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行遙按照丁寧發來的時間,定了一個提前一小時的鬧鐘,並且跟其他老師調了下午的課,然後才躺回床上。

她開始忍不住想再次回去,如果說第一次穿越是無意間,第二次是好奇,那麼這一次的目標就顯得非常明確,她想去看看林雲袖傷勢如何,兇手有沒有抓到。

最主要的,是想看看宋昭怎麼樣。

她明知道宋昭不會死的,他還會成為歸德侯,死後有一個不小的墓穴,藏了一千年才被考古發掘出來。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去想知道他具體的傷勢,他會不會聽她的,娶妻生子,過好他原本的一生。

祝行遙摸了摸手上的傷口,睡了幾個小時,有些結痂了,輕輕一摳,還是鑽心地疼,疼痛使她清醒,她既然決定不再佔用林雲袖的身體,不再給宋昭無謂的希望,她就不要再隨隨便便穿越過去打擾他們。

至於那些兇手,既然不是柳道玄,以他的影響力,還有宋昭父親的地位,聯合上表國主徹查此事,再派人對書院選侍嚴加保護,一定會遏制悲劇發生的。

胡思亂想了一通,祝行遙就上床睡覺了,第二日正常上班,到了下午,鬧鐘一響,她就開車去了A師大。

去之前,她從網上搜了一下這個歷史系著名教授楊同勉,今年60歲,獲歷史學學士、碩士、博士學位,目前為A師大歷史系教授、博士生導師,兼任好幾所重點大學歷史系客座教授,多年來一直從事中國古代史教學與研究工作,主要研究方向為隋唐五代史。

看了他的成就,祝行遙深感自卑,她與楊教授中間隔了十個宋釗。

到了約定時間,是丁寧出來接的話,一路把她接到楊同勉的辦公室,她都忐忑不安,像個要去老師辦公室挨訓的學生。

丁寧笑道:“師母,別緊張,教授人很可愛的。”

祝行遙:哈?可愛?

丁寧衝她挑了挑眉毛,一副你進去就知道了的表情,然後敲了敲門,裡面應聲傳出:“進來。”

祝行遙一怔,剛才的忐忑減輕不少,這個聲音似乎很熟悉的感覺。

丁寧把門開啟,衝裡面的一個穿的簡潔乾淨的人道:“楊教授,祝老師來了。”

楊同勉從桌子後面抬起了頭,看模樣是個嚴肅的學者,聽到介紹,笑著點點頭。

丁寧又對祝行遙道:“祝老師,這是楊教授。”

祝行遙連忙鞠了個躬:“楊教授,您好。”

楊同勉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你這小姑娘,這麼怕我幹什麼?等我葬禮上再鞠躬,活得好好的,這是幹嘛呢,坐坐坐!”

祝行遙沒想到他人不但隨和,還很幽默,便也恭敬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拿出那幅畫。

“楊教授,”祝行遙邊拿邊道,“您看,這就是那幅畫……”

哪知楊同勉一擺手,不滿地道:“你這孩子,幹嘛這麼急躁,我們這專業,不能急躁,都是死人的事,就在那放著,不著急。”

祝行遙這會兒才明白丁寧口中楊教授“很可愛”的意思。

楊同勉把小茶桌上的煮水器開啟,然後又去櫃子裡挑茶,他的茶不像市面上的包裝那麼精美,而是跟中藥包似的包著。

選了一圈,選擇恐懼症似的,又對祝行遙問道:“你愛喝什麼茶?我跟你講,我這裡的茶外面買不到的,都是唐代名品。”

祝行遙本來想客套一下,什麼都可以,但聽到唐代名品,忽然心中一動,問道:“那有陽羨茶嗎?”

楊同勉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小孩子般的喜氣,驚訝地道:“你這小姑娘,還真懂呢。看來我還不能糊弄你了,來,這就給你煮上。”

他取了茶葉,行雲流水般擺弄起茶藝來,不多會兒,房間傳出若有若無的香氣。

祝行遙心狠狠一縮,彷彿回去了那個時代,坐在柳道玄院子裡喝茶的時候。

“給。”楊同勉將一杯放在她面前的桌上,督促道,“嚐嚐怎麼樣。”

祝行遙端起來,放在鼻子邊聞了聞,沁人心脾的氣味,便輕輕吹著,抿了一口,果然是那個味道。

她慢慢抿著,將一杯茶喝了,忍不住念道柳道玄說過的那句詩:“天子須嘗陽羨茶,百草不敢先開花。”

楊同勉縱聲笑了起來:“你這姑娘,有幾分大唐名士的風流。這茶味道怎麼樣?”

祝行遙貪戀著跟千年前一樣的味道,還想再喝一杯,於是便說:“一碗喉物潤,二碗破孤悶。楊教授,您再給我倒一杯,我剛才來的時候急,有點渴,喝得太急了,這一杯沒嚐出味兒。”

楊同勉笑著又給她倒了一杯,不住搖頭,似乎是很喜歡她的耿直。

他等祝行遙又端起來杯子,說道:“你的性格跟我年輕的時候有點像呢。”

祝行遙笑了笑,沒好意思說,這些話都是她從一個性格孤僻的夫子那裡聽來的。

喝完了茶,楊同勉才示意可以把畫拿出來了,祝行遙連忙取出那幅美人圖,緩緩在他面前展開。

從畫卷出現人物的時候,楊同勉的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等畫完全展開,他立即把書桌上收拾出一片空白,並擦拭乾淨,讓祝行遙放了上去。

而後他又洗了手,戴上眼鏡才開始認真看起來,那種儒雅博學且嚴謹的教授氣質一下子就呈現出來了。

時間彷彿變得特別慢,楊同勉幾乎是很虔誠地用手撫摸著畫的邊緣,偶爾會極小心地碰觸人物。

祝行遙忍不住問道:“教授,您覺得這幅圖有研究價值嗎?”

楊同勉沒有抬頭,依舊沉浸在畫裡,而後緩緩道:“這幅畫出自唐末至五代時期,”

要是之前,祝行遙肯定就直接否認了,但穿越過兩次,她有點不確定,猶豫著道:“我覺得它跟五代十國有關聯,但不是出自那個時期,您看,下面有字,是簡體。”

楊同勉盯著那行字,搖了搖頭:“這些字有可能是後來加上去的。”

祝行遙從未想過這個角度,也的確有這個可能,她繼續問道:“那教授,您為什麼這麼篤定是那個時期的呢?”

楊同勉指了指最下方的那個印章:“因為它出自後梁歸德侯宋昭之手,他的印章,別人模仿不了,你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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