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三中大門的時候,程墨還是回頭看了看,多少有些難過,有些自嘲的感嘆道:古有岳飛屈死風波亭,今有程墨含冤市三中!既然此處不能留爺,那便去那能留爺處!

坐上去往市郊的小巴,程墨放鬆了下來,對於又一個新學校來說,他依然充滿期待,希望能在新學校待滿三年!碰到求助還幫不幫?他覺得還是會幫的,不會因為一時的被誤解,被冤枉就失去自已的本心。

本想著到了新學校應該一切順利,但大門口的門衛先給他弄得哭笑不得。九點多鐘程墨揹著一個裝著衣物的碩大揹包,手裡拎著鋪蓋到達一中時,學校大門緊鎖,這個點,正是上課時間,所以門衛看到他時,攔了下來,以為是來給哪個學生送行李的,當得知他名叫程墨,是來找馬校長報到時,門衛瞪大了眼睛說道:喲呵,小夥子挺牛逼啊!這都開學幾天了,你才來報到,怎麼滴?爬來的嗎?程墨只得解釋說:不是不是,三中轉學來的,在那邊上了一兩天。

那門衛一聽,戰術性後撤半步道:臥槽,從三中轉來一中,你是有什麼想不開嗎?又打量了程墨一眼,問道:你該不會是在那邊幹了票大的,待不下去了吧?程墨聽完,尷尬的笑笑!門衛豎起大拇指道:還真踏馬失敬了呢,開學不到三天就得轉學,你真是蠍子的粑粑——毒(獨)一份啊!

程墨沒法回答,只得賠著笑說:意外,意外,沒那麼誇張。門衛點上一支菸,猛吸一口說:等著吧,我給馬校長去個電話問問,說完便拿起座機撥了個號,不一會就見他語氣真摯,飽含熱情,面帶笑容的對著電話說道:馬校長,打擾您,實在抱歉,我是門衛老張,是這樣的,門口來了個學生,說是從三中轉來的,要找您,名字叫程墨,您看現在怎麼處理?哦,好好好,明白,說完掛了電話,滿臉驚訝的對程墨說,小夥子上面有人吧?是哪裡的神仙罩著,需要馬校長親自來接你?

程墨搖搖頭說:沒有沒有,我就是一普通家庭的孩子。門衛可不信,只當他是哪家有權或有錢的少爺,要不怎麼可能驚動馬校長親自來接,便想著套個近乎混個臉熟,看能不能攀個關係,萬一哪天能用上呢!於是乎對著程墨拍拍胸到:你別看我只是一門子,一中有什麼風吹草動,我最先知道,你以後想要學校裡什麼訊息,儘管來找我!那什麼,有句詩怎麼說來著,春江花月鴨先知!我就是一中的鴨!

強忍著沒笑,程墨憋得有點辛苦,還鴨先知,你丫丫個呸!又覺得保安這話怎麼這麼耳熟,猛的一想,他很認真的問道:叔,您剛說姓張?保安點點頭,程墨繼續道:有沒有可能,您在外面有個私生子但不跟您姓?或者您祖上姓宋,後來改的姓?保安還真挺認真的想了想說:私生子那不能夠,我身體允許但錢不湊手!祖上改沒改姓那更不清楚了,反正往上三代都姓張!你問這做什麼?

程墨笑了笑說沒事,就是想起個熟人,覺得跟叔挺像,隨口問問!說話間,一個文質彬彬的瘦高個走了進來,門衛老張一把扔掉手裡的香菸,立正鞠躬:馬校長,您來了!程墨也跟著喊了聲。馬校長點點頭,看著程墨,打量了一番,說:小夥子長得不賴,一表人才啊!走吧,跟我去辦手續!說完轉身離開,程墨跟老張打了聲招呼,拿起行李,轉身快步跟了上去。

跟在馬校長後面,那些入學手續辦得格外順利,各個經辦人滿臉諂媚的同時,也都在打量馬校長身後那個學生,暗自記下他的名字和樣貌,揣測這是哪尊大佛家裡的子弟,連校長都親自陪同。等所有手續辦完,馬校長帶著程墨回到自已的辦公室,進門指了指沙發,喊他坐下,隨即坐到程墨對面,笑容和藹的說:情況陳順風都跟我說了,沒多大事,你運氣不好罷了,三中那地方,水淺王八多,好多有錢有權的子弟都在裡面,一不小心就得罪人,我這裡可不一樣,大多是周邊郊區的子弟,淳樸得很!你從市區三中轉來,這算是城裡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了啊!說完哈哈大笑。

程墨知道這是在開玩笑,不經對這位馬校長滿是好感,只聽到馬校長又接著說:事情過去就不要再多想,不管哪裡的大米都能養活人,一中一樣每年都有不少考上名牌大學的,我看了你的入學成績,亮眼睛啊!接下來三年如果能保持住,那學校要沾你的光,以你為榮了!這番話說得程墨心裡一暖,對馬校長和一中的認同感陡然加深。臨告別,馬校長叮囑程墨好好學習,有事直接來找他。關上門來舒心一笑,老馬甚為滿意,對程墨這孩子,他還是很關注的,陳順風找他幫忙的時候,起初他還不樂意,以為又是市區那些紈絝子弟在三中鬧得太過火,實在待不下去了,送到他這裡保個學籍混三年。當時還罵了陳順風:瑪德,老子是你爹啊,專門給你擦屁股?煙不煙,茶不茶的,憑什麼?當陳順風說中考滿分650,這孩子幹了636的時候,老馬瞬間變臉:我剛說錯了,你是我爹,我這裡還有條中華,兩罐明前龍井,改天我給你送去!你那裡還有沒有這樣的孩子,都給我送來,報個價!

要知道辦學校,到最後還是得看升學率,名校率,一個好苗子只要不長歪,能帶給學校的隱形好處,是不可估量的,程墨這樣苗子,即使在三中也很打眼,更何況在這郊區一中,那得供起來!高中三年只要不出意外,妥妥的能進一個名牌大學,這對學校來說,是大好的招生宣傳素材,往上面要錢也更有底氣!

程墨來到宿舍的時候,裡面空無一人,這個點都在教室,只有右邊靠窗的下鋪還空著,其他床位都有鋪蓋,他挺納悶,這樣好的位置怎麼沒人要,不知道是同學謙讓還是學校安排,來不及多想,他開始蹲下整理自已的行李,正在此時,門口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小籃子,新來的啊?程默一愣,回頭看到一個小矮胖子正從門口向他走來,看那吊兒郎當,走一步晃三晃的樣子,不像是學生,見程墨沒理他,那小矮胖子直直的走到程墨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那裡整理行李的程墨,斜著眼又說到:老子跟你說話呢,小比崽子,你踏馬。。。

話說一半卡住了,因為程墨這時站了起來,一米七五的個子,人長得又壯實,比他高了一個頭還多,這會兒正低著頭俯視他,局面一下子反了過來。程墨看著他問道:你有事嗎?那小矮胖子使勁嚥了口唾沫,強自鎮定道:老子是在附近混的,名叫楊偉,人稱偉哥!前幾天沒看到你,新來的吧?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彈簧小刀,在手裡顛了幾下,膽子似乎又大了些,繼續說:也沒什麼事,就是每個新來的,都要去給我買包煙,拜個碼頭,條件好的買包阿詩瑪,紅塔山,家裡沒錢的,一包長城也行!

程墨看著這小矮胖子,心裡在不停評估動手的後果,剛他沒拿刀子的時候,一腳就能幹翻,但現在手裡有傢伙,弄不好就傷到自已,不划算,於是便打消了動手的念頭,準備去給他買包煙,那小矮胖子見程墨站那裡沒動,像是被唬住了,便嘚瑟了起來,往對面床上一坐,把那短小的右腿費勁的搬到左腿上,強行翹了個二郎腿,那樣子滑稽得很。他從兜裡摸出一根皺皺巴巴的煙點著,對著程墨噴了一口煙說道:正好,早上買了兩根散煙,這會兒斷糧了,看你樣子家裡應該過得去,那就給我買包紅塔山吧!哦,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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