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礁島以北,有一處小型峽灣,淺灘上橫著幾十條小型木船,搭建而成了一座水上營寨。

這裡便是海女的居所。

說是海女,其實也有男人,因為長時間的營養不良和過渡操勞,這些人普遍體態瘦弱,膚色雀黑。

凜冽寒冬中,木船並排靠攏,豎著一圈木板,這便是他們抵禦寒風的唯一依仗。

說實話,這些人很苦。

甚至比當初小漁村的村民還要艱苦。

“阿媽,阿爸,寧先生來了!”

稚女清雅隔著老遠就叫嚷著,興奮地領著寧修往營寨而去。

剛到門口,就聽到一陣吵鬧聲響起。

“父親,你們就跟我走吧!我在那裡都安頓好了,你們跟著我去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非得當下賤的海民嗎?”

“我就算是再下賤,也絕不會去打家劫舍!你走,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打家劫舍怎麼了?我殺的都是為富不仁的奸商貪官!他們活該死!”

“你這樣會給營寨帶來滅頂之災的!”

“你好好考慮吧,到底是縮在這裡繼續受人欺負,當下賤的海民,還是跟我回島上去享清福,你自己選!”

一個精瘦的男人從船艙裡氣呼呼地走了出來,迎面撞上了稚女清雅。

“兄長?你怎麼回來了?”稚女清雅十分驚喜。

“回來辦點事。”稚女正男臉上難得地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目光在稚女清雅身後的寧修身上略做停留。

“兄長,你吃了嗎?我這就去給你做好吃的。”稚女清雅高興道。

“讓他滾!我沒有這個不孝子!”年邁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

稚女正男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船長,此人是個練家子。”葵花刀低聲道。

寧修若有所思。

這時,一對中年夫婦走了出來,因為風吹日曬,倍顯老態。

“這位是?”

“是我一直和你說的寧修先生!”稚女清雅解釋道。

“原來是寧先生,快快請進。”稚女父親連忙道:“還愣著幹什麼?趕快去把魚殺了款待寧先生!”

他已經不止一次聽稚女清雅講過這位來歷不凡的年輕船長,對這位幫助過自己女兒的寧先生充滿了好感和敬畏。

“不必勞煩,我吃過了,只是閒著沒事過來逛逛而已。”寧修擺了擺手,打量起營寨中的環境。

面對寧修這樣的大人物,稚女父親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他可是聽說,就連根本勁夫都對這位年輕人禮遇有加。

心中思索大冬天的,這位寧先生好端端地來他這裡幹什麼?

“剛剛那位是?”

“一個不孝子罷了!好好的人不當,非得去當賊!”稚女父親痛心疾首。

寧修默不作聲。

稚女母親和稚女清雅端著熱氣騰騰的食物走了進來。

只有幾條魚和一些青菜,雖然並不豐盛,甚至在寧修看來有些寒酸,但這卻是這一家人最高規格的款待。

尤其是青菜,這東西可金貴得很,通常逢年過節才能吃到。

寧修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畢竟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簡單寒暄幾句之後,寧修步入正題。

“你們平時都靠什麼營生?”

“捕魚。”稚女父親老老實實道。

“賣給根本勁夫?”寧修挑眉。

“我們只能賣給他。”稚女父親無奈道:“寧先生你也知道,我們身份低賤,終生無法上岸,能夠有一處地方棲身已經實屬不易,還能奢求什麼呢?”

“那為何不做匪?”寧修十分直白問道。

稚女父親古怪地看了寧修一眼,苦澀道:“還沒到那個地步,眼下雖然苦了些,但至少大傢伙還能活著,逢年過節也能吃頓好的,真當了匪,可就活不成了。”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老父親還是十分通透的。

各國對海匪深惡痛絕,遇之必殺。

別以為當了海匪,就能吃香喝辣,那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比島上更為血腥黑暗。

只有真正的狠人可以在那片罪惡的土壤中存生,普通人去了只會成為被人肆意欺辱的奴隸和豬玀。

“四礁島平日裡來往船隻多不多?”寧修問道。

“春夏兩季還行,要知道方圓百里就這一處落腳的地方,每年北上捕魚的船隻基本上都要在這裡中轉,秋冬兩季就少的多,說來像你們這樣冬天出海捕撈的船隻,這麼多年來我還真沒見過幾次。”

寧修略作思索,便道。

“有沒有興趣在我手底下做事?”

稚女父親一愣,還以為寧修在尋自己開心。

誰會僱傭一群低賤的海民?

“寧先生,我們是海民,上不了岸的。”

“這事我能解決,你只需告訴我願意不願意。”寧修道。

“不知寧先生想讓我們做什麼事?謀財害命的事我們可不能幹。”稚女父親謹慎道。

寧修對眼前這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感觀不錯。

有底線的人,才值得信任。

“是這樣的,我打算在這裡開一家布店。”寧修道。

並非是他心血來潮。

四礁島的地理位置險要,四通八達,不論是海祇島還是其他島的船隻想要北上捕獲藍漣冰魚,都得經過這裡。

人來船往都是人流。

在這裡安插個布店,好處諸多。

況且,有自己人在這裡,下次過來就不用睡在船上了。

“布店?”稚女父親目瞪口呆:“我……我不會啊……”

他們世世代代在海上飄著,哪會搗鼓布匹那東西?

“不需要你們製作,只需要你們賣就成了,我會給你們工資,並且讓你們上岸。”寧修淡淡道。

還有這種好事?

稚女父親當即就傻了,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居然就砸到自己的身上了?

寧修憑什麼這麼幫自己?

恍然間,他想起了自己那個三句話離不開寧修的寶貝閨女。

難道,寧修看上自己的女兒了?

“我……需要考慮考慮。”稚女父親艱難道。

“可以。”寧修微微點頭。

畢竟布店的事情並不急於一時。

從營寨離開後,寧修回去的路上,遇見了稚女正男。

看樣子,似乎是恭候多時。

“為什麼要幫我們?”稚女正男盯著寧修,想要從他臉上看到端倪。

寧修和稚女父親的談話,他聽了個七七八八。

稚女正男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他只能認為寧修有所圖謀。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重生三國之華夏崛起

小有言