,她便瞧上了這位人人盛讚的將軍府三公子。

可那位三哥兒卻是個不近女色的,身邊只許一個長隨小廝“侍書”貼身伺候,一切丫鬟僕婢都被打發去了外院。

她別說是想在這院裡出頭,怕是見上這位三哥兒一面都難。故而,也就歇了那攀附勾引的心思。

卻沒想到今日竟得了如此天大的機緣,能去那三哥兒近前兒貼身伺候,她自然是要好生把握時機,牢牢抓住這難得的機會。

“三哥兒,已經三更天了,讓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雪柳軟糯嬌柔的聲音自一旁響起,說話間,那陣陣溫熱的香風也是直往夏晨澤耳畔呼去。

一語話畢,雪柳又似是沒了骨頭般,朝著夏晨澤的身子就貼了上去。

夏晨澤眉頭微微一皺,強行壓下心中那股翻湧而出的牴觸情緒,冷淡道:

“不必,你且去歇著吧。”說著,又稍一側身,便躲了開去。

那雪柳堪堪撲了個空,重心一個不穩,險些就要往桌下栽去,口中不由發出一聲驚呼:“哎呀!”

見狀,夏晨澤可沒打算伸手去扶,反倒是一個彈跳,立時便彈到了一尺開外,逃也似的與那雪柳拉開了距離。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那雪柳似是又突然重新找回了骨頭,伸手在桌上微微一撐,自個兒又穩住了方才那搖搖欲墜的身子,委屈巴巴地開口道:

“三哥兒,奴婢都這樣了,您也不扶人家一下的麼?”

說著又伸出一隻玉手,楚楚可憐地朝夏晨澤看去,一雙美眸亦是微微發紅,噙滿溼潤,似是受傷的小鹿,滿臉皆是無助。

這樣子若是夏晨颸見了,怕是早就招架不住,一把將人攬入懷裡了。

可他夏晨澤是誰?

面對眼前的嬌嬌人兒,他是心靜如水、毫無波瀾,休要說內心動容,眸底更是劃過一絲不悅。

然而,即便心中不喜,夏晨澤面上卻是並未發作,只淡淡道:

“姑娘自已有手有腳,又何須本公子上手?”語氣間也是絲毫聽不出半分的憐香惜玉,倒是頗有幾分漠然與疏離。

那雪柳聞言,卻是並未打算就此放棄,可憐兮兮地繼續道:

“方才奴婢一個不慎扭了腳,現下起不來了呢。”

說著,又裝腔作勢地哎呦起來,繼續補充道,

“哥兒,您就忍心這麼看著,讓奴婢這般受罪嗎?”

雪柳對自已的魅力素來格外自信,她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有她攻不下的男人?

此前在船上,多少道貌岸然的謙謙君子,還不是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眼下,夏晨澤幾句話就想把她搪塞過去,哼,怎麼可能?

夏晨澤聞言,卻是暗自冷哼一聲,並未理會,反是朝門外開口喚道:

“侍書,雪柳姑娘崴了腳,你且扶她回房歇息,今晚就不必在書房伺候了。”

話音才落,就聽房門“吱呀——”一聲就開了,侍書扯著嗓子高喊道:

“哎呀,雪柳姑娘怎麼受傷啦?小的這就扶姑娘去歇息。”說著,也不待那雪柳開口,一把便將人撈起,作勢便要將人拖出去。

那雪柳見狀,再也沒了方才那副嬌軟柔弱的姿態,慌忙開口道:

”三哥兒,哦不,三公子,奴婢這傷不礙事,不礙事了,您還是讓奴婢為您守夜吧,有奴婢在,您也……”

她這話還沒說完,卻被一旁的侍書高聲打斷:

“哎——雪柳姑娘此言差矣,姑娘家身子最是嬌弱,這崴腳可不是小事兒,豈能當做兒戲,哪是說不礙事便不礙事的?”說著便又扯住雪柳的胳膊,將人朝屋外拉去。

那雪柳忙伸手去推,似是想極力從侍書手中掙脫,可侍書又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

抻著脖子繼續高聲道:

“我瞧著姑娘傷得可不輕,還是讓小的明日尋個郎中幫姑娘瞧瞧,今兒就早些回房歇息了吧。”說著,也不待人再開口,半拖半拉地便將人“送”了出去。

夏晨澤耳邊終於清淨了,冷哼一聲,又回到了案前,繼續埋頭溫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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