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

風先生還特意找到李消愁,讓他不要告知伏蘇,關於開仙路的事情,沒曾想今天伏蘇便找上他。

李消愁的演技很爛,聳了聳肩,目光閃躲: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伏蘇沉默了片刻,將那天在文脈炁海,劍先生與師叔祖的對話微微道來,他目光真摯,盯著李消愁:

“李師兄,我出身不好,進了書院,三位師父待我猶如親人,身為弟子,我也想為他們分憂。”

“就讓幾個老頭成為師叔祖好好守成,我們兩個承接起他們的擔子,一路高歌,橫掃天下。”

伏蘇說得熱血沸騰,給李消愁狠狠打了一針雞血。

他突然發現,自己這兩年過得太消沉,回想起自己剛拜入風先生門下的時候,那些場景,看了看眼前的師弟,以他的性格,攔是攔不住的。

自己不說,這小子也會問別人,李消愁喝了一口酒,眼神有些迷離,長嘆道:

“自從靈橋斷絕後,能通往仙土有三種辦法。”

伏蘇呼吸變得急促,如此聽來,九葉還魂草並不是完全沒機會。

“第一種,便是橫跨天塹,強渡仙土,多年來成功者幾乎沒有,盡皆半渡而亡。”

“第二種,誅殺天塹下的靈淵中,諸多兇物邪靈,只要有足夠的實力,將靈淵殺穿,便有機會開仙路,架設新靈橋。”

“這也是我們的師祖,師父所要做的事情。”

“第三種,則是在仙祭大典上,透過仙台獻祭,得仙土大能歡心,飛仙親自前來接引橫渡天塹。”

“近百年以來,的確有些許幸運兒被接走,所以大家打破頭都想在仙祭大典上,展現自己!”

“……”

伏蘇恍然。

從他這段時間,進入儒林書院來看。

整個靈朝上下,能對三位師父造成重傷之人難愈之人,只怕很少。

伏蘇大膽做出猜測:

“第二種,三位師父他們都已經試過了?”

李消愁眼神閃過一絲無力與迷茫。

當年的場景歷歷在目,三位先生對自己很是疼愛,身為書院的少年天才,自然也很想追隨三人的腳步。

拗不過自己,他們便同意了,囑咐自己只能遠觀,哪怕三人隕落,他不能前進一步。

可畢竟是自己的師長,見他們血灑靈淵,一身傷,李消愁哪能不心焦,跨過了那一條安全距離。

交戰的餘波,讓他重傷難愈,也正是發現李消愁受傷,他們三人及時回頭,沒有繼續深入,這才全身而退。

可三人身上依舊留下巨大的隱患。

伏蘇感受著李消愁所言,頭皮發麻,靈淵!

“靈淵,炁王境的兇物邪靈,都只是排頭兵而已!”

“炁皇,半仙境的存在,數不勝數,想要殺穿,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沒有人知道,靈淵深處到底孕育著多少恐怖的存在……”

伏蘇閉上雙眼,回想起當日師叔祖的眼神。

言語中雖有責怪,行為故意有所阻撓,其實更多的是對弟子的愛護。

許多原本自己想不通的事情,瞬間都明白了。

自己見到三位先生的時候,他便很奇怪,為什麼書院的先生,為何會教育自己多惜命。

李消愁之事,讓三位師父也明白,不希望弟子步自己的後塵。

他們當年已經莽過了,結果失敗了。

伏蘇深吸了一口氣。

與李消愁相處時間雖短,但自己這一脈三代弟子,也就只有兩人,彼此之間,肯定要互相幫襯。

“明白了,此事我不會對他們說的。”

“師兄你身上的傷真的無解嗎?”

李消愁苦笑搖頭,道:

“三位師父已經用盡手段了。”

“那寒邪靈附,乃是一尊炁皇寒魅的手段,想要強行將其拔出,也會傷及我體內根本,斷絕未來修煉之路。”

“眼下只能壓制,待到我踏入炁皇境,有自保本源能力之時,再請陰陽龍鯉兩位前輩,看是否能幫我消除。”

伏蘇雖然也很想幫忙,可眼下自己實力不濟。

他觀想天道冊。

立即引動天問。

“寒邪靈附,該如何處置?”

“獻一年壽,必有迴響。”

伏蘇沒有任何猶豫,哪怕在紅塵學院的時間不長,可他已經把三位師父以及李消愁當成可信任之人。

不知道為什麼,從內心深處就覺得親近,能深切體會到,他們對自己的關心。

就以自己獨自來到野鬼嶺這一件事,正常來說,結合水靈宗,天師教的行動,他們必然猜測出自己也許有什麼發現。

可三位師父從不覬覦,也不詢問。

李消愁給自己傳訊,更多的是來提醒自己,從不試探,只是說明,若是自己有需要幫助,他全力以赴。

伏蘇感受到一絲生機流逝,壽元折損一年。

天道冊內,文字逐漸呈現。

“寒邪靈附,此為寒魅寄生法門,侵入他人體內,鵲巢鳩佔,汲取其精血,壯大靈體。”

“常年蟄伏,當目標虛弱之時,伺機而動,奪舍其身。”

“寒邪靈附,無常形,遊離不定,難以捕捉,唯有以純陽寶藥,引入全身,方能將其消除。”

“靈土中,尋至陽之物,如千陽花,純陽子母姜……”

“可消除寒邪……”

伏蘇心中炙熱,看來並非無解。

既進了師門,總要為他們做點事。

三位師父的傷勢,自己的確無能為力。

可李消愁身上的問題,等礦山之事解決,就著手搞一搞。

兩人談話間。

鄧執已駕馭馬車,來到野鬼嶺下。

伏蘇看向李消愁,語氣擔憂:

“師兄,據聞越往深處去,這礦山的兇物就越厲害,你有傷在身,要不就算了?”

伏蘇落地的剎那,便催動起【土木皆兵】。

這幾日的修煉,隨著自身實力境界的突破。

他發現這一手段發生不小的蛻變。

自己與腳下的土木產生非常緊密的連線。

本來只能感知方圓一百丈,如今隨著自己踏入炁師巔峰。

可感知方圓八百丈的風吹草動,洞若觀火。

【土木皆兵】這一手段也發生了蛻變。

自己的意念融入。

鬆軟的泥土,隨著自己炁的湧入,形成小土人。

雖然只有巴掌大小,可卻能給敵人造成一定的騷擾。

原本柔軟的小草,也會繃得筆直,形成草劍。

看著空中上百道草劍交錯,甚是凌厲。

這等威能,哪怕是炁士境都不好抵擋。

李消愁,鄧執看得大為驚奇,感嘆不已。

他們知道伏蘇所修煉的,並非是紅塵書院的手段,在其背後有一尊仙的存在,賜法伏蘇。

只是當他們親眼看到這等術法的時候,依舊被這等玄妙感所吸引。

“師兄,如果你的傷勢有礙,我一個人也可以。”

李消愁知道,師弟是在關心他的傷勢。

他嘴角上揚,劍指一勾,指尖出現一道微不可查的絲線,探向伏蘇的眉心。

剎那間,難以躲避。

隨後,伏蘇發現自己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如提線木偶。

他嘗試著想要反抗,可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李消愁眼眸微動,這小子的反抗竟如此激烈,他五指如彈琴,伴隨著意念引動,讓伏蘇跳起了一支很騷的豔舞。

那姿勢要多妖嬈又多妖嬈。

要多嫵媚就有多嫵媚。

伏蘇臉都綠了,清楚的感知自己的動作,口不能言,相當羞恥!

李消愁五指一甩,撤去絲線,勾著他的肩,咧嘴大笑:

“師弟,你還嫩了點,我就算有傷,哪怕是遇到炁王境,保你也是綽綽有餘。”

伏蘇在這一刻,不得不承認,境界上的差距。

太羞恥了。

他懷疑李消愁對自己的凡爾賽,懷恨在心。

“……”

李消愁一臉笑眯眯,灌了一口烈酒。

他知道,現在不欺負欺負師弟,以後想要欺負就來不及了。

“不錯了,炁師境能讓我消耗那麼多的炁,才能控制你的行動,你已經很厲害了。”

鄧執憋紅了臉,想笑而不敢笑,一手死死掐著自己的大腿。

“鄧師弟,你就在此地候著,若是發生什麼危險,我會傳訊於你。”

他如小雞啄米,連連點頭,目送李消愁與伏蘇勾肩搭背,走向野鬼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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