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澤從馬球場出來,就一直不見自家小妹身影,多方打探,才知自家小妹往金明池邊而來,遂也一路尋了過來。

遠遠的,他便瞧見兩道熟悉的身影,正是紫蘇與紅豆。

可再朝那兩人細細打量,夏晨澤卻發現二人容色緊張,舉止怪異,遮遮掩掩,似是在提防著什麼。

夏晨澤又往兩人身後望了望,卻是並未如預料中那般,尋著自家小妹的身影。

這就奇怪了,他家小妹素來不會一人獨行,無論去往何處,必有紫蘇或是紅豆隨行。

現下,紫蘇紅豆在此,他家小妹又去了何處?還有,紫蘇紅豆又為何如此躲躲藏藏?

困惑不解之際,夏晨澤腦中突然精光乍現,心下登時警鈴大震:

不好!慌忙邁開步子,朝著紫蘇紅豆二人,就是大步流星而去。

見來人,紫蘇就如看見了希望的曙光,匆忙迎了上去,眸中盡是慌張焦急。

方才池邊的場景她可是全都看在眼裡,自家姑娘正被那陸副使逼得避無可避,這可把她急壞了,她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一時間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現下,她家三哥兒到了,可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話都沒說,便急急示意來人朝池邊看去。

夏晨澤自然也是心領神會,順著紫蘇的目光尋去,就看見陸璟暥那身子都要貼到自家小妹身上了。

陸璟暥!好啊你,你小子可真是好樣的!

夏晨澤哪裡還顧得上那許多,匆匆忙忙就往池邊趕來。

可快臨近了,他才突然想到自家小妹在此,斷不能失了方寸,遂又火速整理好情緒,朝著二人的方向便是一聲高喊,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見自家哥哥來了,雲冉好似瞬間抓住了救命稻草,微一用力,便將面前的男人推開,稍稍扶正身子,便朝自家哥哥快步而去:

“哥哥,你怎得來了?”

夏晨澤一見自家小妹,忙斂了眸中那要吃人的怒氣,溫聲道:

“還不是一直沒瞧著你,這才尋到了此處,你呀,可是讓為兄好找,若是再有下次,為兄就不帶你來了。”那話說的溫柔,卻又半含嗔怪之意。

自家哥哥語中的情緒,雲冉自是聽得明白,心知自已確是不該未與兄長通氣,便私自行動,來了此處,遂頗有歉意地出聲道:

“都是妹妹不好,讓哥哥擔心了。妹妹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還望哥哥饒妹妹這一回。”

夏晨澤見自家小妹那張嬌俏的笑臉,瞬間便沒了脾氣,再開口,語氣也是越發緩和:

“記住了,這可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下次,你若再敢私下行動,可莫要怪為兄我不客氣。”

雲冉見自家哥哥緩和了語氣,也是連聲討好:

“不會不會,妹妹保證,只此一次,絕不再犯!”說著,又看了眼這邊的陸璟暥,開口道:“想來哥哥與陸副使還有要事相商,那妹妹便不在此打擾二位了。”

一語話畢,雲冉也藉機溜了去,留下兩個男人在池邊相對而立……

“我倒是不知道,守衡兄行事,何時竟變得這般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見自家小妹去了,夏晨澤瞬間變了臉色,一張嘴,便是出言不善。

陸璟暥聞言,竟絲毫也不惱,反倒是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出聲道:

“彥殊兄,此言差矣,在下心懷坦蕩,行事素來光明磊落,何來‘偷摸鬼祟’一說?”

夏晨澤聞言,不屑地輕嗤了一聲,反問道:

“你心懷坦蕩,行事磊落?方才那番行徑也叫行事磊落?這可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一想起方才那畫面,夏晨澤太陽穴就突突直跳,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抽筋扒皮。

被人家兄長抓了個正著,陸璟暥竟絲毫沒有半分尷尬窘迫,反是出聲問道:

“那彥殊兄暗中示意紫蘇失手打溼檸兒妹妹的衣襟,故意將人支走,此番行徑就光明磊落了?”

面對好友那吃人的目光,陸璟暥亦是毫不相讓。

“檸兒妹妹?誰允許你小子這般喚我妹妹?”

面對陸璟暥的反問,夏晨澤壓根不予理會,滿腦子都是一個聲音——檸兒妹妹……檸兒妹妹……

“怎得?陸某不可以喚晚檸一聲‘檸兒妹妹’嗎?”

陸璟暥似是有意抓著夏晨澤的痛處狠狠重戳,絲毫不在意那可是人家兄長。

晚檸?好哇,這廝竟還直呼起了自家小妹的閨名?要知道,這姑娘家的閨名可不是他一個外男隨便叫的。

現下,這廝這般稱呼自家小妹,那是什麼意思?陸璟暥這小子就差把他那心思全都寫到臉上了。

夏晨澤聽了這話,肺管子都要氣炸了!再開口,哪裡還有半點君子的端方持重:

“陸璟暥,你什麼意思?休怪我未提前言明,我妹妹你休想染指半分,我勸你早點收了那點兒不該有的心思!”

陸璟暥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也不欲再與之口角爭鋒,直接攤了牌:

“不該有的心思?這男未婚女未嫁,陰陽相合天道自然,何為不該有的心思?”

夏晨澤見其並未覺出半分不妥,直接將其心中埋藏已久的顧慮和盤托出:

“難道不是嗎?你陸璟暥是誰?大盛朝的皇孫,提點刑獄司最年輕的副使,就憑這個,你覺得你與檸兒合適嗎?”

陸璟暥聞言,面上顯出疑惑,似是頗有幾分不解:

“那又如何?不過都是些虛名而已,與這男婚女嫁又有何瓜葛?”

夏晨澤見其還是沒聽明白,話也是說得越發直白:

“守衡,你還不明白嗎?你姓陸,這個姓是榮耀,亦是枷鎖,它能帶來無上的尊榮,亦能帶來無盡的腥風血雨,你可曉得?”

聞此一言,陸璟暥靜默了,他突然明白了,為何從一開始,自已這位好友就對他百般阻撓。

明明他們是手足一般的至交好友,可每每只要他與那小丫頭稍有親近,他這位好友就要跳出來頻頻阻攔。

是啊,又何嘗不是呢?

他是於朝中最不得勢的皇孫,幹著那皇親貴胄最不願接的苦累差事,卻又永遠無法逃脫這個姓氏可能給他帶來的腥風血雨。

他的職位註定是要在刀光劍影、烽火硝煙中度過的,那她呢?也要隨他一道去承受嗎?

見好友眸中驟然蒙上一層陰霾,夏晨澤這才緩和了語氣,溫聲道:

“守衡,你知道的,檸兒自出生便沒了母親,揹著不祥的罵名在那鄉下苦熬了十幾年,我這個兄長卻是未能護住她半分,讓她白白蒙受了那許多苦難。”

說著,夏晨澤眼圈亦是微微一紅,繼續道:

“她前半生承受的苦難夠多了,現下,她終於擺脫了惡名,成了將軍府尊貴的七姑娘,終於能過起平靜安然的恬淡日子,你不知道我這個兄長有多開心。”

陸璟暥看著好友臉上那越發溫和的神情,一時間,心頭竟有些動容。

正當他心緒微有波瀾時,卻聽夏晨澤又開了口:

“後半生,我只希望檸兒能夠平安喜樂,她的郎君可以不夠出眾,只要能許她一世安寧與溫柔,我這個做兄長的,便安心了。”

安寧平淡……

這些都是陸璟暥現下給不了的,對他虎視眈眈的王妃姜氏、意圖不明的懷王父子、提刑司提心吊膽的嗜血日子,還有現下波詭雲譎的朝堂黨爭……

這一切的一切就讓他與這四個字徹底斷了關係。

見好友神情越發的黯然頹喪,夏晨澤終於不忍心再說下去,無奈地搖了搖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便獨自黯然離去了。

他又何嘗不知,若是陸璟暥沒有生在皇家,沒有他這一層身份的枷鎖,該是一個多麼完美的良配?

可現下,他不是,多麼可惜,實在是可惜啊……不然……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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