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又是哪位豪俠啊?傅殘心中一寒,這人的氣勢絲毫不弱於傅白景,恐怕接下來,是真的要拼命了。

那人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黑騎,冷冷哼了一聲,熟練地從腰間摸出一個東西,輕輕一吹,一朵火苗頓時搖曳燃起,照亮這方寸之地。

傅殘微微眯眼,只見這人國字臉,濃眉大眼,嘴寬耳大,看起來頗具威嚴。他身材異常高大,起碼一米九以上,全身肌肉撐滿武服,站在原地,簡直就像一座鐵塔。

傅殘不禁苦笑,手中破風劍又捏緊了幾分,眼睛不斷掃視著對方身體的破綻。

這人看著傅殘,竟然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從上百黑騎之中逃出來。”

傅殘冷冷道:“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

“氣勢倒是有幾分。”這人輕輕一哼,道:“若非貴人相助,你們能逃出來?”

傅殘道:“此刻已不需要貴人!”

這人一愣,抖了抖自己衣服,道:“看見這衣服沒?我可不是來殺人的。”

傅殘看他一身紅白相間的武服,並不像黑騎,心中微緩,道:“你已經殺了一人。”

“他該死!”

這人往懷裡一摸,掏出一個東西直接朝傅殘扔來,道:“我本就是來找他們的。”

傅殘接過這個東西,有些沉,是金屬的,藉著微弱的火光,微微低頭一看。只見紅紅的一塊牌子,上面一個漆黑的“捕”字龍飛鳳舞。下面刻著一排小字:雲南省總捕林中豹。

“捕頭?”傅殘疑惑道,心中微微一安,看來林楚兩家的滅亡,已經驚動了整個雲南官府。

“不錯,楚少俠,久違了。”林中豹抱了抱拳,微微俯身,點燃之前熄滅的火堆。大火很快燃起,照亮了整個山洞。

傅殘臉色微變,立即道:“點火危險,滅了它!”

林中豹詫異地看了傅殘一眼,道:“難怪你能逃脫追殺,原來這麼警覺,不過無妨,林中豹在此,誰也不能動你。”

傅殘深深吸了口氣,下意識把楚洛兒護在身後,道:“林總捕是來查案的?”

“是,林、楚兩家被滅,遇難百人,恐怕現在已經驚動了整個西南。”

傅殘皺眉,心中一直想著要怎樣跟這個雲南總捕說話,這人是捕頭倒也不假,但未必不是敵人。而且以他的實力來說,對自己和楚洛兒威脅實在太大了。

“那麼林總捕是否查出兇手了?”傅殘道。

林中豹皺眉道:“前段時間林家被滅,我已經就在查了,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這支勢力一定來自江南。目前還需要進一步確認,請楚少俠配合一下。”

傅殘沉吟一聲,道:“問。”不願這樣下去,道:“很好,林總捕,有了這個俘虜,想必你能搞出很多東西來。帶他走吧!”

“昨晚到底來了多少人?具體數字!”

傅殘眼中厲光一閃,道:“真正參與屠殺的,只有大約四十人,其他人只是圍堵。具體數字不清楚,總共約一百一十人。”

林中豹臉色有些陰沉,撿起地上屍體的頭盔,道:“應該是蓄謀已久,就憑這個頭盔,我就可以查到源頭。”

傅殘冷笑道:“不用查了,他們是黑蓮教的人!”

“黑蓮魔山!”林中豹臉色一變,驚道:“想不到竟然是黑蓮魔山上的人,這件事,不好處理了。”

傅殘皺眉道:“什麼意思?”

林中豹笑了笑,道:“黑蓮教不是一般的江湖門派!”

傅殘冷笑道:“當然不是,除了江湖四大門派,黑蓮教算是首屈一指的大派了。難道官府也怕江湖門派?”

林中豹擺了擺手,道:“你不懂其中秘密,不過你放心,敢在雲南鬧事,無論是誰,都當付出代價!”

這種話聽聽就好,傅殘從來不會當真,道:“你接著問。”

林中豹道:“最近西南江湖,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情況?”

這句話直接就問道了點子上,傅殘立刻道:“有!大約一個月前,西南數十位豪雄齊聚大理,他們來此一定有其目的。”

傅殘尚不太相信眼前此人,並沒有說出他們是來找《荒劍殘經》的。

“十數位豪雄?”

“皆是門派高層,甚至連大風堂少主傅白景都來了。”

林中豹臉色一變,冷冷道:“有寶!一定是有可以改變江湖格局的寶物!不然大理彈丸之地,不可能吸引這麼多人過來!”

傅殘心中微驚,這林中豹竟然直接猜出有寶,看來《荒劍殘經》在大理,這不算是秘密。

於是假裝疑惑道:“改變江湖格局?什麼寶物才能有這個影響力?”

“除了青城山的青華劍,就只有懸彌寺的困魔鎖鏈了。”

“所以......”傅殘剛要說話,忽然臉色一變,猛然看向洞外!

於此同時,林中豹雙眼微眯,冷冷道:“來了!走!跟我出去見識一下江南魔徒!”

他說完話,直接大步走出洞外。

傅殘看了楚洛兒一眼,輕聲道:“洞外的馬蹄聲並不明顯。”

楚洛兒道:“至少我沒有聽到,這林中豹,不簡單。”

傅殘道:“走,出去看看。”

圓月皎潔,星空寂寥。

除圓月外,天空一片長漆,沒有一顆星辰。

林中豹站在洞口,看著眼前枯藤遍野,殘葉落地,不禁嘆道:“多事之秋啊!”

話音剛落,一陣陣刺耳的馬嘶打破寂靜,二十餘黑騎從枯藤之間驟然竄出,黑盔黑甲,手持黑戟,一個個像是從地獄之中走出的死神。

看著黑騎,楚洛兒雙拳緊握,一股殺意不可遏制的湧將出來。

傅殘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動。

二十餘黑騎把洞口圍住,大有一令而出、揮戟殺人的氣勢。大統領白虎緩緩騎馬而出,環視一週,冷冷道:“楚殘、楚洛兒,我看現在還有誰能救你們!”

“是嗎?”林中豹向前跨出一步,冷冷道:“你以為這裡是哪兒?是你們江南?”

白虎微微眯眼,摸了摸下巴鬍渣,輕笑道:“你是誰?”

“林中豹!”

“不認識。”

林中豹冷冷道:“雲南省直隸總督府衙門總捕頭,官銜正七品!”

“直隸總督府?”白虎眉頭一皺,沉吟片刻,冷冷道:“我管你是誰?今日你們一死,老子便回江南交差!雲南就是天塌了,也跟我沒關係了!”

“你敢!”林中豹大聲道:“我不管你是哪個門派的人,先想一想,雲南是誰的地盤!“

白虎微微一愣,仔細一想,身體猛然一震,一個如雷灌耳的名字忽然湧入腦中——沐英!

雲南是西平侯沐英的地盤!

這人可怕之處不在爵位,而在於他本身就是半個江湖人,一身修為通天徹地,開國之前便勇冠三軍,無人可擋。

後多次進入江湖與成名高手過招,汲取百家之長,成驚世內力,是江湖威名赫赫的絕世強者,有數的循道兵解境界高手。

當年中原宗師邱七成大鬧雲南,連殺數名武林高手和縣令,最終還是西平侯沐英出手,追殺其整整十四天,活活將他殺死與斷天崖邊。

此人,確實是江湖任何門派都不敢招惹的人物。

白虎開始猶豫,但另一個粗礦的聲音卻從遠處傳來:“白虎,你糊塗了!咱們現在還有退路嗎?”

伴隨著聲音,一個偉岸的身影自枯藤之上飛來,他身材高大,比林中豹還有魁偉幾分。但輕功卻十分不俗,腳步在空中輕踩幾下,瞬間便落到場中。

“玄武,你怎麼來了?”白虎眉頭一皺,神情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我再不來,恐怕這兩個小魚就真的要跑了!”玄武冷冷一哼。

林中豹和楚殘對望一眼,神情凝重,兩人眼中已有退意。只是二十餘黑騎包圍,兩大化境統領在場,怎麼退?

玄武冷冷看著傅殘三人,寒聲道:“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竟然惹到了聖母頭上!”

白虎深深吸了口氣,道:“好!事不宜遲,眾黑騎聽令!殺!”

話音一落,眾馬齊嘶,黑騎手中長戟閃爍,瞬間就要圍殺而來。

此時,一個高亢的聲音劃破夜空:“江南魔教之人,也敢在我西南武林作祟!老夫第一個不服!”

伴隨著聲音,一個瘦小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上方懸崖,身影如大鵬一般,踩著懸崖樹梢,飛快掠下。

黑騎身影未停,此人還未落地,手中長劍便已然出鞘。黑夜中,一道白光照亮四野,劍氣縱橫,前面四位黑騎首當其衝,頓時人仰馬翻。

這個身影緩緩落在地上,只見他一身黑袍,身材矮小,鬚髮花白,竟是當日林家逼親之時露面的玉龍派長老——餘定衫!

“你是誰?”白虎驚呼一聲。

玄武怒道:“還問個屁!再不動手,恐怕再無機會!我去攔住這老頭,你率黑騎殺人,快!”

他說完話,身影頓時拔地而起,全身內力激湧,右拳緊握,朝著餘定衫轟然砸去。

化境強者全力一擊,傅殘在一旁都感覺到那洶湧澎湃的拳勁。

餘定衫狂笑一聲,道:“正要領教江南魔教的功夫!”

說話之間,長劍白光再起,一道雪白的劍芒快到極致,頓時迎上這股如巨浪一般的拳勁。

白虎再不猶豫,直接飛身而起,提起手中黑騎,從上而下,直接朝傅殘劈來。那漆黑的鋒芒,直衝額頭。

傅殘心中一驚,連忙滾到一旁,只見那道黑光斬在傅殘身後的洞口,一時間滾石落下,整個山洞都被堵了起來。

還好楚洛兒跟著自己出來了,傅殘心中一緩,卻沒辦法解決這眼前四局。

只是天道冥冥,暗中註定,就在白虎再次提戟殺來,黑光湧動之時。一道驚天掌力從天而降,那浩瀚的內力就如同在傅殘眼前,硬生生擋住了鋒芒畢露的黑戟。

一個身影忽然從傅殘身後站住,身材魁梧,鬍渣滿臉,正是之前的昆明鐵拳門謝護法!

看來他們依舊在這幾片山域,《荒劍殘經》,他們依舊在找,只是緣分使然,讓傅殘找到。

林中豹大喜喊道:“謝師兄!你果然在此地!”

謝護法大聲道:“何止是我,你王師兄、張師兄都在此地,想必很快就到!”

餘定衫和玄武在空中交手數十招難分上下,此刻退下身來,道:“江南魔教連滅我西南兩大家族,我等若不殺上幾人,豈不是讓天下武林笑我西南武林無人?”

謝護法道:“不錯!我西南武林雖然暗自爭鬥,但也容不得江南來欺負!如今西南數十位長老護法皆在此地,你等休要想逃!”

白虎和玄武對視一眼,不甘吼道:“撤!”

接著,二十餘黑騎連忙掉頭。

林中豹連忙起身,怒道:“賊子休走!”

“師弟!”謝護法低吼道:“窮寇莫追!”

他說著話,忽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林中豹心中一驚,道:“謝師兄,你受傷了?”

餘定衫連忙過來,在謝護法胸口點了幾下,道:“我跟他都受了重傷,剛才只是硬撐罷了。”

“你們?怎麼會有人傷到你們!”

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皆露著恐懼,道:“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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