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茲國-皮魯鎮-索菲亞皇后陵墓】
由於連續出現失蹤人口案件,警方暫時封鎖了索菲亞皇后陵入口,連考古隊工作人員也不得進入。
蘇傳遠考古隊因人員管理不善,已被尹安娜的家人向法院提起訴訟賠償。
張凱森的傷勢已好轉,只是精神狀況不佳,食不知味,夜不入眠。
他終日呆坐病榻上,望著窗外的花草和飛鳥,偶爾感慨世事無常。
【斯伯裡將軍府邸】
忒提絲(蘇靜)靠近弗裡恩時,聞到了那陣似曾相識的香味——就是在索菲亞皇后陵墓的墓室裡,他身體髮膚所發出的,令人記憶深刻的香味。
“我們明晚出發,一起去塔羅河東畔,尋找那個奇異的光圈吧。”
蘇靜一邊撩撥著弗裡恩齊腰長的柔軟髮梢,一邊規劃未來的行程,
“就算一個晚上找不到,我相信總有一天,那個奇異的漩渦還會出現的。”
“忒提絲,”弗裡恩一臉困惑地說,“你失蹤歸來,我真的很開心。雖然我感覺,現在的你和過去的你,完全不像同一個人……你究竟經歷了些什麼,令你徹底變了,或者,失憶了……?”
蘇靜:“那……我能不能先問問,過去的我,是什麼樣子的,失蹤之前,我又經歷了什麼?”
【忒提絲的故事】
忒提絲第一次遇見弗裡恩,是在塔羅主城的奴隸監獄。
那雙深邃如貝爾家湖的眼睛,柔如彩虹的一頭青絲,令忒提絲一見鍾情,欲罷不能。
當時,掌管奴隸監獄的哈圖將軍原本已經批准釋放弗裡恩為自由民。
但當時他手頭上似乎十分缺錢,在忒提絲開出了一錠塔羅金的高價誘惑下,哈圖將軍取消了弗裡恩的自由民資格,將他出售給了忒提絲。
在那一瞬間,弗裡恩被自已的美貌困住了自由。
他是否曾經短暫憎恨過忒提絲?——弗裡恩沒有回答蘇靜。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這個單純的花痴貴族小姐,一直把弗裡恩當做心尖的寶貝寵愛著。
她經常把珍貴的首飾賞賜給弗裡恩,把他打扮得更加傾國傾城。
她對弗裡恩的欣賞,帶著深深的崇拜和迷戀。
弗裡恩因相貌卓越,自小被各個主人相繼教育得能歌善舞;但作為“觀賞型奴隸”,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如此這般真誠的愛意。
他開始沉醉在這段關係裡,對自由的嚮往逐漸遺忘在愛情的甜蜜束縛裡。
他深愛著忒提絲在陽光下燦爛的笑容;
他為她在月光河畔的草叢中深情歌唱。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眼,忒提絲就到了出嫁的年紀。
貴族小姐和奴隸自然是有緣無分的。
來斯伯裡將軍家提親的,是南侯王-菲利普閣下。
菲利普家族曾為塔羅國立下戰功無數,南侯王的雙腿落下終生殘疾,也是為國捐軀。
他們家族在塔羅國的名望極高,每次入主城覲見,阿瑪裡國王都務必親自出宮迎接。
年輕的忒提絲並不理解,為什麼父母會同意自已嫁給一個瘸子。
她甚至開始質疑自已的出身,覺得自已根本不是父親親生的。
無論父母如何跟她解釋家族榮耀的意義,她的眼裡只有弗裡恩,只想這輩子跟弗裡恩在一起。
她的世界觀始終不能接受,這高貴出身的代價就是犧牲愛情的選擇權;她生在這個世界,就是為了用半輩子的婚姻換取家族的榮耀。
斯伯裡將軍一怒之下,曾經將弗裡恩一度流放沙漠。他強迫忒提絲要把家族榮耀放在第一位,他警告忒提絲,這與生俱來的豪門生活並非天賜,而是家族幾代前輩為了守護國家浴血奮戰而來。
而少女心的忒提絲聽不懂,她真的聽不懂,她永遠都是個任性的小公主。
絕望至極的忒提絲,就在菲利普送來聘禮的當天晚上,離家出走,杳無音信。
失聯48小時後,斯伯裡夫婦慌了神,亂了陣腳;他們完全沒想到一向聽話怯懦的女兒,竟然真的有勇氣獨自走向那茫茫浩瀚的沙漠。
即使聯合菲利普家族一起進行了連續十多天的緊密搜尋,依然不見忒提絲的蹤跡。
社會上不斷流出傳聞,說忒提絲已落入叛軍沙提的手裡。
斯伯裡將軍不知謠言是真是假,但從此不敢輕易向西岸群島和叛軍所佔領的村莊發動戰爭。
羅格夫人沒日沒夜的哭泣,責怪斯伯裡將軍的家暴行為逼走女兒。
心有愧疚的斯伯裡將軍,又花了好幾天時間,將流浪在沙漠裡的弗裡恩帶了回來;希望藉此奴隸能讓離家的女兒突然迴歸——直到蘇靜連人帶車從天而降,出現在神殿的河東岸。
【少女的閨房】
弗裡恩把蘇靜帶回了忒提絲的房間。
像他們的以往的相處方式那樣,弗裡恩每天臥鋪在忒提絲的閨房門外。
他們之間的愛是那樣細膩,哪怕忒提絲噩夢半夜驚醒過來,夜裡下雷雨,弗裡恩都會隨時出現在身邊看護著。
蘇靜問:“弗裡恩,你相信嗎?我見過沒有奴隸,眾生平等,自由戀愛的時代。”
弗裡恩:“你離家出走的日子,就是去到了這樣的時代嗎?”
蘇靜笑了:“弗裡恩,別問我從哪來;總之,我也喜歡你,你跟我走吧。我想帶著你,去我的時代。”
弗裡恩點點頭:“忒提絲,你就是我的後半生。只要你別再一個人離開,你想去哪,我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蘇靜再次發誓,這輩子都沒信過渣男的情話——但是想到那封絕筆的愛情遺書,蘇靜相信弗裡恩,只要能把他弄回現代,她甘願成為忒提絲。
真可惜的是,3500年前的塔羅古國還沒有照相機,所以這間華麗的少女閨房裡,沒有主人的相框。
不能一睹前世的芳顏,蘇靜感到少許遺憾。
說實話,蘇靜並不確定,穿越之後是不是像爽文所寫的那樣,真會變成歷史上的另外一個角色。
她內心總有個陰影,感覺此地始終不宜久留;保不齊有一天,真正的忒提絲會被找回來——到那時,如果她還沒有找到迴歸現代的辦法,保不齊就會被摘掉貴族手環,變成一個沒有身份證的遊民奴隸。
想想就一陣後怕。
今天的月輪已不是特別圓,月光打在蘇靜的臉上,有些冰涼冰涼的。
一天的活躍思緒漸漸變得安靜下來,兩人分別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