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林苑南側的萬花園,群芳爭豔。

紅色的茶花像火,白色的杏花若雲,金色的連翹似金,粉色的桃花如霞;雍容的牡丹奼紫嫣紅,淡雅的梨花冰肌玉骨。

陳荔坐轎輦進宮的路上,緊急補課,向最好套話的荷香,旁敲側擊了義陽和昭帝的日常相處模式。

根據荷香的描述,義陽和父親的相處模式,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撒嬌耍賴要好處。偏偏昭帝還吃她這一套。

於是陳荔向昭帝和趙貴妃問完安後,直接就抱住了昭帝的胳膊搖晃,一副嬌嬌女兒姿態,撒嬌道:

“父皇,您是不是不愛女兒了?怎麼賜婚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跟女兒提前商量啊~”

陳荔厚著臉皮撒潑耍賴,直晃得昭帝踉蹌了一下,才怯怯住手。

昭帝看到義陽耍賴,反而露出果然如此的樣子,扶額道:“你啊,上回給朕送安神茶還是舉止有禮,怎麼這才幾天又變回頑童啦?”

趙貴妃站在昭帝旁邊,高貴優雅,氣質出塵,絲毫看不出年近40的模樣。

她溫柔開口,安撫義陽道:“荔枝兒你先別急,你父皇肯定是為你好。我和你父皇都聽說了,你與那狀元郎在瓊林宴上相處的不錯。”

然後趙貴妃接著疑惑問陳荔:“你今日來是不滿意婚事?難道還想著你那承言表哥?”

昭帝聽完趙貴妃的疑問,臉色微變,然後伸手摘下一朵鮮紅的山茶花,簪在貴妃鬢前。那山茶花嬌豔欲滴,襯得貴妃原本清秀柔弱的臉上,惹上幾分靡豔。

他看向陳荔問道:“荔枝兒,你看這株山茶開的如何?”

陳荔不懂他為何突然提到山茶,難道在炫耀自已的花園嗎?答道:“還不錯。”

昭帝看陳荔無所謂的樣子,嚴肅道:“這株山茶乃是昭國最名貴的山茶樹,荔枝兒,你可知它貴在何處?”

“嗯?難道是因為它品種珍貴,世間只有一株?”陳荔猜測道,她知道有些品種的茶花很珍稀,可是她不認識啊。

“不,它只是最普通紅山茶。”昭帝語氣淡然。

“那為何最名貴?”陳荔蒙了,看著昭帝詢問道。

“因為它生在瓊林苑,是朕親自養大的山茶花,若是它生在別處,便只是紅山茶。被人折斷枝椏,碾碎花苞,也無人問津。”昭帝語氣涼涼。

陳荔當時一股寒意湧上心頭,昭帝這是在威脅她,要她乖乖聽話啊。

可是義陽能聽懂嗎?義陽會如何反應呢?

撒潑耍賴要好處,從小叛逆沒規矩,作為深得皇帝寵愛的人,義陽怎麼可能聽不懂這麼明顯的暗示。

陳荔撇著嘴,一副不想聽父皇講大道理的樣子,只扯下一朵鮮紅的山茶花在手裡撕著玩樂,繼續撒嬌道:

“知道啦,父皇,我聽您的話,嫁人就是啦。不過,我真的不能也嫁給承言表哥嗎?太子哥哥都能娶兩個人,我怎麼不可以嫁給兩個人呢?”

昭帝板著的臉鬆了下來,調笑道:“荔枝兒若是有那本事,讓趙家小子自願做小,朕也沒意見嘛。”

“父皇~明知道承言表哥不會願意。”陳荔小聲抱怨著,心想:“趙承言可是人品端方、前途無量的世家麒麟兒,從小被當作家主培養,怎麼可能和公主廝混。”

陳荔又不禁感嘆自已這個胡攪蠻纏的痴心公主扮演的不錯吧。

“對了,欽天監算過了,黃道吉日就在今年臘月初七。你回去好好準備準備吧。”昭帝通知陳荔,完全沒有和她商量的意思。

“父皇?!”陳荔驚呼道,心中思索,這才三月十七,接下來幾個月要加緊攻略了。

這都什麼事啊,和周行秋成婚前還好,成婚後怎麼讓昭帝親吻周行秋啊。昭帝是陳景章又不是陳隆基,他很難不要臉地去搶自已孩子的伴侶。

“父皇,駙馬只是個庶出,這身份怎麼配得上父皇的女兒荔枝啊?不如......您給他封個侯爺噹噹吧。哼,到時也算勉強配得上本公主。”刁蠻公主的戲演完了,陳荔想趁機給周行秋撈個好爵位。他家裡那個國公府世子之位,估計輪不到他,國公的嫡孫還活蹦亂跳呢。

趙貴妃溫柔輕笑,語氣曖昧道:“咱們荔枝兒,還沒嫁過去就開始為夫婿的前程打算了呢。聖上,我看荔枝兒其實很滿意這樁婚事嘛~”

“周行秋的職位,朕自有打算。駙馬是個有才的,成婚後,你的性子要收收,他在朝堂上的事情你少插手。等朕百年之後,咱們這陳氏江山還要靠駙馬輔佐啊。”昭帝語氣嚴肅道。

本來只想幫他要個清閒爵位的陳荔驚訝了,昭帝這意思是周行秋要入朝任要職。

他也不怕駙馬結黨營私,把昭國架空。

好嘛,周行秋要是黑化了,不用造反了,直接攝政王唄。

系統系統,他黑化值現在多少啊?

報告宿主,周行秋目前黑化值73,昭帝喜愛度27%

昭帝這語氣都託孤了,好感度是一點沒增加啊。

真是帝王心是海底針啊。

“父皇,這株山茶花送給荔枝吧,荔枝喜歡。”陳荔離開前突然開口索要。

“......”昭帝搖搖頭,彷彿早就預料到了,然後慈愛地說,“既然咱們荔枝兒想要,便拿去吧。”

陳荔看到昭帝眼神中多出的幾分寵溺,舒了一口氣。她可是特意揣摩了義陽的心思,她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被人比作山茶花威脅,不敢生昭帝的氣,只能拿無辜的花草生氣了。

******

“公主咱們這是去哪啊?”荷香疑惑道,這方向也不是出宮的方向啊?

同行的菊香則是一臉欣喜,下意識整理自已的髮髻和衣衫。

“東宮。去交兄長懲罰的抄書。”陳荔回答。

“?”一直和公主在一起的荷香疑惑了,她也沒見公主動筆啊。

難得進宮一趟,陳荔確實是去兌現自已的承諾,但是不是對太子的,而是對菊香的。

菊香的那個帕子太舊了,陳荔答應給她搞個新的。自已的手下,怎麼能不給點甜頭呢?

“你來東宮何事?”太子陳元暉看著義陽,一臉不耐煩問道。

“好久沒見兄長了,甚是想念。”義陽邊說,邊打量著她的便宜哥哥。

太子約是而立之年,面容白皙,相貌和義陽有三分相似,不過眼睛不是義陽那種狹長的丹鳳眼,而是和趙貴妃相似的杏眼,體型嘛,和昭帝一樣稍顯瘦弱。

“昨日剛見過。”太子冷冷道。

“我來交兄長罰的抄書。”陳荔示意,菊香上前拿出一疊抄好的道德經,字跡整齊而熟悉。

“這哪裡是義陽寫出來的字,分明是菊香的字跡。算了,不過給她一個警告罷了。這不學無術的丫頭,父皇到底喜歡她什麼?”太子隨意翻看幾張,便命令阿福收下去了。

然後太子陳元暉端起嶺南剛剛進貢的普洱茶,準備壓壓心中的不耐煩,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太子臉色緩了緩。

聽見義陽笑出了聲,他抬頭看過去,義陽正笑著和菊香耳語,臉上帶著奇怪的笑容。

太子心想:“菊香很得義陽的重視啊,很好,看來自已這個暗樁沒有暴露,就是做事不夠謹慎,前日突然報告義陽已死,讓自已白白高興了一回。”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太子忍受不了義陽詭異的笑聲,率先開口問道。

陳荔走向太子,滿臉真誠地說:“我今日來,是......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其實是存心的,嘿嘿。

陳荔一個平地摔,看似不小心地將茶潑在了太子身上,真是綠茶潑茶——茶透了。

太子躲閃不及,左邊袖子全溼了,左手還在滴水。

阿福趕緊拿出太子專用的手帕準備為他擦手,陳荔看見眼熟的帕子,眼疾手快,直接搶過來,假裝幫太子擦。其實根本沒碰上汙漬。

太子氣得腦子疼,這兩天遇到她就沒好事,今天還無事獻殷勤,估計沒安好心,直接說要更衣,請她走了。

陳荔轉身把帕子隱秘地塞給菊香,樂呵呵地走了。

身後跟著滿臉崇拜的菊香,以及感動於兄妹和樂的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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