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陽莫名地覺得藍七描述的弓箭手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靜和,我們先把小鬼和任無意送下山。”杜陵陽道。“有些事也應該有個瞭解了。”

孟靜和點頭道。

將藍七和任無意送走後,孟靜和和杜陵陽直逼越筌山珞珈村。

“王洛桑,你說永善和尚到底是怎麼死的?”杜陵陽將鳴鴻刀架在王洛桑的脖子上質問道。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王洛桑答道。

“王洛桑,事已至此,你就無需在裝了。我問你,燼城水有毒是不是跟你們開採溶石有關?藍七的失蹤以及你綁在蠶房的姑娘是不是跟血蝶有關?永善和尚的死是不是跟你發現他的血可以使蠶產出紅絲有關?”孟靜和的三個連續反問看似在詢問王洛桑,其實是在細數王洛桑的罪過。“你也無需再狡辯。馬上官府就會到來查明真相,是真是假終將水落石出。”

王洛桑辯無可辯,村民們看著杜陵陽和孟靜和兩人也都有些無奈。

他們何嘗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事情呢?可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們還是選擇和王洛桑同流合汙。

曾經的珞珈村與世隔絕,世世代代雖以養蠶為生,可是仍然難以裹腹。先人發現吃了帶有溶石粉末桑葉的蠶會吐出金絲,從那以後,珞珈村村民的生活才有所改善。

後來燼城突然遭遇大火,一夜之間,燼城化為灰燼。珞珈村遠在越筌山,故逃過一劫。永善和尚的到來幫助燼城恢復往日的光景。可是由於珞珈村對溶石的開採越來越頻繁以及永善和尚在燼城周圍修建了護城河導致燼城地下水出現了問題。

王洛桑與永善和尚也算是好友,不僅幫助永善和尚規劃燼城的佈局,而且還和永善和尚一起探查水源問題的由來。可是慢慢地他發現竟然是溶石的問題。永善提出來要停止開採溶石,但這是珞珈村村民吃飯的保障,王洛桑堅決不同意,兩人鬧得不歡而散。為了打消永善和尚的念頭,王洛桑邀請永善來到珞珈村看村民養蠶繅絲的不易,企圖以此來打動永善和尚。

永善和尚不但沒有被打動,反而揚言要將此事告知官府,於是和村民起了口角。永善和尚被打傷,鮮血滴在桑葉上,和金粉混在一起,被桑蠶吃了,結果吐出來紅絲。

當時在場的人都驚住了,因為誰都沒有見過如此鮮豔的紅絲。王洛桑一不做二不休將永善和尚囚禁了起來。對外放出訊息,永善和尚在水中下毒害怕被殺逃出了,燼城人接連因水的事死去加上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以為是永善和尚下的毒。一時間,流言蜚語四起。

一個外鄉人,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幫助我們修築城池呢?

我就說他當時為什麼要俢護城河呢,原來是為了方便下毒。

於是,永善和尚這四個字在燼城成了不能言說的詞。

紅絲給王洛桑帶來了靈感,它看著這鮮豔的紅絲,越發想起了兒時在越筌山見過的一隻罕見的紅色的蝴蝶。於是,就有了落霞金絲被。

永善和尚一直被囚禁著,就像桑蠶一樣,擠壓完最後一滴血,直至死亡。永善死後,王洛桑也試過自已的血和一些村民的血,發現都不能結出紅絲。故這麼多年來,王洛桑遇到能夠使桑蠶結紅絲的人不超過十個。當然,加上逃走的藍七,剛好超過十個。

“王洛桑,你為了一已私慾,殘害無辜者的生命。你可有半點愧疚?”杜陵陽質問道。

“愧疚?愧疚是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銀子使。你們沒有經歷過我們食不果腹的日子,當然理解不了我們的苦楚。我告訴你,在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這麼做。以短短十個人的性命換我們一村人的生命,難道不是很划算嗎?如今這一切全被你們給毀了。”王洛桑自知難逃一死,與其去官府受盡嚴刑拷打,不如自我了結。說著一頭撞在牆上,死了。

官府很快得來接管了珞珈村的事,杜陵陽和孟靜和帶著藍七返回大宋。

原本杜陵陽也準備將任無意也帶回大宋,畢竟他跟裴度相識。沒想到任無意拒絕道:“沒想到這次來了這麼多高手,可惜最後還是沒有拿到七星判官筆。總之,多謝兩位和小少俠的出手相救。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就不與你們前往大宋,就在此處分別吧。山水有相逢,我們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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