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惟也覺得自已很奇怪。
他是外熱內冷的那種性格,雖然有時候話是多了點,但是表面上看著還是不太好接近。
事實上,他就是不太好接近。
高一沒分班的時候,他所在的那個班的定位是文科普通班,男生稀缺,他長得帥,成績又好,自然十分受歡迎,有女生甚至主動去和班主任提出,想要和他坐同桌,還美其名曰“互幫互助,一起努力學習,提高成績。”
互幫互助個大頭鬼啊,他越惟是實打實的年級前三,提升成績的空間實在太小。
在他看來,那些女生都是會耽誤到他前程的無名之輩。
俗稱,絆腳石。
所以他就一直單人單桌,坐完了高一整個學期。
高二開學也是,他直截了當的和談宋提出,要一個人坐在最後面,說沒有人打擾,有利於自已保持高強度專一的學習狀態。
談宋當時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答應了。
他知道越惟,越惟之前班主任的辦公桌在他的斜對面,快要步入不惑之年的老男人每天特別話多,主題也一直圍繞著越惟。
聽他關於越惟碎碎念念了一年,談宋想不記住這個名字都難。
更何況,越惟是分班考試時的文科年級第一。
談宋對越惟的印象好的很。
結果誰知道,他去找完談宋還沒到半小時,談宋就領回來個轉學生,還順帶安排成了他的同桌。
他第一眼看到慕桉只覺得這女生長得是真的好看,面板白淨,談宋讓她自我介紹時,她也就說個名字,感覺有點內向。
讓越惟感興趣的是,他抬頭和慕桉對視時,慕桉眼神裡那點不明的意味,給她披上了一層生人勿近的神秘。
所以越惟根本沒想到,慕桉一開口,每一句話就是爆點。
一氣人一個準的那種金句。
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女生,跟他就普通的說句話都小心翼翼,言語中無不透露著緊張和膽怯。
慕桉是不一樣的一個。
唯一的一個。
但是他對著慕桉,說的話不知不覺變多了。
他真是賤。
......
鄒謹言嘴上說著要越惟給他傳選擇題答案,其實最後還是老老實實自已做了,做完了他就趴下睡覺,連一個眼神都沒往越惟這邊給。
十七中向來監考嚴格,前後黑板上方還有兩個紅外線攝像頭無死角的監視著,他可不敢冒這個險,最後不僅沒抄到,還把自已搭進去了。
“越哥,你考得怎麼樣?”
越惟把卷子立起來在桌子上磕了磕,反問他:“你呢,你怎麼樣?”
“我能怎麼樣啊,那作文材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把議論文和記敘文各摘了點寫上去了,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有想法?”
越惟:“......”
旁邊聽了個正好慕桉:“......”
語文老師上課沒少把鄒謹言拎起來教訓,她也看鄒謹言平時說話是不靠譜的點,但是她覺得這人雖然成績稍微差了一點,但是可塑性很強,還是能有上升空間的。
但是現在這麼一聽。
她真是半點這樣的“覺得”都沒有了。
越惟看了看鄒謹言,畢竟是好兄弟,還是不忍打擊他的自信心:“是,夾敘夾議,很有想法。”
“雖然很可能得零分,但是你的創新意識,已經到達了一個大部分高二生都無法企及的標準。”
慕桉:“......”
就說你們怎麼能玩到一塊去呢。
放眼全國高二生,都不一定有幾個像鄒謹言這麼獨闢蹊徑的。
確實是創新意識。
她又轉念一想,看來越惟的語文學的不錯啊,這麼一番話說下來,乍一聽,還是很合理的。
雖然仔細一聽就哪哪都不對勁了。
“對吧越哥,我也覺得我......”鄒謹言好像一點都不在意語文分數,圍著越惟,大概又想一陣輸出。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你安靜一點。”越惟緊急的把他的話扼制在匣子裡。
越惟不聽他說話,鄒謹言又看中了一旁的慕桉:“誒慕桉,你考的怎麼樣?”
慕桉點了點頭:“應該還行。”
“我能好奇一下嗎,就是,你在以前的學校能考多少分啊?”這麼兩天相處下來,鄒謹言感覺慕桉還挺溫柔的,就又繼續問。
慕桉:“這個啊,得看我數學,數學考好了就四五百,數學垮了就三四百。”
越惟:“......”
你這還一科數學定總分啊。
鄒謹言也懵了一下:“那,那數學垮了是考多少分啊?”
慕桉想了想:“看出題老師良心吧,有時候28,有時候19。”
越惟:“......”
鄒謹言:“......”
明白了,短板效應。
但越惟終歸不像鄒謹言那樣,聽一聽就完了。
他考慮的多一點,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仔細算了算,就算慕桉數學再不好,只能考十幾分或者二十幾分,但是她總分也是穩定在四百多分的樣子,那麼這麼算下來,慕桉的其他科成績很不錯。
或者換個說法,很優秀。
越惟的眼神暗了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