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黑羽綾道
從澡堂子離開後,黑羽巖川徑直前往一座府邸。
穿過門扉和走廊,最終來到了一間屋子前。
“組長,藤川流的事情有訊息了,可能和寧修有關。”
黑羽巖川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說完後,便跪在門前等候。
半響,從屋內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既然查清楚了,就把寧修和那個女孩帶來。”
“組長,那個寧修實力不凡,我需要一些人手。”黑羽巖川低頭道。
這也是他特意過來一趟的原因。
“哦?”
門扉開啟,從中露出一張陰柔的臉,塗著白色的粉裝,牙齒黝黑,像極了某種藝伎。
他便是黑羽綾道,赤丸組的組長。
“既然如此,你就把土村帶上,記住,我要活的。”
“嗨!”
“等等,訊息也給黑鬼組一份。”
聞言,黑羽巖川以頭搶地,轉身離開。
秀城另一片不太正經的紅燈區,比起赤丸組掌管的那片區域,明顯偏僻了幾分,行人也不是很多。
黑鬼組的組長山野獨盯著來傳信的赤丸組小弟,滿是刀疤的臉上掠過一抹嘲弄。
待人走後,他的手下干將龜田次郎忍不住道。
“組長,這是真的嗎?”
“假的。”
山野獨想都不想,隨口道。
“啊?”
“黑羽綾道不過是一個後生仔,仗著那條溝子取悅會長,方才拿到了黑羽街道的掌控權,現在好不容易能將他吞併,卻蹦出來一個寧修?”山野獨冷笑一聲:“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最後都要是假的,明白嗎?”
“嗨!”
山野獨陰霾道:“無論如何都要讓寧修和那個女孩閉嘴!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我們和赤丸組決鬥!”
“屬下這就帶人走一趟!”龜田次郎當即道。
依舊是夜。
燈火寥寥,萬籟俱寂。
龜田次郎帶著人手悄悄潛入小漁村,月黑風高掠過他們腰間的鐵刀。
“待會兒屋子裡的男人全部殺光,女人玩完後盡數帶回去!”龜田次郎陰沉道。
一想到寧修家裡如花似玉的母女,他就感覺自己的慾火熊熊燃燒。
很快,龜田次郎帶人摸到了寧修的房子外頭,半蹲在籬笆後張望,看著屋內熟睡的身影,他剛準備下令。
就看到手下迫不及待地衝了進去。
下一刻。
滲人的哀嚎聲劃破黑夜。
“啊——”
只見屋子裡火光驟起。
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左手握刀,扎進了土村的胸膛。
火光下,分明看到他的右手缺了兩根手指。
“就知道你們這些雜碎會夜襲,老子等你們多時了!”葵花刀冷笑道,一刀將土村劈翻在地。
而他身後,正是寧修等人。
並無女眷的身影。
“你們不是赤丸組的人?”看著面前的生面孔,以及他們身上統一的服飾,寧修眉頭微皺。
黑鬼組?
“八嘎!中計了!”
龜田次郎哪裡不知道自己被埋伏了,但看到對方只有四個人,也沒有慌亂,而是當即下令。
“先宰了他們!”
“動手!”
寧修拿著鐵刀衝了出去,身後跟隨的是李下浩二和根正邪苗。
看著外面湧動的身影,至少也有三十多號人,寧修就不由得慶幸。
幸好自己提前將織田惠子她們安置到村長家,如今與人搏殺,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喊殺聲驚醒了村子。
野井浩從睡夢中驚醒,聽到好像是寧修屋子那邊傳來的聲音,當即讓妻子鎖好門,自己提著魚叉就衝了出去。
這一刻他沒有任何的懦弱,只想幫助自己的兄弟。
剛一出門,就撞到了武藤兄弟兩人。
兩人和他一樣,都拿著武器。
半道又遇上了坂田良。
木訥的少年此刻扛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鋤頭,神色癲狂。
“寧君,我們來幫你了!”
來到現場,看到幾十號人,野井浩頭皮發麻,但還是大喊著加入戰鬥。
村裡的女人也紛紛出了屋子,她們被那明晃晃的刀嚇破了膽,不敢幫忙,但嘈雜的聲音還是讓龜田次郎一行人心懷顧慮。
“完了完了,打起來了,這怕是不死幾個人收不了場。”村長急得來回踱步,最終還是咬著牙,披上外褂走了出去。
“老不死的,你去哪啊?”村長夫人縮在床上,面色煞白。
“男人的事,娘們別管!”村長終於硬氣了一回:“把門鎖好,爺們出去處理點事兒!”
偏房裡。
織田鈴子聽著外面的喊殺聲,嚇得瑟瑟發抖,但更多的卻是對寧修的擔憂。
“媽媽,是那些壞人找上門來了嗎?寧君他不會有危險吧?”
織田惠子也心急如焚,她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幫忙,可她知道自己出去只會給寧修添亂,只能不斷的安慰道。
“寧君不會有事的……”
她也想好了,萬一寧修出了事,她也不活了!
寧詩子無比自責的縮在角落裡,默默哭泣。
都怪她。
要不是她,歐尼醬也不會惹到極道組織。
對於野井浩等人的出現,寧修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心頭一熱。
有時候,只有患難才能見真情。
“老大,事情鬧大了,要是傳到町奉行那裡去,咱們吃不了兜著走啊!”小弟喊道。
龜田次郎又何嘗不懂這個道理。
但事已至此,小弟都被捅死了,他要是空手回去,組長饒不了他。
想到這,龜田次郎心一橫:“必須把寧修殺了!”
可,點子實在扎手。
且不論寧修猶如戰神一般,如入無人之境。
光是李下浩二這三個老兵,下手就一個比一個凌厲兇殘,能夠在戰場上活下來的悍卒,手裡都是一招制敵的功夫,打的這些平日裡只知道欺負老百姓的浪人找不著北。
再加上野井浩等人,龜田次郎這邊非但沒有優勢,局勢反倒在向寧修那邊傾斜!
“這些村民瘋了嗎?寧修給了他們多少錢?這麼玩命兒?”龜田次郎破口大罵。
他親眼目睹一個瘦弱的少年,在正面捱了幾刀之後,硬是拿著鋤頭給自己一個手下開了瓢。
這還是那些可以隨意欺負,老實巴交的村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