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還沒進廁所徐文就被燻地想嘔,一堆蒼蠅縈繞在頭上時不時逼近,揮手又趕不走。

徐文捏著鼻子蹲進坑裡,一邊扒拉著手機嘗試發訊息,一邊被燻的快要厥過去腦子嗡嗡的。

先給墨魚發了句:“沒事了記得報平安。”

然後再看看方錦發現了什麼。

第一條:“死者解怨的東西在死者家中。”

第二條:“死者已經屍變過一次,被道士鎮壓過了,不過本事一般。恐有再次屍變可能。”

第三條……

徐文不知道是憋氣憋的,還是被氣的,反正當事人現在十分肺疼。

“屍體太髒了,我去洗了個手,結果被鏡子帶到一個新地方了。”

“此局九死一生,徐編好自為之。”

不是,說好的裡應外合呢?豬隊友,妥妥的豬隊友,徐文在臭氣熏天中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哦吼,完犢子了。

首先,口口聲聲說壓制非正常現象的專家掉線了。

其次,徐文心裡哇涼哇涼的,如果方錦說的第一條成立。死者解怨的東西在死者家中。

可是劉梧鳳身為創造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出路了,可她卻和自已說路邊找到的小熊才是關鍵,還拒絕進屋的邀請。

再聯合墨魚的第二條訊息,不要相信劉梧鳳……

徐文冷汗都要冒出來了,他現在真是小白菜地裡黃,四面楚歌無相助。

“轟隆——”

廁所是那種連體的一條長溝,徐文蹲在末尾,此時水箱啟動,前面廁所的穢物精彩紛呈地被衝過來。

“嘔——”徐文額角青筋直跳,實在憋不住氣,猛一吸氣,芬芳到腦仁。

好死不死,徐文偏偏眼尖地看見大團血肉和黑色的毛髮以及穢物攪在一起。

“嘔——”徐文徹底飆淚,是被燻的,也是被刺激的。

是他天真了,靈異漫畫的廁所真不是個好地方。特麼的,救命!

徐文抓緊手機就跑,謹防精神崩潰。

問題來了,他現在該怎麼辦?劉梧鳳那邊還能去嗎?會不會死在屋子裡?可是不找到解怨的東西,他也遲早玩完。

怎麼選?

怎麼才能不死呢?

徐文已經開始唾棄自已在馬路上侃大山的無聊理論,特麼的,他現在就想安安穩穩活著,打工都行,真的。

徐文最終還是推開了小女孩家的門。

“哐當!”徐文猛的開門,力道之大,門都砸在牆壁上,急剎頓住撐著木門喘了口氣。

“怎麼這麼急,有鬼追你?”劉梧鳳正坐在小女孩旁邊喝水,挑眉打趣道。

“不不不,你不知道。”徐文用手背擦了擦嘴,痛苦面具:“那廁所太臭了,我憋個氣快憋氣,有臭氣追我還差不多。”

“哥哥,喝水。”女孩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另一杯水,仰著臉望著徐文。

“不了不了,我緩緩。”徐文現在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面逼逼賴賴,這水誰敢喝啊,他又不是神經大條,另一方面心底暗爽,終於不是叫大叔,打工仔暗自竊喜。

於是徐文覺得自已十分有病,有點精神分裂的趨勢。高壓,高恐怖環境真的不適合人的心理健康發展。

“對了。”徐文半蹲鼓足勇氣和小女孩平視:“我可以看看你父親的其他遺物嗎?我們現在有些疑點想要搞清楚。”

小女孩抱緊了娃娃沒有說話。

不同意嗎?徐文精神緊繃,心臟彷彿在嗓子眼裡蹦,背後都要淌冷汗了。

他在賭自已現在應該裝傻,按照劉梧鳳構建的邏輯耍一點小聰明而不引起懷疑。

他現在的請求應該是沒有觸犯任何紅線的。在小女孩的角度,他是醫院工作者,在劉梧鳳看來他只是好奇謹慎地想要知道別的資訊。

可是她們會同意嗎?如果真的涉及關鍵線索會這麼輕易就得到探索機會?

徐文一時間不知道自已到底想不想聽到肯定答案。

終於,小女孩推著輪椅,來到屋子的牆角,那裡堆了幾個紙箱子,和一個破敗的書桌,三個角下面都墊了不同的東西保持穩定。

“這裡。”女孩指著其中一個紙箱道:“全在這裡了。”

“那我可以看嗎?”徐文又緊張,又竊喜,再次試探道。

“可以。”女孩點了點頭:“但是……”

“但是什麼?”徐文沒聽清。

“沒什麼。”女孩搖了搖頭:“不要弄的太亂,我收拾不方便。”

“哦,好,我看完會幫你恢復原樣的。”徐文打著包票,手下拆開紙箱。

沒什麼特別,一些褪色的老照片,兩枚銀戒指,幾本破舊的書,小孩子摺紙折小玩意,以及一個牛皮本子。

看著照片,徐文驚訝地發現男人竟然是個驢友,去的地方還不少嘞。而且,一張證書從武俠小說裡滑出,竟然還曾是個國家二級短跑運動員,難怪成了外賣員裡的業績王。

至於那對戒指大概是前妻留下來的吧?生病的女兒把兩個浪跡天涯的瀟灑浪子打回現實,甚至跌進泥裡,幸福很快分崩離析。

還有一疊摺紙,一開始是紙飛機、千紙鶴,後面則是越來越複雜長翅膀的動物。手挺巧。徐文觀察到摺紙有拆開的痕跡。

和摺紙星星同理,所以拆開會有字嗎?

徐文抬頭看向小女孩,覺得有點難以啟齒,他的情商和禮貌讓他有點遲疑問:“那個,我可以……拆開嗎?”

女孩垂著眼,濃密的睫毛遮蔽了目光,沉默片刻,女孩推著輪椅到劉梧鳳身邊去了,背過身不再看徐文:“拆吧。”

是每年送的生日禮物,無非是一些異想天開的願望。

希望病好,希望一起看一看爸爸一說起就無比懷念的風景和故人。到底風光沒看到,人也沒了。

徐文考慮自身摺紙水平,就拆了個紙飛機和千紙鶴,女孩的每一個願望下男人都用紅筆回應了:“好。會實現的。”

終於徐文伸手拿起那本牛皮日記。

講真的,徐文有點感慨,這種擁擠破舊極具生活氣息的氛圍,盤腿坐在地板上看另一個人的平生心事實在是美妙的閱讀興趣。

偏偏現在和性命掛鉤,有點趕。

閱讀體驗非常好,男人有著不錯的行文。文氣流暢,詞句妥帖。

從一個大山男孩野草一樣堅韌考成鎮上第一個大學生。然後勤工儉學,拮据又快意地看山河,結識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也遇到了未來的妻子。

可是人生大抵艱難,純粹路上的生情承擔不了生活的重擔。

雖然挺慘的,但讀起來很爽,極致的痛苦造就極致的文學。不過徐文慫死了,就願意看好看的東西,但不想成為文字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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