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什麼了嗎?”徐文將炒飯放到電腦桌上,自已坐到床邊。
“沒查到是誰。”墨魚端起飯,塞了一勺,味道意外地不錯。
“在你來之前地墊下是什麼也沒有的,而你在我家待了五分鐘三十六秒後出門在墊子下發現了的手指。”墨魚一邊咀嚼一邊道。
“但這一段時間沒有任何人來過樓梯道。”
“嗯……有沒有可能不是人?你這是現實向還是微架空啊?”徐文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已經十分質疑這個世界的合理性。
“虛幻的東西只是探案者無能的藉口,唯物和可知才是探案的基本條件。”墨魚的表情十分嚴肅。
“好好好,你是作者,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徐文上手拉進度條打算自已看一看。
“真的沒有可能是什麼被訓練過的貓啊,鳥啊,機器人嗎?動漫裡都這麼演。”徐文吃著飯也忍不住絮絮叨叨。
“就算有也不可能避開監控。”墨魚的監控裝的挺好,對門,走道以及上下樓的樓梯轉角都在視野內。
“如果想避開監控,需要人為製造監控死角,而到對門就五步路的狹窄過道這樣的操作很難。”
“很難又不是不可能。小說不就是用來書寫墨菲定律造就的奇蹟巧合嗎?”徐文已經將炒飯吃完。
“而且誰說沒人在過道,要說人,我們還被子的那個阿姨不是人嗎?”
“還被子?”墨魚猝然想起,快速切到上午十一點四五分。
僅三個人幾乎是擠滿了走道。上半身以下的畫面實在不容易注意到。
在腿與腿的間隙,抱了滿懷幾乎拖到地上的被單下墨魚看到了一隻電子蟑螂。
那隻電子蟑螂貼著樓梯的欄杆從上爬到下,進入地墊下後又默默原路返回消失在畫面中。
“……”徐文覺得不應該吃炒飯,吃的嘴巴發乾,現在還想嘔。
“那個,兇手不會是你樓上的人吧?”光這樣想徐文就覺得驚悚。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每天想的是殺你,這叫人怎麼不害怕?
“六樓一直沒有住人被房東用來放雜物了。五樓住著一家四口,男的在附近工地上班,女的賣盒飯,龍鳳胎在上幼兒園。另一戶是個獨居女人,常年點外賣,很少下樓。”
“四樓是一戶是對大學生情侶,週末會過來,另一對是個中年老夫妻,女的教大學思政,男的教高中生物。”
“六。”徐文豎起拇指:“你不去當狗仔可惜了。”
墨魚掀起眼皮,連個語氣詞都欠奉。
“你覺得他們幾個哪個比較有嫌疑,還有你覺得自已會怎麼死啊?”徐文才混跡職場兩年,還是個快嘴的直腸子。直接當人家面問起死法了。
墨魚只是道:“今天只有五樓那個獨居女人在家。”
“懂,我們先試探試探她對吧?”徐文比了個OK的手勢。
“她今天外賣吃了嗎?”徐文覺得對於宅女來說,外賣員最容易接觸了。
“還沒有。”墨魚看了眼監控確認道。
“那好,我們截胡外賣吧。”
“你有那個武力值嗎?”墨魚滿臉寫著不信,明明是跑上來都喘的人。
“看不起誰呢,我用腦子好吧。你炒飯快點吃,吃完了還要洗碗。”徐文用筷子末端敲了敲桌子。
過了一會,監控提示有聲音。
“外賣來了,我先過去。”沒等墨魚應答,徐文就跑出去開門了,彷彿是自已家外賣。
“哎,小哥,給五樓送外賣的嗎?”徐文猛一開門,胳膊一伸把人攔住。
“對,有事嗎先生?”外賣小哥警惕地退開幾步。
“沒什麼事,就是麻煩你把外賣交給我,我幫你送上去。”
外賣小哥忙護住手中的外賣,刷刷連往後躲:“大哥為了十幾塊錢的外賣搶劫不至於。”
“不是你聽我說,五樓那個是我女朋友,昨天我們吵架了,她把我趕出來,搞得我只能到樓下借住。”徐文壓低聲音朝外賣員招手。
“但是吧,她又有胃病,不能不吃飯,我就想著中午炒點飯給她帶過去示個好。哪成想她回訊息說不用,點外賣了。”
“你說這怎麼行,她把臺階拆了,我怎麼找她和好?勸和不勸離啊,你說你不能做惡人對不對?”
小哥都懵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所以你把外賣交給我,我順道去哄一鬨,哄好了給你發紅包好不好兄弟?”徐文哥倆好地和外賣小哥勾肩搭背起來。
“你要是有女朋友,就一定明白我的苦心,你要是沒有女朋友,也好為未來找物件積點德嘛,你說是不是,有道理沒有?”
“額……那你說一下單主的姓名和手機尾號。”外賣小哥的職業道德苦苦支撐著。
“劉梧鳳,手機尾號2680。”墨魚端著盤子,繞過來支援。
“對,劉梧鳳,2680。”徐文接的自然流暢。
外賣小哥將信將疑地核對了一下單子,確實沒錯。手下放鬆,外賣便被徐文順走了。
“那……祝你們早日和好。”小哥一步三回頭,略有遲疑地走了。
“哎好。”徐文笑眯眯地拎著外賣,“一路順風,平安平安啊。”
合上門,徐文表情一變,滿是志得意滿的得意,炫耀地舉起手中的外賣:“怎麼樣?截到了吧。”
墨魚面無表情,乾巴巴地鼓了兩聲掌:“真棒。”
徐文瞬間垮臺,嘖了一聲,把外賣放在餐桌上,拿過墨魚手上的盤子去廚房洗碗。
“你炒的飯,應該我來洗碗。”墨魚跟進了廚房。
“不,我只是想先逃避一下。”徐文擠出洗潔精解釋道。
墨魚盯著徐文很認真道:“你沒必要自已上去。”
“我不上去你上去?”徐文挑眉:“先不說我是成年人起碼比你強點。”
“再者,萬一她真的是兇手,你去送人頭誰知道這本書算完結還是爛尾走銷燬程式,到時候我怎麼?誰知道會不會困死還是不人不鬼的。”
“所以,只能我上去試探。”徐文說的義正言辭,非常像話。
“但是——”話音一轉又有點真實:“萬一真的是她我很害怕好不好,讓我拖一會,我要冷靜冷靜。”
墨魚看著男人絮絮叨叨的刷著碗,沉默著沒有說話。
最後徐文用抹布將碗擦乾放回原位,用手拍了拍墨魚發頂,“也不知道有沒讀擋功能,話說故事完結了你的生活會恢復正常嗎?”
“不知道。”墨魚搖了搖頭,從和人間書局簽約起他就沒有體驗過什麼叫尋常。
不過解約的條件是完結並透過稽核,在那之後也許真的可以體驗不一樣的生活。
而不是一直陷於死亡威脅,被逼迫著查詢真相。像個未開化的棋子,始終被劇情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