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妙啊!”

端木秋重重嘆了口氣,偷偷拿眼神瞥了旁邊的王管家,知道能不能順利騙到剩下的8斤臘肉,就看此刻的發揮了。

“你看!”

端木秋拿手指了指院中的桃樹。

“都說桃木有法力,桃木多能用來避邪,其實此言大錯特錯。桃木有法力不假,但不代表桃樹有法力啊。”

“相反,這桃樹最忌諱栽在前院,因為極易沾惹上邪氣。”

端木秋邊說邊拿眼睛偷偷觀察王管家。

只見後者屏聲靜氣的立在一邊,皺著眉頭望著滿院的桃樹不發一言。

身邊的奴僕更是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仙師何以證明?”

王管家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桃樹栽滿院,春天紅彤彤一片,煞是好看,夏天又能吃到新鮮的果實,不少大戶人家都有種桃樹的習俗。

也難怪他有所懷疑。

主要是清風觀的香火太差,在這一帶‘遠近聞名’。

若不是貪圖他們家勞務費便宜,人手少不易外傳,此事又涉及到自家小姐的聲譽,他寧願花費2兩銀子去請明月觀的仙師了。

“這桃花、桃枝、桃實都是血紅色的,妖魔鬼怪都願意在桃樹上住,不信你去看看。”

端木秋揮了揮衣袖,胸有成竹。

“你……你去掰斷一根桃枝拿過來。”

王管家指使身邊的一位奴僕。

桃花和桃子是血紅色的,這個他知道,但是桃木裡面是什麼顏色的,卻是鮮有人提及。

很快,就有奴僕將掰斷成兩截的桃枝遞了上來。

“哎呀,果然是血紅色的。”

這一聲卻不是王管家發出來的,而是旁邊負責舉火把的兩名奴僕。

頓時眾人在看向端木秋時,目光中不由自主的多了幾分尊敬和敬佩,更是不斷地對著端木秋豎起大拇指。

“你們知道什麼?光憑這一點如何能斷定桃樹招邪?”

王管家可是知道端木秋坐地起價的伎倆,如何能讓他如願?

“嘖嘖嘖,不知者不怪,王管家,你可知這‘桃’通‘逃’,門前一株桃,討氣討不了,誰家種桃樹,主邪災多。”

“我看你家小姐之所以出了今日這一檔子事,必定與這滿院的桃樹脫不了關係。”

王管家雖然老成持重,但畢竟此事關係到自家小姐,而且他對風水學而言只是一個門外漢,不知不覺中就被端木秋帶偏了節奏。

此時已有些信了。

於是著急的追問道:“我若命人將這桃樹都砍了,可來得及?”

“晚了!”

端木秋的回答可謂是斬釘截鐵。

你要是把桃樹都砍了,我如何提前拿到勞務費?

豈不是斷了我的飯碗嗎?

端木秋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但還有些不夠,於是繼續危言聳聽道:“風水學中還有言,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門前不栽鬼拍手。”

“因為這桑與喪字諧音。”

“‘柳’指父母死後,送殯多用柳枝作‘哀杖’、‘招魂幡’。”

“‘鬼拍手’特指桃樹,其葉迎風作響,似人拍手。”

“你看,是不是像有人在拍手?”

恰好此時拂過一陣山風,吹得院中的桃枝唰唰作響,正好應了端木秋的說辭。

到了此時此刻,王管家已信了七八分。

左小涵則偷偷拿眼神瞅了瞅自己的這位便宜師傅,心中有點暗暗發笑。

這一句民間俗語他前世也聽過。

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門前不栽鬼拍手,民間確有這一說法,只不過裡面的‘鬼拍手’指的並不是桃樹,而是楊樹。

因為這楊樹枝葉茂盛,樹枝眾多,若是栽在屋前,被風一吹,定然唰唰作響,還以為屋外來了歹人,極易引起屋內主人的恐慌和擔心害怕。

長期一來,自然睡眠質量堪憂。

是以這風水學也便不是憑空捏造空穴來風,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沒想到被他用在這裡,而且偷偷掉了包。

當真是忽悠全靠一張嘴,信不信全由你。

端木秋定了定神,又補充了一句,“而且這桃樹極易使主人犯桃花,招惹一些銀(通假字)邪之物,若是男主人倒好,可是你家小姐嘛,恰好還未出閣,這就大大不妙了。”

端木秋撫了撫鬍鬚,心情十分亢奮。

眼見魚兒即將上鉤,再加一把勁,8斤臘肉就到手了。

“民間的銀邪之物無非是狐狸、蛇類等,加上這王家村又恰好處於茅山山腳下,此地人傑地靈,是出了名的風水寶地,難免不會出現修煉得道的妖邪。”

“我看你家小姐如今的症狀,八成是招惹上了一些銀邪的妖物,若不將它驅除出去,後果難料啊!”

端木秋頓了頓,重重嘆了口氣,似乎在替附近的王府捉急,同時拿眼神去瞥旁邊的王管家。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接下來就看對方咬不咬鉤了。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王管家直到此時,才開始拿正眼對待端木秋師徒二人。

他重重當著二人的面行了一禮,神態說不出的嚴肅,態度說不出的恭敬,“我家老爺想必已經會客結束,還請二位仙師稍等,我這就去請我家老爺出來。”

王管家說完留下幾位奴僕幫二人掌燈,撅著屁股屁顛屁顛的跑了。

“成了!”

端木秋得意的朝左小涵擼了擼嘴,神色溢於言表,好似在說,“徒兒,接下來半個月的吃食有著落了。”

左小涵則暗暗扶了扶額頭。

他之前用黃金瞳檢視過,也猜出定是有妖邪給這王家小姐下了套,沒想到被他這位便宜師傅三言兩語給蒙對了。

不得不說對方還真是走了狗屎運。

只是接下來又如何收場咧?

當真是拿了東西就跑?

豈不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無奈旁邊還留有王府的人,二人不方便串供,只得偷偷將疑問留在心底。

“仙師仙師,之前多有怠慢,老夫給你賠罪了。”

片刻後,王管家去而復還,領了一位40多歲,身披錦袍體型富態的中年男人過來。

正是王家村的大戶,王府如今的主人王員外。

在大晉朝,能當得起一句員外的,至少也是左小涵前世三四線城市幾千萬身價的土老闆。

聽聞這王員外除了田產外,在句容縣也有買賣,是不是走的那位縣尉大人的關係就不得而知了。

王員外就比王管家講究多了,顯然先前已私下詢問過王管家,知道這端木秋還是有幾分本事的,至於為何清風觀在這附近一塊的聲譽不好,恐怕也有人云亦云以訛傳訛的原因在裡面。

搞不好其中多有誤解。

甭管外人怎麼看,能一眼就找出症狀,看出自家獨生女是邪魅附體,顯然是有真本事的。

“仙師,此番就有勞了。”

“不知一會仙師如何施法?”

王員外客氣了兩句,很快直入主題。

端木秋撫了撫鬍鬚,斟酌了一下,“我猜測貴府小姐定是在遊山過程中被妖邪入體,要施法將她體內的邪物驅除出來,只是,還未親自觀察,一時間也無法判斷究竟是哪種邪物。”

“只有知道了是哪種邪物,才好對症用藥。”

“仙師所言極是,先前據丫鬟透露,我女兒這幾天發病的時間都在深夜12點左右,這會時間還早,仙師既然有了計策,要不?先去偏房休息一會,我好讓人準備酒席。”

王員外不愧是土老財,出手就是比王管家大方。

端木秋見魚兒已經上鉤,反而表現得比之前更從容了。

“休息休息也好,施法材料我已準備齊備,只等時間一到。”

“只是這酒席就不用了,既然先前和王管家談妥了價格,貧道自然會守約,額外增加貴府的開銷就不好了。”

端木秋的這番話,說的冠冕堂皇,若是不瞭解他的人,恐怕會第一時間對他生出好感。

這哪裡是老忽悠?

簡直堪稱大晉朝最後的良心啊。

連帶著左小涵也不由自主的被勾起了好奇心,吹出去的牛逼,一會看他如何圓回來。

要說端木秋會真心替對方著想,他第一個不信。

果然……

王員外連忙招了招手,“管家,你就先帶仙師師徒去偏房休息,仙師既然不用酒席,茶水之類的你可要準備好,切莫怠慢了仙師。”

“我精力不濟,先去休息一會,等晚上12點仙師施法時,在叫醒我。”

王員外親自下了命令,王管家自然要遵守。

就在幾人前往偏房時,端木秋突然從後面扯了扯王管家的袖子,湊過去小聲說道:“酒席我可以不吃,但至少要折現8斤臘肉,一會你直接打包好叫人給我送過來。”

王管家嘴角抽了抽,雖然自家老爺有言在先好說話,但他這個管家可要替主人把好關。

一般都是主人唱白臉,管家唱紅臉,不然要他作甚?

原本就承諾過給對方10斤臘肉,先前給了2斤,此時在給8斤,就當是提前預付勞務費了。

只不過最後的兩匹麻布,可不能提前給了,萬一對方施法不成,趁其不備跑了溜了,到時候受掛落的人可是他。

“一會就讓人給仙師送過去。”

“如此甚好!”

端木秋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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