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爺生著悶氣不說話,騎著小毛驢喝著酒,一路無言,三人直往長安。

十里之路,轉瞬而過,三人找到客棧住下。

雖然傅殘沒有再刨根問底,但還是把道爺的銀兩颳了大半出來,看著他一副尋死膩活的樣子,心中舒坦不少。

西平王沐英與中原劍王吳半山都住在長安城守府邸,傅殘第二天便整頓衣裳,買上禮品前去拜見。

奈何進是進去了,但裡面什麼重要角色都不在,更別說見著朱宥了。

這讓傅殘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莫非朱宥出事了?

他不敢往下想,甚至也沒有再去探望,反正也見不到人,不如好好準備。這幾天跟著道爺到處採購一些稀奇古怪的道具,用道爺的話來說,都是寶貝。

而出發前一天,當道爺拿出三張逼真的人皮面具時,傅殘才覺得此行有道爺相助,卻是少了很多麻煩。

戴上面具,傅殘頓時化作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老道士,而道爺,則化身為一個駝背的猥瑣老頭。看著鏡子轉了好幾圈,傅殘心中終於不必擔心青龍等人認出自己。

七月初六,傅殘等人便出發往驪山而去,路上英雄眾多,卻是皆有提防,三人騎馬而行,半日便到了驪山北麓。

抬頭遙望,只見前方青山之腰有一懸崖,高近百丈,岩石結成,猶如一流瀑布垂天而下,其上寸木不生,寸草不長。

懸崖中間,一道青色大門隱隱可見,雄偉威嚴,壯闊至極,想來便是那秦始皇陵刀兵冢大門了。

難怪無數年來都沒人開啟,不說青門厚度,單憑這道絕崖天險,便不知要攔住多少高手。

棄馬而上,斬木開路,走了將近兩個時辰,三人才走到高崖之下。只見四下一馬平川,彷彿畏懼這皇陵威嚴一般,竟沒有草木形成。

方圓數百丈的平地,早已聚滿了人,三兩為朋,七八為群,各自為營,打坐於此,只等明日黎明,紫氣東來之時。

傅殘三人到來,顯然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但只是一閃而過,眾人便閉目養神。

這種時刻,當然不宜樹敵。

傅殘眼神一掃,便看到了一臉灑然的司空攬月正一個人坐在那裡喝著小酒,表情愜意至極,彷彿感受不到這裡肅殺的氣氛一般。

傅殘大步走了過去,在司空攬月目瞪口呆地表情下拿起他的酒來,給自己灌了一口,又遞給謝江天。

道爺極為不忿地拿起自己酒壺猛灌了兩口。

司空攬月盯著傅殘看了良久,才緩緩笑道:“不錯。”

傅殘愣道:“哪兒不錯了?”

“這易容術,不錯。”

“怎麼看出來的?”傅殘不禁問道。

司空攬月指了指破風劍,道:“有這把劍在,誰都知道你是傅殘。”

傅殘一把收起破風劍,藏在袍子裡,道:“小聲點,我最近仇家多。”

“當然。”司空攬月笑道:“你可是名震江湖的殺頭惡魔呢!”

傅殘一陣無語,半月來,自己殺頭惡魔的名聲終於傳遍江湖,所謂正道人士恨不得把自己活活燒死。

據說在中原,屠魔大會都開了好幾場了,一個個喝酒歃血,聲稱要為武林除害。在有心人的指引下,所有人都知道傅殘要來這秦始皇陵,於是大多數人都跟了過來。

這些人當然不是什麼強者,但偏偏有一股悍不畏死的衝勁,想來到時候也會給自己造成很多麻煩。

傅殘悄悄看了周圍一眼,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才緩緩道:“老子走到哪兒都有事,都習慣了,這次來秦始皇陵可是為了幫你找夜明珠,到時候有人找事你得幫忙啊!”

司空攬月連忙擺手道:“你就吹吧你,誰知道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邪惡目的,還幫我,我幫你才對吧!”

“是是是!你說的......”傅殘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沉著臉緩緩朝右望去,只見三道身影快到極致,幾個閃身便已來到人群邊緣。

三人並肩而立,眼神在人群之中不斷掃動,像是在找著什麼。

“大風堂!”

“南方武林來我中原奪寶?”

“小聲點!別找事!哪裡沒有大風堂的人?”

一個個聲音不斷傳來,司空攬月抬眼一看,只見三人皆穿灰衣,左肩之上,“大風”二字龍飛鳳舞,欲欲而飛。

傅殘看著中間那人,瞳孔一陣緊縮,這人他曾見過。當年洛家一戰,此人跟隨傅白景而入,當場便震懾青龍。

此人名為嚴松,據說乃是江湖數一數二的用鞭高手,雖說當年敗給青龍十招,但無疑是宗師巔峰的頂尖強者。

其餘兩人都是老頭,模樣看起來倒是沒什麼不凡,但那一身強橫的氣勢,睥睨四方的眼神,便證明著他們也是功力不俗的宗師高手。

在這個循道兵解高手幾乎不會出現的戰場,這三人完全是一股可以扭轉乾坤的力量。

三人打量著眾人,良久之後,剛準備盤腿坐下,忽然又臉色一變,朝後望去。

只見整整五道身影出現在目光的盡頭,幾個呼吸之後已然來到眾人跟前,五人眼光一閃,頓時便看到嚴松等三人。

“大風堂嚴松!”青龍冷冷一哼,大手頓時一揮,先天罡氣狂湧,一道無形掌力已然呼嘯而來。

四下眾人臉色大變,連忙站起身來,紛紛後退,生怕這股強大的力量波及到自己。

嚴松輕笑一聲,右手長鞭一抖,頓時如劍一般直刺而出,把這道掌力絞碎在空中。

“青龍大統領,見面就出手,未免太心急了吧!”

青龍倒是沒有繼續出手,只是輕輕拍了拍衣袍,道:“想不到大風堂也敢來湊這個熱鬧?”

大風堂另外一人冷冷道:“我大風堂弟子遍佈天下,什麼熱鬧湊不得?倒是你黑蓮教,不好好在黑蓮魔山待著,來中原找死嗎?”

“劉徹,你也算是個人物了,怎麼也盡逞口舌之利?”青龍身旁一人冷冷說道。

劉徹輕笑道:“黑蓮教黑騎大統領,四大護法,五位宗師高手前來這刀兵冢,莫非是要把這些兵器搬回杭州?這點人手,能拿幾把劍啊?”

嚴松道:“劉老弟還是別說了,我大風堂弟子到處都是,魔教弟子卻只敢在杭州活動啊!”

青龍冷冷一哼,道:“人多如何?都是些土雞瓦狗而已,不堪一擊,如果大風堂就你們三人來此,恐怕下場會不太好!”

嚴松笑道:“青龍統領何須為我們擔心,不妨看看身後如何?”

眾人聽到嚴松此話,連忙朝前一看,只見三道偉岸的身影已然並肩而來。雖然隔得很遠,但傅殘還是認出了這三人。

都是老熟人了,見過兩三次了,赫然就是青佰、宋天獅和林天奇。

“不是冤家不聚頭啊!青龍,咱們又見面了。”宋天獅豪邁的笑聲傳來,高大的身影直撲而下,金光爆射,一道金色的掌力驟然推出。

青龍旁邊一人直接飛身而起,將這道掌力截了下來。

林天奇與青佰對視一笑,兩人同時飛身而起,聯手打出一道內力,朝這人忽然湧去。

青龍沉著臉沒有說話,身旁三人直接飛出,與三人交戰起來。

嚴松道:“青龍,門還沒開咱們就打起來,是不是有些早了?”

青龍沉聲道:“是我們先動手的麼?”

嚴松大笑道:“宋老弟、青堂主、林老弟,住手吧!”

宋天獅灑然一笑,與青佰、林天奇兩人脫身而來,道:“沒辦法,見著黑蓮教人,就像打上幾掌,青龍大統領不會生氣吧!”

青龍一臉陰沉,冷冷看著這六人一眼,森然道:“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但這一次,來了可不只是我們兩方,還是不要讓別人漁翁得利的好!”

嚴松點頭道:“懸彌寺藏經閣被燒,西塔林被毀,估計來不了了。青城山一向不湊這種熱鬧,看不起我們這些俗人,想來想去,也只有燕山劍派了吧!”

宋天獅道:“不錯,就跟在我們三人後面吶,不過陣仗倒是不大,就兩三個人。”

青龍道:“燕山劍派和朝廷走得近,最不缺的就是兵器,當然不必太重視這秦始皇陵刀兵冢了。”

嚴松雙眼微眯,笑道:“那我便奇怪了,你黑蓮魔山的人馬遠在杭州,就算這裡有兵器,你們也是運不過去的,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青龍淡淡一笑,道:“這就不勞嚴長老費心了,你大風堂人多,來運兵器我管不著。但我黑蓮教要的東西,你最好也別碰。”

嚴松連忙道:“好說,好說。”

兩人相視而笑,目光在空中交匯,彷彿有電光縈繞。

兩大勢力終於表面上安靜下來,盤坐在地,很快,又有各派高手相繼到來。

而到了晚上,江湖大多數頂尖的年輕高手也陸續到來,傅殘也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

這些都是在天青大比之上露過面的青年高手,此行,當然是為了找一件稱手的兵器。

對於循道兵解級別的強者來說,兵器對於他們來說,已然不怎麼重要了,除非是傳世級別的神兵利器。

但對於宗師及宗師一下的高手來說,兵器卻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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